第110章 沉香如屑 芷昔25

　　萤灯从上次披香殿一事后一直想抓住芷昔的错处，不仅时常派人在芷昔外出时暗中盯着她，自己更是经常找理由往衍虚天宫跑。

　　应渊不耐烦应付萤灯，将一切推给了陆景和轻昀。搞得两人一见萤灯就冷着脸，完全学会应渊那套敷衍人的法子。

　　芷昔听应渊的话，降低了自己在衍虚天宫的存在感。他不唤她，她一步也不往前凑。只是偶尔，也会不经意被大家发现她的失意。

　　萤灯每次来虽然都会碰一鼻子灰，但她多观察了几次应渊与芷昔之间的关系，却是比之前更加放心了。

　　她之前想利用男女情爱，让应渊助她成为仙灵。芷昔对应渊的亲近以及应渊对她的纵容，都本能的让萤灯觉得不正常。

　　现在看到他们实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萤灯很满意。没道理她做不成的事，反而让芷昔达成不是！

　　等萤灯离开，芷昔又朝应渊所在的房间窗户处望了一眼，正对上应渊的目光。一时间，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芷昔先低下了头，不让自己的伤心表现的太明显。他们都知道对对方的感情不为仙界所容，所以哪怕痛苦，也只能如此。

　　芷昔在庭中一遍遍练习术法，头上的那棵花树，在微风拂动下缓缓摇晃着枝丫，抖落下片片花瓣，洒在树下的人发上、肩上。

　　应渊见芷昔躲开了视线，也强迫自己将精神集中在事务上。

　　魔族并没有因上次仙界清檄内应的事有所收敛。根据桓钦来报，魔族联合妖、冥两界集百万雄兵准备向九重天开战。

　　一向无甚野心的邪神玄襄这一次也公然出现，帝尊已经派了陶紫炁为仙使出访魔族。但是魔族来势汹汹，也不知道能拖多久。

　　按照之前设立的众多棋局，应渊一一布置好了兵力，若魔族攻来，这就是对仙界的一道保护。

　　只希望他的努力，能守护住六界的安宁。让天下众生都能有平稳的日子可过，也能让她……快乐开心的活下去。

　　没有等到多少时日，魔族如应渊所想的一般率先对仙界动了手。他们杀了仙使陶紫炁祭旗，下一步，便是要带兵冲上南天门来。

　　仙界的人哪怕早有预料，但当魔族真的要攻来时，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惶恐紧张的情绪。

　　应渊宣布了自己将在两个时辰后带兵出征的消息，避开了众人前往芷昔处。

　　房间内，芷昔正为应渊即将迎战而担忧。她心神不宁的摩挲着手中的玉符，不知是不是要去见应渊一面。

　　“芷昔。”

　　清冷中带着一丝温润的男声响起，芷昔飞快回头。看见来人，她站起身，神色有些惊喜和迟疑：“帝……君。”

　　应渊的眉目不再像往日一样冷冽，此刻他神情柔和的看着芷昔，道：“此战仙界必胜，你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担忧！”

　　芷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手上还握着那枚玉符。她将它举起，递到应渊面前。

　　应渊皱眉：“你这是何意？”

　　给了她的东西，为何要还给他？

　　芷昔咬着唇，表情苦涩而不安：“这件上好的玉符，帝君比我更需要。何况……原也是我不该拥有的。”

　　应渊心头酸涩，知道她是因为他的疏远而不安。

　　他没有接那枚玉符，侧过身，他道：“给了你，便是你的。依我之能，没有它也同样能赢。”

　　芷昔拿着玉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犹豫良久，她将它收了回来，珍惜的握在心口处。

　　“帝君，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芷昔会一直等着你！”

　　说话时，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应渊一怔，偏头看向芷昔，目光温柔又复杂，还带有一点儿微不可察的喜悦。

　　“好。”应渊听到自己答道。

　　芷昔这下终于有了勇气抬起头，对上应渊看过来的视线。

　　她有些吃惊，没想到应渊会应下她的话。

　　应渊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眸光微动，他转身准备离开。

　　芷昔三两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帝君，等等！”

　　应渊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感觉到腕间微凉，应渊抬起手，看着上面多出来的东西。

　　“断情线，连而不断。帝君……你心里果真是有我的对吗？”芷昔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欢喜，浓到让她说出的话都变得颤抖。

　　应渊看着断情线沉默片刻，然后飞快从两人间取下它，收入了袖中。

　　“时间快到了，本君该走了！”

　　没等他走出两步，芷昔快速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帝君，应渊……我知道仙界有仙规，你也有你的责任，我不逼你！只要能知道你也是有意的，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芷昔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不放，任泪水滑落，打湿两人衣襟。

　　应渊附上腰间芷昔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将其拉开，转过身面向芷昔。替她拭去了泪后，他道：“忘了吧！芷昔。”

　　这样，你还有更广阔的仙途。

　　“不，不要！就算不可能在一起，我也不要忘！”

　　她幻化出真身，从上面截取了数片花瓣，凝聚成一面护心镜，打入应渊的心口处。

　　她脸色苍白，忍着痛道：“菡萏花瓣可以护住你的心脉，就是受伤也能第一时间治愈。”

　　芷昔的动作太快，应渊一时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从真身上扯下了花瓣。

　　应渊心疼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何苦……”

　　芷昔虚弱地笑了笑：“应渊，我从来不后悔喜欢你，也说过一定要陪着你！”

　　应渊心中震动非常，抚着胸口处菡萏花瓣存在的位置，却又只能强压下苦涩。

　　“我不会爱你。”

　　“我知道。”

　　芷昔笑的包容，她知道他一切的伪装和挣扎。

　　芷昔：“时辰到了，你该走了，应渊。”

　　应渊也明白自己的确该走了，他伸出手想要给芷昔体内注入仙力。芷昔拦住了他，握着他修长白晳的手，她道：“你的仙力要留在战场上，我这是小伤，不值得……”

　　“值不值得，本君自有论断。”

　　应渊打断她的话，不顾她的阻挡，径直替她恢复了伤势。

　　临出门，应渊顿了下脚步，接着留下了一句“我很快归来”后毅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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