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THREE

“我四周是迷雾，迷雾之后是泥泞。”

一个在刑警队工作了近十年的警察和一个新来的画像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在争吵中降到冰点。整个事件发生后，人总是往往偏向自己熟识的那一方。

杜城离开后，人群也渐渐散去。还愣在原地的画像师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睛还盯着地面。对面还留在原地的年轻的女警脚底踌躇了一会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离开。

宋徽伸出手扯住沈翊的衣角：

宋徽：“沈教授？”

回过神的沈翊转身对视宋徽探究的目光，露出标准的职业性微笑，一边示意自己没事一边往回走。

宋徽：“沈教授。”

宋徽小跑到画像师身边，像是平常少女了解八卦一样，随口就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宋徽：“警官好像对您的恶意很大？”

画像师的脚步在刚刚宋徽整理的桌面前停了下来，精准测量人脸比例的眼睛正看着那块差点被宋徽拿起奖碑。

宋徽心底已经猜得大差不差了，面上还是一副听不懂题目模样的学生，一边回引问题一边试探——

宋徽：“是因为这位雷警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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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会三岁画老？”

“那你能画出他三十五岁的模样吗？”

沈翊只记得那天阳光特别明媚，找自己画画的女人除了长发之外就没别的印象了。

艺术家都是带了点个性的，更何况是沈翊这样的天才青年艺术家。

不被美术界的条条框框拘泥，连画室都是设在露天的大天台上，天台上搭了玻璃展房，晴天就在露天的柱子上用颜料一笔一划地抹，下雨天就隔着玻璃在画板上随心所欲。

女人找到自己的时候，他正在对着空白画板发呆。

或许是年轻气盛地他被女人不可置信的语气挑衅到了，又或许是那天自己心情好，从来不轻易给人画画的沈翊拿起了笔，画下了相片上儿童三十五岁的样子。

再然后，自己就被拽到了警局的审讯室，粗鲁的刑警重复地问自己作画的原因。

少年的脾气被面前空白的画纸和暴躁的刑警激发得很彻底。

“我真的画不出！我为什么要画出来？！”

少年眼底猩红，面对空白的纸张，却怎么也回忆不出女子的样貌，凌乱的线条，模糊的人脸以及狂躁的审讯室，所有的一切在他大脑迸发。

杜城：“你的画害死了一个警察！”

二十几岁的刑警双手撑在桌面，阴影将沈翊笼罩，一时间沈翊的大脑停止了喧嚣。

他慌乱地拿起炭笔，不断地在纸上构图描线，慌乱之中，他脑海里的人脸越来越模糊，直到人脸彻底从他的大脑逃逸。

一张又一张的画纸被扔掉，对面刑警的耐心也一点一点地消失，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冷笑。

恐慌中抬起头，对上那双无情的眼睛。

杜城：“你这都画不出，还画什么画啊？”

他听见杜城冷漠的声音，心脏一点点下沉。

杜城：“沈翊，你根本不配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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