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FIFTY-EIGHT

对于杜城的持枪威胁，曹栋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是亡命之徒，他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就连自己的结局都已经预料到了，故事的结局和山泉之水倾泻而下一样理所应当。

只是他宁愿对几个人陪着自己。

事到临头去发疯，曹栋只是想要多几个人见证自己对褚英子的至死不渝。

所以当杜城一枪打中他的膝盖时，他忍不住地伏地大笑，在杜城一声声嘶吼中，他逐渐笑到失语。

他挣不脱泥泞的泥潭，也见不到云后的日光，他眩晕的大脑里只有一个“你死我亡”的意识。

宋徽看到杜城和曹栋纠缠在一起，月光下，江边的礁石上有丝丝水迹。

几乎是没怎么思考之后，宋徽浸身于冰冷的江水，逐渐适应水底的光线后努力地去找寻沈老师的身影。

在水下逐渐缺氧的沈翊有些意识不清。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七年前女人的那一张脸，五官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模糊，他的意识也渐渐涣散。

眼睛闭上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了宋徽在朝自己伸手。

沈翊是在医院里醒来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和白色的布局装修，让他从嗅觉和视觉上进行了双重刺激。

林敏：“醒了？”

林敏坐在沈翊床边的小沙发上，她看着沈翊动作艰难地拔掉氧气罐想要往上坐，

林敏：“值得吗？”

沈翊：“你怎么来了？”

沈翊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听见自己的师姐冷笑了一声，然后娴熟地从包里拿出烟卷和打火机。他知道这是林敏发火的前兆。

林敏：“七年了，你倒是消失得挺彻底，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林敏作势要去点烟，却被沈翊及时制止，她抬眸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师弟，满脸不解：

林敏：“很多人都在找你的画，你知道吗？”

沈翊：“知道。”

沈翊对林敏笑了一下，

沈翊：“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们而画的。”

林敏有些被沈翊气笑，学生时期她就看出沈翊的叛逆，所以他能够成为最有天赋的最年轻的艺术家，即使性格变了，但是骨子里的犟劲还在。

林敏：“那你想为谁画？你现在画的这些算艺术吗？”

沈翊：“我现在的画，可以帮到更多的人。”

沈翊看着林敏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林敏却被他气得再次发笑：

林敏：“你连自己都帮不了。”

林敏：“我听那个警察说，那个女人你一直都没有画出来。”

林敏顿了一下话头，身体往病床上凑了一点距离：

林敏：“我知道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非常重要，但绝对没有重要到成为你生命中的全部。”

林敏：“但是沈翊，你重新选择的人生，真的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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