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ONE-HUNDRED-AND-TWO

沈翊：“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这么老了。”

宋徽的一只脚刚落在406画室的地板上，就听到了沈翊的声音，哭过之后声带剧烈摩擦导致的沙哑感通过空气介质传到宋徽耳朵里。

#沈翊：“画被烧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沈翊一只手搭在画板上，似乎在透过空白的画纸回忆那些被自己烧毁的画作。宋徽在沈翊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听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故事。

原本还算正常的音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微弱，宋徽看着沈翊拿起一旁的画刷，红色，橙色，黑色……各种颜色调和在一起。

落日的余晖下，寥寥几道残影被夕阳牵着向距离海岸线的远处扯。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了头的老人正推着轮椅慢悠悠地在沙滩上闲逛。

周围不会投来什么异样的眼光，他们只是匆匆地朝两位老人的方向瞟一眼，然后和自己的同伴相视一笑，感叹于老年人爱情的至死不渝、忠贞不二。

等到他们再次回过神向轮椅的方向看，两位老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空座的轮椅，还有正前方的海平面漾起的涔涔涟漪。

宋徽看到沈翊颤抖地放下画笔，他用尽全身力气完成的画作上呈现出了许意多自杀的一幕。

宋徽：“常教授曾经说许先生是个很随性的人。”

像许意多这样的艺术家一直都很可悲，他们除了个别徒弟在艺术方面的造诣之外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

并不天才的造诣，不被世人的认可，无处宣泄的情绪都造就了他们无人问津的艺术。

宋徽忍不住地去将许意多同梵高先生联想在一起，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的双重打压下对于这样一位老艺术家来说，或许真的太过残忍。

宋徽：“或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沈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能够脱口，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那一幅画，他试图欺骗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却被推门而入的杜城硬生生地将梦境撕碎。

杜城：“沈翊！”

杜城：“你老师来的那天，其实是想劝你……”

杜城的声音在视线接触到沈翊的时候戛然而止，他尴尬地同宋徽对视了一眼，后者安抚性地在沈翊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就带着杜城从406办公室的门口离开。

杜城：“他老师其实是想要他继续回去画画。”

被宋徽带出来的杜城透过玻璃门小声地嘀咕没说完的话，在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沈翊画完的夕阳下的海岸。

天边的海平面被夕阳染上鲜红色，醒目地刺人眼。

他咂了咂嘴，心中不免有了几分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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