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意义（四十七）

离开了王城，墨兰沿着来时的路向玉门关走去。途中路过几个小城镇，再经过几个村庄，就到了那片胡杨林。就像来时那样，风一吹，金黄的树叶纷纷落下，宛如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到了沙漠边缘，墨兰在那里支好了一个简单的帐篷，又在牧民家里买好了水和干粮，只等着天亮就出发。

第二天，墨兰收拾好了行装，牵着马走进了沙漠。这里荒芜人烟。女王告诉她，打下北境，就可以开辟一条新路，以后去中原，再也不用翻越这处沙漠了。

墨兰拿着指南针，顺着路边作为标记物的白骨，向玉门关的方向走去。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沙漠。她谨记商队同伴们告诉她的话。

她看见沙子里的人骨，不再害怕了。她已经杀了人，在未来，还会有人死在她的手上。

终于，走出了炎热的沙漠，到了来时的那处泉边。墨兰口渴得什么也顾不得了，跑到泉边，捧起了水就往嘴边送，有捧起一把水洗脸，让自己凉快一点。

天色渐晚，墨兰简单休息过后，牵着马去了玉门关。当她听到熟悉的乡音时，热泪盈眶。她离开故国已经有太多年了。

墨兰将证明身份的文书交给驻守的官兵，又提出要见镇西将军。

卫兵们不确定墨兰的目的，自然不敢直接带她去见镇西将军，只得向上请示。

等消息传到将军那里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又要到万家团圆的中秋节了。镇西将军还是没有要见她的意思，墨兰只能仰起头数星星。一颗颗星星就像是镶嵌在夜空中的明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墨兰听过这么一个传说，死去的人，都会变成星星，给晚上走路的人照亮前行的路。阿拉奇告诉过她，死去的亲人会在他们这些活人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他们。

也许，她的母亲变成了星星，在她赶夜路的时候为她照个亮；又或者，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成长。她心里祈求母亲，保佑她此次回中原报仇成功。

值守的卫兵们换岗了，可是消息还没有传到将军那里。墨兰只好继续等着。饿了，就啃几口随身带的干粮。

不知过了多久，将军身边的侍卫带着墨兰去见将军。

墨兰被侍卫领着，进了将军的营帐。

眼前的将军穿着一身灰色的常服，甲胄放在桌子上，身姿挺拔，如同松柏，一头黑发束起，剑眉星目，威严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镇西将军姓陈名永，多年来一直驻守在玉门关。他同西洲大将军是同门师兄弟。邕王兖王嚣张跋扈，暴虐无道，这样的人若是做了皇帝，苦的是天下百姓。福安公主将自己的雄心壮志告知了将军，将军听后，大受感动，故而投靠了公主门下。

将军接过墨兰手中的信件，拆开看来看，又拿起笔，写了一封信，叫来了亲信卫兵，让他亲自将西洲女王的信连同自己的那封一同送去公主府。

外面天色已晚，将军允许墨兰留宿一晚，第二天再另寻住处。接着，又叫来了一个年轻将士去给墨兰安排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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