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暗影
超小超大

无题

厚重的橡木大门被德里希推开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艾维斯下意识抓紧了德里希的衣角,却在看清门内景象时愣住了——

一盏摇曳的煤油灯下,站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管家。老人穿着浆洗得发硬的黑色制服,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一般。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色的翳,显然已经失明多年。

"大少爷回来了。"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的白色尖牙。他手中提着的煤油灯投下摇晃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

艾维斯这才注意到,整座古堡的所有窗户都被厚重的黑色窗帘封死,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灰尘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古怪气息。

"退下。"德里希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得像是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仆人。

老管家恭敬地鞠躬,却在转身时突然凑近艾维斯。艾维斯吓得往后一缩,闻到老人身上散发出的防腐剂气味。

"这位小少爷..."老管家用嘶哑的声音低语"千万不要在午夜在古堡里乱晃……"

德里希一把拽过艾维斯的手腕:"别理他。"他的手掌冰凉得不似活人,拉着艾维斯就往楼上走。

古老的螺旋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级台阶都刻着诡异的符文。艾维斯的指尖擦过扶手,沾上一层薄薄的红色粉末——像是干涸的血迹。

"你...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艾维斯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德里希头也不回,深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嗯,也不算是"

"不算是?"

"嗯?"

当他们来到顶楼时,木制地板在脚下发出腐朽的呻吟。走廊尽头,德里希推开一扇雕刻着蛇形纹路的橡木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哀鸣。

德里希推开尽头那扇雕花木门:"欢迎来到我的家,亲爱的! "

德里希推开顶楼那扇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松木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艾维斯紧跟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德里希的衣角。

房间出乎意料地宽敞,却空旷得近乎荒凉。一张木架复古床,一个简易的大衣柜,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四面墙上那些被猩红色绒布遮盖的物体——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在昏暗的壁灯照射下投出诡异的阴影。

"这、这些是......"艾维斯的声音有些发抖。

德里希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边坐下,开始解皮靴的鞋带。金属扣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艾维斯站在原地不敢动。他的目光不断扫视那些被红布遮盖的东西——有的像画框,有的却呈现出扭曲的人形轮廓。其中一块红布没有完全遮严实,露出下面玻璃容器的一角,里面似乎浸泡着什么苍白的物体。

"害怕了?"德里希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刚才在车上不是还很嚣张吗?"

艾维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往德里希身边挪了几步。地板在他脚下发出吱呀的响声,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我...我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了嘴,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德里希身上。

德里希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深绿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变成黑色,让人看不出情绪。

"想看看吗?"他突然站起身,走向最近的一块红布。

"不要!"艾维斯惊呼一声,猛地扑过去抱住德里希的手臂,"我、我不看了!"

德里希低头看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艾维斯,嘴角微微上扬。他伸手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银发,动作意外地轻柔。

"胆小鬼。"他低声说,却任由艾维斯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去洗澡吧,热水已经放好了。"

艾维斯这才注意到,浴室的门缝里正飘出袅袅热气。但他仍然不敢松手,生怕一放开德里希就会去掀那些可怕的红布。

"要我陪你洗?"德里希挑眉。

艾维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他金色的蛇瞳里闪烁着恐惧与倔强交织的光芒,像只炸毛的猫。

德里希叹了口气,突然弯腰把艾维斯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艾维斯惊慌地挣扎。

"闭嘴。"德里希抱着他径直走向浴室,"再动就把你扔进那些罐子里。"

艾维斯立刻安静下来,乖乖缩在德里希怀里,只是眼睛还死死盯着那些被红布遮盖的物体,生怕它们突然动起来。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艾维斯的视线。德里希将他放在浴缸边缘,转身去调试水温。水流声在瓷砖间回荡,艾维斯却仍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衣服脱了。"德里希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低沉。

艾维斯的手指微微发抖,解扣子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拖延时间。他的目光越过德里希的肩膀,突然注意到浴室的镜子也被红布遮住了一角。

"那是..."

德里希突然转身,湿漉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好奇心会害死猫。"深绿色的瞳孔在水雾中泛着危险的光,"还是说,你想现在就看看那些收藏品?"

艾维斯猛地摇头,金色的发丝扫过德里希的手腕。他迅速脱掉衬衫,却因为动作太急被袖口绊住,整个人向后仰去——

德里希一把揽住他的腰。两人的距离突然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艾维斯能闻到德里希身上特有的冷松香混着硝烟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笨手笨脚。"德里希的声音有些哑,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他松开艾维斯,转身往浴缸里扔了个小黄鸭,"自己洗。半小时后我来检查。"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艾维斯长舒一口气。他盯着那只漂浮的小黄鸭,突然觉得这个可怕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直到他的余光再次瞥见那块没遮严实的镜子——

镜中的倒影,分明在对他微笑。

艾维斯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却冲不走心头的不安。他草草地冲洗着,时不时瞥向浴室门口,生怕德里希突然闯进来。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德里希非要他现在洗澡,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违抗。

十分钟后,艾维斯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他的金发滴落。他伸手去够浴巾,却发现架子上空空如也。

"德里希?"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瓷砖间回荡,"我...我没带换洗衣服..."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德里希低沉的嗓音:"开门。"

艾维斯犹豫了一下,将门拉开一条缝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递进来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纯棉的居家服,甚至连内裤都准备好了。

"你怎么..."艾维斯接过衣服,指尖不小心碰到德里希的手腕,触感有些冰凉,但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尺寸合适。"门外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快点穿好。"

艾维斯低头查看,发现这确实是他常穿的尺码。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连睡衣的款式都是他最喜欢的深蓝色丝绸材质,袖口还绣着他名字的缩写——这绝不是临时准备的。

穿好衣服后,艾维斯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德里希靠在走廊的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打火机。他上下打量着艾维斯,目光在那略微宽大的领口停留了片刻。

"合身吗?"

艾维斯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些是..."

"定做的。"德里希收起打火机,转身走向卧室,"合适就好"

德里希突然扣住艾维斯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他拽到床边。床垫随着他们的重量凹陷,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这等着。"德里希松开手,转身走向浴室,黑色衬衫的后背隐约透出肌肉的轮廓。浴室门关上的瞬间,艾维斯听见皮带扣落地的清脆声响。

水声很快响起,但艾维斯的注意力全被房间里那些被红布遮盖的东西吸引了。他蜷缩在床角,死死盯着最近的一块凸起——那形状像极了人体标本的轮廓。水声渐大,蒸汽从门缝渗出,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他为什么非要我现在洗澡?)

艾维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这些衣服...早就准备好了?)

浴室的水声忽大忽小,艾维斯突然意识到——那节奏太规律了,简直像在掩盖什么动静。他的目光移向床头柜,发现抽屉微微敞开,里面露出一角金属光泽。是手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哗啦——"浴室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艾维斯吓得一颤,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衣柜——门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是鬼吗?他一直在偷看我?)

水声戛然而止。艾维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死死盯着浴室门把手,想象着德里希湿漉漉的手握住它的样子。更可怕的是,墙上某块红布突然无风自动,露出下面玻璃容器的一角——里面存放着的,似乎是人的眼球。

"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让艾维斯浑身紧绷。当德里希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艾维斯缩在床头,金色的瞳孔缩成细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枕头,指节发白。

德里希挑了挑眉,水珠顺着他腹肌的沟壑滑落:"怎么?见鬼了?"

艾维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德里希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着那红布一角下的玻璃容器皱了皱眉,直直走过去掀起红布,原来只是一些玫瑰花干

德里希掀开被子躺下,手臂一伸就将艾维斯捞进怀里。艾维斯浑身僵硬,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规律的心跳声。

"睡吧。"德里希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呼吸拂过艾维斯的后颈。

艾维斯瞪大眼睛盯着黑暗中的衣柜,德里希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环在他腰间。过了十分钟,他实在忍不住小声开口:"那些红布下面..还有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标本。"

"人、人的?"

"蝴蝶。"德里希的指尖在他腰间点了点,"好好睡觉,再说话就把你做成标本。"

艾维斯缩了缩脖子,又过了半小时憋出新问题:"你为什么这种天还穿外套"他感觉到德里希的呼吸顿了一下。

"疤痕。"

"怎么来的?"

"子弹蹭到的"

艾维斯正想追问,突然察觉到德里希的呼吸变得绵长。他悄悄扭头,发现对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凌厉的眉眼在睡梦中柔和许多。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艾维斯盯着德里希锁骨上若隐若现的条形码,思绪万千。他张了张嘴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却突然被搂得更紧。德里希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发顶,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艾维斯愣了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往后靠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困意渐渐袭来,他迷迷糊糊地想——明天一定要问清楚,干嘛要拉他来这里睡觉,还只是单纯的睡觉

窗外,一只夜莺在月光下啼叫。而墙上的红布微微晃动,露出下面玻璃罐里浸泡着的——是一些恶心虫子的标本

艾维斯是被捂着暖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在德里希怀里,额头抵着对方的锁骨。德里希居然还没醒,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放松下来,看起来竟有几分难得的柔和。

(这家伙睡着的时候还挺...)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透过没关紧的窗帘洒在地毯上

艾维斯刚想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绕着德里希的一缕黑发。他像触电般缩回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那里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唔..."德里希皱了皱眉,手臂一收将想要逃跑的艾维斯又捞了回来。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别动。"

艾维斯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他能感觉到德里希的呼吸喷在自己耳畔,温热又带着些许薄荷牙膏的气息。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竟有几分缠绵的意味。

"那个..."艾维斯鼓起勇气开口,"你昨晚还说要把我做成标本..."

德里希突然睁开眼,深绿色的瞳孔在晨光中像猫一样收缩。他一个翻身将艾维斯压在身下,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现在想试试?"

艾维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才注意到德里希的睡衣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而自己的手正抵在上面,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我、我是想问..."艾维斯结结巴巴地说,突然瞥见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照片里是年幼的德里希,站在他刚才看到的那些标本罐前,手里拿着捕蝶网,笑容明亮得刺眼。

德里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松开艾维斯,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以及墙上那些被红布遮盖的东西。

"自己看吧。"德里希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哑。

艾维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最近的一块红布。当他掀开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玻璃柜里陈列着数十种珍稀蝴蝶标本,每一只的翅膀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最中央的那只尤其美丽,金色的翅脉像极了蛇的瞳孔。

"这是..."

"金斑喙凤蝶。"德里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你会喜欢的"

艾维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德里希,发现对方的绿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现在,"德里希拿起床头那枚蛇瞳戒指,轻轻套回艾维斯的手指,"可以告诉我,你昨晚最后一个问题真正要问的是什么了吗?"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而窗外,一只金色的蝴蝶正轻轻落在玫瑰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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