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柳云枫泪流满面的悲痛神情。他的眼眶通红,泪水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张建华夫妇默默地跟着柳云枫踏入了屋内。
房间内的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让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柳青山夫妇静静地躺在各自的病床上,他们的存在显得如此脆弱。柳青山的妻子虽然状况相对较好,但她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哀伤。她的双脚不见了,床单下平整的空荡让人心痛。
而柳青山的状况更是让人心如刀绞。他失去了双手双脚,原本强健的身躯如今变得残缺不全。他的眼神空洞无物,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傻笑,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被残酷的命运夺走,留下的是一个无知无觉的躯壳。
张建华忍不住走上前去,来到柳青山旁边。他的声音颤抖着,轻声说道:“伯父,我们来了,我是建华啊,你还记得我吗?”
柳青山似乎没有反应,只是傻笑着,眼神中没有一丝认识的光芒。李雨婷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努力抑制自己的哭声。
柳云枫站在一旁,他的悲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流,不断地从他的眼角涌出,滑落而下,他匆忙地用衣袖擦拭,试图抹去那些咸涩的液体。鼻涕也不争气地流淌出来,他频繁地擤鼻,尽力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但在这样的悲伤面前,所有的防线似乎都显得多余。
柳云枫的母亲,也就是柳青山的妻子,尽管自己的双腿已不复存在,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强和希望。她转头看向张建华,
“建华啊,大夫说你伯父很可能会变成傻子,想要他恢复正常,需要一些关于他以前的事情来刺激他的记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哀求,“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现在只能靠你帮帮你伯父了。”
张建华听着柳云枫母亲的话,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伯母,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伯父。我们会一起回忆过去的事情,讲述我们共同的记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柳云枫站在那里,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渴望,对父母康复的迫切希望。他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一个在绝望中抓到的稻草——仙人无所不能,只要自己能成为仙人,就有可能帮助父母恢复健康。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让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转头朝着屋外跑去,步伐急促,准备去城外骑上张建华的马,回到那遥远的碧落山脉,早日攀上悬空山。
张建华看着柳云枫突然的动作,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云枫,你要去哪里?”
柳云枫脚步未停,“我要回碧落山脉,登上悬空山。我要成为仙人,我要让我父母恢复如初!”
张建华愣了一下,他理解柳云枫的急切和不甘,但作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他也清楚知道,登上悬空山对于凡人来说即便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做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试图将柳云枫从这危险的幻想中拉回来。
“柳云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白日做梦!给我滚回来!”张建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他的语气严厉,试图用这种方式打醒柳云枫。
柳云枫的身形在门口停顿,他的目光在张建华和母亲之间徘徊,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他的母亲,尽管身体遭受了重创,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话语中透露出对现实的认知和对儿子的关爱。
“枫儿,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既然仙人没有直接选你为弟子,而是给你出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那就代表他是不打算收你为徒的。别再做无法实现的梦了。”
今日早晨,仙人收徒柳云枫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消息如同风一般传遍了附近的城池,成为了人们议论的焦点。柳云枫的母亲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她知道儿子心中的渴望,但她更清楚,现实往往比梦想更加残酷。
柳云枫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不信命运如此安排,但母亲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中的火焰浇灭了一半。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也知道仙人的考验并非儿戏,但他心中的不甘和绝望却让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母亲,我...我只是想试试,我不想放弃任何机会。”柳云枫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母亲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柳云枫的心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忧虑:“枫儿,你的心意我理解,如果你真的能够登上悬空山,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你上不去呢?你父亲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一辈子这样痴痴傻傻的吗?”
柳云枫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缓缓地从母亲身上移开,最终落在了躺在床上的父亲身上。父亲那空洞的眼神和傻笑的面容,让他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是对成为仙人、拯救父母的强烈渴望,另一方面则是对于现实责任的无奈和沉重。他知道,如果他去追寻那个梦想,就可能意味着放弃对父亲的治疗和照顾,这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柳云枫的话语虽然充满了责任感和对家人的承诺,但他的内心深处,那团渴望成为仙人的火焰并未完全熄灭。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向母亲,声音低沉:“母亲,您说得对。我不能不顾一切地去追寻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父亲需要我,您也需要我。我会留下来,我们会一起面对这一切。”
柳云枫的内心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一个既能履行对家人的责任,又不会完全放弃自己梦想的折中方案。
等他父亲恢复正常后,他们回到村子,白天他会照顾父母,下地干活,晚上则会用两个时辰的时间去尝试登上悬空山,剩下的一部分时间则用来歇息。柳云枫在心中默默规划着,他知道这样的生活会很辛苦,但他愿意为了家人和自己的梦想付出努力。
时间如同流水,悄然无声地流逝。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一年半,柳青山在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在这一天恢复了正常。他的神智清晰了,身体也逐渐康复。他们的伤势也已经好了,这一切都让柳云枫和张建华等人感到无比的欣慰。
今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是个出行的好天气。张建华骑着马车来到城外,下了马车后,徒步来到医馆。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步伐轻快,显然是带着好消息而来。
在医馆内,简单的寒暄之后,张建华便行动起来。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背着柳青山,朝着城外的马车走去。柳云枫则同样小心翼翼地背起了自己的母亲。两人的动作都十分谨慎,生怕再次让恢复健康的亲人受到伤害。
柳青山和柳云枫的母亲,虽然已经康复,但由于没有了脚无法行动。张建华和柳云枫的背,就像是他们重新站起来的桥梁。
一路上,四人交谈着,笑声和话语交织在一起,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和压抑。他们的心情都很好,仿佛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
在温暖的阳光下,张建华和柳云枫一家三口的交谈显得格外和谐。他们沿着小路缓缓前行,周围的景色宜人,鸟语花香,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张建华突然想起了去年的一件事,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好奇地问道:“对了,伯父伯母,一年前我和雨婷去帮你们缴费,馆主说已经缴纳了,是谁帮你们缴纳的?那时候我们都很纳闷,一直没找到答案。”
柳云枫的母亲缓缓开口,她的脸上洋溢着宽容而理解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事件的深深回忆。她的声音柔和,仿佛在叙述一个充满温情的故事:“建华啊,那笔费用是那次马车事故中,撞到我们的那个年轻人的母亲缴纳的。记得那天,我们不幸被一辆马车撞到,你们正好路过,好心地将我们送到了医馆。你们回家取钱的时候,因为我们的伤势严重,被转移到了另一家医馆。”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继续说道:“而那家医馆,恰好是那位驾车年轻人的母亲去探望他的医馆。当她得知自己的儿子不慎撞到了我们,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她们家是个大户人家,家教非常严格。那位夫人不仅亲自前来探望我们,还主动帮我们缴纳了医药费用。她还说,这是她作为母亲的责任,也是教育儿子承担责任的方式。她希望通过这样的行动,让她的儿子明白,犯下的错误必须由自己来承担。”
柳云枫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疑惑溢于言表:“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母亲,我有一点非常疑惑,本来就是他撞了你们,这费用不应该就是他们承担吗?”
柳青山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世界的深刻理解:“枫儿,这世界从来就不是平等的,你这观点只存在于同等阶级之间。他们有钱人,很少有会主动承担责任的,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小人物面前。他们通常都会利用自己的权势和财富来逃避责任。”
柳青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但他并没有怨恨,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奈接受:“但是,这次我们遇到了一个例外。那位夫人的行为,不仅仅是出于责任,更是出于她内心的善良和对正义的尊重。这样的品质,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能可贵的,尤其是在那些通常只会考虑自己利益的有钱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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