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前桌

结束后已经将近十点钟了，桑野好不容易把方念希按到车里，正准备松口气，唐麦又按下车窗，朝桑野喊着，“桑桑！我们再来！”

桑野有些好笑的扶额，“还来？别来了，赶紧回去睡吧。”

“那也行，你叫的车呢？怎么还不到，我下来陪你吧。”唐麦作势就要开门下车，被桑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不用，你先走，我车等会儿就到了。”

唐麦啊了一声，“可你刚刚喝了酒，我不放心。”

还不等桑野说话，身边的关林轻嗤了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人比你清醒。”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关林笑了笑，把人勾到车里，“快走吧祖宗，出不了事，沈词序跟她一个方向，出了事找他，行不？”

唐麦狠狠的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喊，“沈词序！出了事找你啊！”

桑野，“……”

沈词序，“……”

两分钟后，唐麦走了，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刚才在微醺里面呆久了，耳边都是DJ热歌和混乱的光线，现在猛地一出来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清醒一下。

“醉了？”

“嗯？”桑野偏头看他，少年背后有个路灯，光线让人忍不住眯眼，“没，刚里面太吵了。”

沈词序点头，低头按着手机，“听唐麦说你住在盛苑嘉园？”

“对。”

“正好，我住云鼎公馆，就隔了一条马路。”沈词序下巴微微抬了一下，跟她示意，“车到了，一块儿吧，正好顺路。”

桑野点头，觉得也可以，顺道的事儿。

两人一起坐进后座，许是现在酒劲上来了，桑野有些昏昏欲睡，但想着一会儿就下车了，便撑着没睡。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想睡就睡，到了我叫你。担心我把你卖了啊？”

桑野侧头看她，少年慵懒地倚在后座，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没事。”桑野清醒了不少，“没一会儿就下车了。”

“嗯。”

十几分钟后，桑野在盛苑嘉园下车，关上车门后跟沈词序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拜拜沈词序。”

沈词序微微点头，见人进到小区以后才收回视线，“走吧师傅，去云鼎公馆。”

……

第二天，闹钟准时响起，桑野有那么一瞬间都是懵，昨天几杯果酒看着没啥事，其实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桑野洗漱时看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重影。

后劲是真不小。

她几乎挨着床就睡，以至于现在起床的时候她有点起不来，头重脚轻的感觉。

桑野脑子里闪过的只有一句话。

以后再也不在第二天有课的情况下去酒吧了。

今天早上桑野起床的时候磨蹭了一会儿，几乎是踩着点进班，唐麦他们已经到了，桑野从后门进去就看到这样一幕。

唐麦和关林在那狂补作业。

沈词序趴在桌子一动也不动。

“桑桑，你来了？快快，英语完形填空写了吗？”

桑野嗯了一声，把卷子拿出来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写的，不会昨天回去提灯熬夜苦写？”

“怎么可能？我有病？”桑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看着像那种人？

她昨天去微醺之前就写完了。

唐麦手上的动作不带停的，边抄边跟她说话，“帮我把卷子给沈词序。”

“我真的服了，昨天物理怎么留这么多啊，我从早上坐在这儿就开始写，写到现在。”

桑野转身，沈词序还趴在桌子睡着，见桌子前也没什么位置放，桑野就先放在自己这边了。

两分钟后，孙恩辉走进教室，一点风声都没有，进来就是一句“课代表把昨天的作业收了。”

吓得班里人一个激灵。

“干什么呢，偷鸡摸狗的，没写的别抄了，我改着也没意思，你累我累大家累。”

课代表硬着头皮在班级转着收卷子，走到桑野这里的时候，直接把作业递给课代表，顺便把沈词序的也交了。

孙恩辉视线扫到后面，微微蹙眉，“沈词序，早读是给你睡觉的？”

一时没人应声。

关林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沈词序才猛地坐起身，对上孙恩辉的视线又是一阵沉默，“……”

“物理作业交了吗沈词序？”

沈词序余光瞥了眼关林，后者指了指唐麦，意思很明显。

作业不在我这儿，我给唐麦了。

沈词序，“……”

正斟酌着怎么开口的沈词序，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手，桑野悄摸摸地把手背到身后，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沈词序一瞬间懂了，直接开口，“交过了。”

“真的？”孙恩辉有些怀疑。

“嗯。”

“老师，他交了。”物理课代表扬了扬手里的作业，“沈词序的作业在这儿。”

孙恩辉，“好，不错，其他人继续早读。”又看向课代表，“收齐了待会儿送到我办公室。”

“好。”

孙恩辉一走，班里几乎都松了口气，唐麦庆幸地开口，“还好有先见之明，来这儿先把物理写了。”

“沈词序，你作业桑桑帮你交过了。”

沈词序嗯了一声，随后看向桑野，唇角轻勾了一下，“谢了。”

“小事。”

上午第二节课上到一半，桑野突然腰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忍了半节课，下课铃声一响，桑野就起身去厕所。

“桑桑你去哪？”唐麦注意到她起身，脸色不太好样子。

“厕所。”

“等等我，跟你一起。”

“好。”

五分钟后，桑野从厕所出来，唐麦已经在走廊等着她了，见桑野出来，唐麦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桑桑？肚子疼？”

桑野回了一声，“大姨妈来了。”

幸亏她早上的时候就有预料，幸亏她早上的时候就有预感今天可能会来，提前做了准备。

唐麦啊了声，见她脸色实在不太好，“我待会儿和关林去超市，我给你买几个暖宝宝吧。”

桑野点点头，唐麦陪她一起回教室，“你先坐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桑野回道，顺带给唐麦比了个心。

等人走后，桑野实在忍不住，右手按着小腹，额头抵着桌面，趴在桌子上休息会儿，迷迷糊糊之间，有人轻敲了一下她的桌面，还不等她抬头，手背碰上一处温热。

是暖水袋。

桑野以为是唐麦回来了，就没直起身子，直接接了过来，声音有些虚，“谢谢小麦。”

她这会儿连动都不想动，可能昨天果酒刺激的，这次格外的疼，把热水袋贴到小腹，热源透过校服传进身体，可能心理作用，桑野感觉好了一点点。

上课铃声响起，桑野强迫自己抬头，还好这节语文课，她还能开个小差。

唐麦在自己旁边坐下，这会儿老师还没来，桑野注意到自己怀里的热水袋，是个浅粉色的，上面还有个小兔。

桑野侧头低声问她，“小超市还有卖暖水袋的？”

唐麦，“嗯？”

反应过来后，“啊，应该吧，这个沈词序帮你买的。”

“我当时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碰面老孙和沈词序，然后我被叫到办公室了，就叫沈词序给你带了一个。”

桑野闻言微微怔住，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沈词序，少年正右手拿着笔，随意转着，低头看这语文书，余光注意到桑野的视线，抬眼看她，“怎么了？”

“没事。”桑野摇头，“谢谢。”

“小事儿。”

这节课讲的卷子，时间过得很快，一下课桑野便转过身，面对沈词序，“沈词序，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暖水袋钱转给你。”

说着，桑野见周围安全，把手机从桌子下面递过去，沈词序低头看了眼，是她的微信二维码。

沈词序也干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加了，随后还给桑野。

桑野正准备接过手机，下一秒，沈词序指尖捏着手机打了个旋儿，桑野没拿到。

桑野，“？”

沈词序轻笑了下，“不用给我转。”

“啊？”

“啊什么？”沈词序眉尾轻挑，很短促地笑了声，尾音轻扬地语调，“等你什么时候去小超市帮我带瓶水就行。”

桑野微微一愣，“……行”

沈词序把手机递给她，桑野拿到以后转了过去，低头看了眼微信界面，‘沈词序＇三个字在她的微信里躺着，头像是一个小狗，还挺帅的。

……

今天晚上有晚自习，有两种时间制可以自行选择，一种是上到晚上九点半，也就是两节晚自习，另一种是上到晚上十点二十，也就是三晚，不过一般三晚高三或者住校生上的多，桑野是走读生，晚上回去太晚路上不安全，就选择上两节。

“桑桑，晚上放学我跟你一起，请你吃宵夜。”唐麦笑着戳了戳她的肩膀。

桑野轻啧了一声，调侃道，“不跟你的关林一块儿了？”

“谁要跟他一起。”唐麦继续开口，“我说真的，门口有家关东煮特别好吃，去尝尝？”

“行。”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桑野差不多已经把作业写完了，拎起书包起身，书包很轻，里面只放了一张没订正完的物理卷子。

唐麦几乎跟她同时起身，“走吧桑野。”

桑野点头，冯希瑶是住校生，不跟她们一起走，冯希瑶听见动静扭过身来跟她们摆手，“桑野，唐麦拜拜。”

“拜拜。”

两人出了校门，唐麦直接拉着桑野去马路斜对面的那家关东煮，这会儿刚下晚自习，店门口排了不少学生。

“我以为我们出来的够快了，没想到还这么多人。”唐麦叹了口气。

“有那么好吃吗？”

“嗯嗯！”唐麦点头，“尤其是那个小福袋还有那个萝卜，巨好吃！”

两人排队排了了有十分钟才轮到，唐麦心满意足地买到想吃的关东煮，整个人开心的不行，桑野尝了一口确实挺好吃的，和怀城的不太一样，这个口味偏辣一点，她还挺喜欢。

“你怎么回去？”两人沿着道路边吃边走，桑野偏头问唐麦，“打车吗？”

“嗯，这个点也没公交了，我打车回去。”

“唉，要是能去你家就行了。”

桑野闻言笑了笑，眉尾轻挑，“来啊，又不是不欢迎你。”

“不行。”唐麦摇了摇头，“我爸最近出任务，家里就我妈一个人。”

桑野微微一愣，随后了然，唐麦的爸爸是警察。

“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回去陪阿姨。”

唐麦把最后两个鱼丸吃完，掏出手机准备叫车，“得令，你也早点回去。”

桑野嗯了一声，“等周末你再过来。”

“行。”

桑野看唐麦上车以后也转身准备回盛苑嘉园，正走着，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等了片刻，一直没人接。

了然，白婉应该在跳广场舞。

脚边突然窜出来一个篮球，桑野脚步一顿，正准备弯腰捡起，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小前桌，帮个忙。”

桑野抬眼看去，沈词序站在不远处，头上带了条黑色的发带，穿着黑白相间的篮球服，脸上带着笑，正抱臂歪头看着她。桑野这才注意到附近有个小篮球场，弯腰把篮球捡起来，给沈词序抛了过去。

少年稳稳接住，随后又抛给身后的朋友。

“怎么，不打了？”

“嗯，你们继续玩儿。”沈词序退出篮球场，走到桑野跟前儿，女生一脸懵地看着他，“你不打了？”

“饿了，准备去吃点东西。”

桑野点头，“你今天没上晚自习，来这儿打球了？”

沈词序笑着点了下头，刚从场上下来，额角的汗水顺着脸侧往下滑落，搁平常，少年早就撩起衣摆擦汗，但这会儿桑野在旁边，他也就没那样做。

桑野注意到他额角的汗水，刚好口袋里有纸就顺手递给他。

沈词序微微一怔，随后接过来，“谢了。”

“没事。”

两人并肩走着，桑野问他准备去吃什么，沈词序想了想也不知道吃什么，“回家看看吧。”

桑野忽然想到上次唐麦说沈词序的家跟自己家是一个方向，便好奇开口，“你家也是学校附近吗？”

沈词序嗯了一声，点头道，“在云鼎公馆。”

桑野知道这个，离盛苑嘉园就隔了个路口，“我知道附近有家小馄饨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去尝尝？”

少年唇角微微勾着，音色愉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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