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问心

正在众人交谈之时，那德高望重的明德长老面色沉凝，缓缓抬手，将两根手指紧紧并起。须臾，他手臂一挥，如闪电般朝着虚空迅猛一划！瞬间，只闻得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原本平静如镜的空中竟然好似被撕裂开来，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口！

此裂口仿若一张狰狞的巨口，张牙舞爪地横亘于空中，令人心生惧意。明德长老见状微微点头，然后沉声道：“此乃老夫开辟之通道，可引诸位弟子前往那神秘莫测的问心局。今日，哪位宗主能率先解开宗主所设之论题，其弟子便有资格先行进入这问心局。”

谈及这问心局，实则不过是一方狭小天地，甚至连秘境都算不上。然而，即便如此微不足道的存在，也唯有四品及以上级别的顶尖高手方有能力将其凝聚而成。

高台之上，阳光普照，那明晃晃的匾额，气势恢宏。此刻，立于高台的明云宗主，神情肃穆地抛出一道题目——希言自得。

此四字一出，台下霎时骚动起来。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人眉头紧蹙，苦苦思索；有人则摇头叹息，慨叹此题艰深晦涩。多数人皆将目光汇聚于那个神秘莫测的“希”字，欲从其中探寻无尽的深意与玄机。一时间，各种揣测和解读纷至沓来，却无一能令人心悦诚服。

然而，在这喧闹之中，有一人独树一帜，便是王羽。

当众人皆对那个貌似高深的“希”字趋之若鹜时，王羽却悄然凝视着那个被众人漠视的、看似平淡无奇甚至略显庸俗的“言”字。周遭的嘈杂之声似乎与他毫无瓜葛，他全然沉浸于自身的思索天地中。

王羽此般行径，在众人眼中显得有些奇葩。

俗!

太俗!

俗不可耐!

然而，王羽却完全不在乎这些。他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对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声置若罔闻。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场上的弟子们则一个个陆续陷入到了那神秘莫测的问心局之中。

终于，当大部分弟子都已经成功踏入问心局之后，王羽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从中苏醒过来。

交完答复之后，王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意味着他们已经闯过了第一关。此时的他如释重负，缓缓地盘腿坐下，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和心境。

她的修为实在是太过低微了，而且年龄也尚小。所以这次面对如此艰难的考验，王羽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只让实力更强一些的叶尘去参加那个问心局。

***

叶尘稳稳地立于原地，周身被一层似有似无的气息笼罩着，仿若一层无形的坚壁，将他紧紧地守护其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浓郁得好似化不开的墨池一般，令人目不能视。即便以叶尘如此高深的修为，也难以看清周围哪怕分毫的景象。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问心局？”叶尘心中暗自思忖。原本，他曾预想在此处会遭遇其他宗门的弟子，或许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斗。然而，眼前的情形却大出他所料，此处更似一个专为个人设立的封闭空间。

所谓问心，顾名思义，此局的本质便是考验弟子们在文道修行之路上内心是否坚如磐石。正当叶尘沉思之时，毫无预兆地，一道耀眼的白光骤然在他面前爆裂开来。那光芒炽烈至极，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令他不由自主地紧闭双眸，难以睁开。

许久之后，待那刺目的白光逐渐消散，叶尘才缓缓地重新睁开眼睛。此时，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座通体洁白如雪的巨大雕像。这座雕像雕琢得极其精细，栩栩如生。其所刻画的乃是一名男子，只见他剑眉如刀，双眸恰似星辰般闪耀明亮，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威严。

它缓缓地张开嘴巴，声音低沉而沉稳地说道：“此次问心局，乃是一场关乎命运的考验。成功者，将凝聚文道之心，踏上通往无上境界的征途；失败者，则会彻底沦为平凡庸碌的俗人，永远丧失再次修炼的契机。如此艰难的抉择横在眼前，你可愿参与？”

闻得此言，叶尘不禁于心中暗自思忖：此事实在残暴！然而，虽心有顾虑，但其深知已无退路可选。遂深吸一口气，沉凝答道：“参加！”其言掷地有声，满溢决心与勇气。

雕像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继而，它续发一问：“既已选择参加，那么请告之于我，修文道究竟所为何事？又当如何去修行呢？”

对此问题，叶尘心中暗笑，自觉易如反掌。只见其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答道：“为何修？自是为天地立仁善之心，为苍生谋福祉、安身立命；亦要承往昔圣贤之伟大学说，使之发扬光大，为后世子孙开创长治久安之太平盛世！”

“至于如何修……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唯有不懈勤奋努力，刻苦钻研，方能于文道之途渐行渐远。”

恰在叶尘言罢之际，奇景骤现——问心局内忽现异象。原本阴沉之天空瞬间为一道刺目光芒所破，一轮红彤彤之旭日自东方缓缓升起，将整个世界皆染成一片金黄色。

睹此惊人景象，雕像满意颔首，而后缓声道：“甚好。既汝对修文道有如此深刻之理解，那便让吾等检验汝所言是否能付诸实践罢。”语毕，尚未待叶尘反应，其便觉一股强大力量袭来，致其身瞬间失却重心，急速下坠。

“叶晨！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呢！”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传入了叶晨的耳中。然而此时，叶晨的意识却仍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思绪也如同无根之萍般飘忽不定。

叶晨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想着：难道我真的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吗？是不是终于可以再次见到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亲朋好友们了？是不是从此就能彻底告别那个充满着光怪陆离、奇幻莫测的修真世界了呢？

可是很快，叶晨那原本还有些朦胧模糊的意识瞬间变得清醒过来。他猛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自己分明还身处在那令人心悸的问心局当中！

叶晨缓缓睁开双眼，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里的一切既让他感到熟悉，同时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小时候的画面一幅幅在眼前闪现而过。

那时的他，最为熟悉的记忆并不是生日时美味可口的蛋糕，也并非过节时从父母那里收到的精美礼物。相反，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在少年宫或者学校门口瞪大眼睛拼命辨认自家车辆车牌号的情景。

因为小时候的他总是不停地在这两个地方来回奔波忙碌，家庭对于叶晨而言，似乎仅仅只是一个供他晚上休息睡觉的场所罢了。

想到这些过往经历，叶晨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谁能想到时至今日，自己竟然会对学校和少年宫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了那个本该温馨舒适的家呢？

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去破解眼前这令人头疼不已的问心局。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缓缓开口答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话仿佛一道灵光，瞬间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然而，当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自己书桌上那一摞堆积如山、高得吓人的卷子时，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被狠狠地压了下去，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寒意。

天啊！这么多的卷子，难道要自己再经历一次如同噩梦般的高考吗？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浑身发软，甚至有一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不行，绝对不行！哪怕是死，他也坚决不愿意再次踏入那个充满压力和紧张氛围的考场。

此时此刻，与正处于焦头烂额状态之中的叶尘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那同样处境艰难的王羽了。只见他面色凝重地与一名手持长剑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对峙而立，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一场生死之战即将爆发！

就在大约半柱香之前，王羽注意到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林若雪此刻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于是王羽轻声说道：“若雪，此地并无甚趣味，你不妨先出去走走，舒缓一下心情。”林若雪闻之微微点头，应许后转身离去，独留王羽一人。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红衣、神情冷峻的女子徐徐而来。她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王羽所在之处，朱唇轻启，沉声道：“你这座位，本小姐要了！”

王羽抬眼观瞧，见这女子来势汹汹，显然来意不善。又因两名弟子皆不在场，他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语气也随之变得强硬起来。

“这位姑娘，人与人交往，难道不应该先彼此通名吗？如此莽撞无礼，恐怕不妥吧。”王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容，看向女子。

然而，面对王羽的质问，女子的面色毫无变化，依旧冷若寒霜。她轻蔑地瞥了一眼王羽，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就凭你，还不配知晓本小姐的名讳！”

王羽眉头紧蹙，心中略感恼怒，但还是强压怒火，继续与女子交谈。岂料话未说几句，那女子突然手臂一挥，腰间佩剑瞬间出鞘，闪烁着寒光的剑尖直直地指向王羽的胸口。

王羽见状大惊，慌忙起身，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和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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