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晨光碎金般洒落林荫道，我踩着斑驳树影走向教室，腕间碎钻手链随着步伐轻晃。

昨夜林宇那个“吻"仍在脸畔发烫，唇边笑意还未漾开，指尖已经触到书包拉链冰凉的金属齿。

"咔嗒"。

腥臭味扑面而来，灰棕色绒毛蹭过手背的瞬间，我踉跄着撞翻课桌。

哄笑声如潮水漫过耳际，我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忍住颤抖。书包倒扣在地板上时，血红色字迹的纸条雪花般飘落，那些扭曲的"贱人"“狐狸精”"去死"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雌竞也得看对手是谁。"我将死老鼠尾巴拎起半尺，目光扫过后排妆容精致的几个女生，"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李悦涂着斩橘色唇釉的嘴刚要开骂，我已反手将鼠尸掷在她身上。尖叫声中，我攥住她伸来的手腕一拧，顺势用膝盖顶住她后腰——这是林宇教我的防身术，此刻关节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她的痛叫声中，又有一个女生从背后攻来，我闪身夺过，抓住她马尾像是扯住一只鲶鱼的尾巴。

"都住手！"

霜雪般清冽的声线破开喧嚣。转身时，教导主任板着脸迎面而来。

“同学，学校不是你练武的地方，跟我走一趟吧。”

李悦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教导主任肥胖的手指扯出我胳膊，这时候背后的突然响起敲击木板的清脆响声。

“主任此举是否有些武断，不如先查查监控再下决断？”

回头看到来者，教导主任竟触电般缩回手。

张逸截白玉似的食指扣在讲台上，清澈的目光扫向我，“张毅川，MBA硕士，你们这堂课的临时代课老师。”

晨光勾勒出他金丝眼镜下凌厉的下颌线，墨色西装三件套包裹的严严实实，袖扣折射的冷光与他眸色如出一辙。

教室因他俊朗到模样炸了锅 ，方才还叫嚣的女生们却瞬间噤若寒蝉。

我冷笑抱臂：“你来的正好，不如看看因你惹出的事端！”

张逸目光扫过我翻在地上的书包，刺眼的字条让他脸色微变，寒光扫向羞红了脸的李悦，语气冰冷中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同学，你最好收好你自己的标签，不要污了别人的眼睛。”

教导主任的啤酒肚猛地一颤，方才还铁青的脸色瞬间堆满褶皱，活像被熨斗烫过的旧衬衫。他瞪着李悦，声音拔高："李悦！还不赶紧把人家书包收拾干好，下次再霸凌同学，小心我记过处分。"

李悦压抑的啜泣声中，张逸缓缓向我走来，却在距离我半米处站定，“苏瑶同学，下课请来我办公室一趟。”他说这话时，眼神微微闪躲，看向窗外光杆的梧桐树。

……

夕阳把张逸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熨烫妥帖的西装三件套在蔷薇花廊投下规整的几何阴影，像是禁锢他的囚笼。

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喉结冷笑："张老师的面子真大，教导主任都要看你的脸色。"

“家父刚捐给学校了一坐教学楼。”

张逸微微垂眸，睫毛在眼下打出小片阴翳，像是被揉碎的月光。

“苏小姐，昨天的事，我替弟弟向你赔罪。”

雪松的气息随他俯身道歉的动作涌来，我瞥见他微微蜷缩的手指——这个刚刚在课堂上意气风的男人，此刻表情是如此谦卑。

可当我的目光扫向他手中夹的商业文件时，怒火再起，“张大公子果然是张氏集团预定继承人，不仅仅是敬业达人、职业标兵，那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张逸眼中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其实，偶尔我也会玩网游……”

“"所以我也只是你通关路上的NPC？"

我向前逼近半步，细高跟碾碎地上枯叶的脆响如同心碎的回声。刀锋般的视线劈开他琥珀色的瞳孔，"是了，张公子这般云端上的人，自然不缺前赴后继的攻略者——"攥着兜链的指节泛出青白，"可惜我这种娇娇女，还学不会跪着接施舍的玫瑰。"

他被我逼得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爬满枯藤的廊柱。

向来熨帖的西装压出褶皱，像被揉皱的月光落在深潭里。我看见他喉结艰难滚动着，却吐不出半个音。

风掠过梧桐树冠，惊起一群扑簌簌的灰雀。

我仰头望着它们撞碎夕阳，忽然轻笑出声："我要的爱不是宴会上给张大公子装点门面的永生花，是暴雨里不会凋零的真玫瑰。"一片焦黄的银杏擦过他肩头，打着旋落进我们之间的裂缝，"哪怕沾着泥土带着刺，只要根茎里淌着滚烫的真心。"

最后的叶脉在暮色中发出细弱的断裂声，像极了生日宴上那条被香槟浇透的绸缎裙。

我微微俯身，手链的碎钻陷进掌心："所以，还请张大公子，高抬贵手，还小女子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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