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泛黄的成绩单

整理展览资料时，一张泛黄的成绩单从文件夹里滑落。我拾起它，看到右上角那个鲜红的"1"，记忆瞬间回到了那个压抑的深夜。

那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一次月考。我盯着成绩单，眼泪止不住地流。从年级第一跌到二百名开外，这样的成绩怎么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更让我崩溃的是，这意味着我可能无法完成父亲的遗愿。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这是父亲生前常说的话。他总是那么相信我，可我却让他失望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霍言择发来的消息：

"在看展览场地的3D效果图，设计得很美。"

我看着屏幕，想起高三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安慰沮丧的我。

那天晚自习后，我一个人躲在天台哭。月考成绩刚出来，我不敢回家面对母亲。

"就知道你在这。"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霍言择拿着两瓶热牛奶，在我身边坐下。初冬的夜风有些凉，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对不起......"我抽噎着，"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他将我搂进怀里，"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借你。"

我埋在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校服。那个夜晚很冷，但他的怀抱却那么温暖。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一年前的期末考试。"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那天我提前交卷，走出教室的时候看到你还在认真答题。阳光洒在你的侧脸上，那么专注，那么美。"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在讲一个童话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你不仅漂亮，还那么优秀。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还总是默默帮助同学。"

"可是现在......"我低下头，"我什么都不是了。"

"不许这么说。"他捧起我的脸，"你永远是我眼中最棒的女孩。这次考砸了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

那天晚上，他陪我在教室复习到很晚。从那以后，我们养成了一起学习的习惯。他负责给我补习理科，我则帮他整理语文笔记。

慢慢地，我的成绩开始回升。每次进步，他都会比我还要开心。

"看，我说过的吧？"他总是这样说，"你是最棒的。"

可是现在，那些温暖的回忆却让我更加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懦弱，也许我们还能并肩坐在教室里，一起追逐梦想。

"在想什么？"霍言择的消息又来了，"看到你最新的摄影作品，拍得很美。"

我看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他一直在关注我的作品吗？

记得高三那会儿，我经常偷拍他学习的样子。有一次被他发现，我窘迫得想把照片删掉。

"别删。"他拦住我，"等以后你办摄影展的时候，说不定能值不少钱。"

"谁会看啊......"我小声嘀咕。

"我会看。"他认真地说，"到时候我一定会坐在第一排。"

现在，这个承诺终于要实现了。只是已经物是人非，七年的光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

助理走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沈小姐，展览的宣传海报设计好了。"

我接过平板，第一眼就看到霍言择的名字赫然印在特邀嘉宾栏。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思念，突然变得清晰。

拿起手机，我鼓起勇气打字：

"你还记得高三那个晚上吗？"

消息很快就来了：

"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傻瓜，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倒是我，没能早点识破那些谣言，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自责。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问。

"当然有意义。"他回复得很快，"因为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我突然想起高三课堂上的点点滴滴。他坐在我后桌，总是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传小纸条给我。

那些字条我一直保留着，夹在了那张泛黄的成绩单里。现在想来，或许正是那些鼓励的话语，让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放弃。

打开电脑，我再次修改展览序言：

"有些故事，

像一张泛黄的成绩单，

写满了青春的遗憾。

但更多的，

是刻骨铭心的温暖，

和永远无法忘记的誓言。

而今天，

我终于明白，

那些年少时的梦想，

从未走远。"

夜幕降临，巴黎的街灯次第亮起。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很想知道，在遥远的另一端，他是否也在想着我？

手机又亮了，是霍言择发来的照片。那是一张高三教室的旧照片，夕阳下，一个女孩专注地写着作业。

"找到这张照片了。"他说，"当时偷拍的你，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你看了。"

我笑着擦掉眼泪。原来不只是我在偷拍他，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霍言择。"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消息。

"嗯？"

"这次的展览......你真的会来吗？"

"会。而且我要坐在第一排，完成七年前的约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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