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火烧倭营

“应该是！六弟，继续睡！继续发出鼾声，给对方来个麻痹大意！”杨五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又不乏关切地对六弟说道，“有哥在这儿盯着呢，你只管放心装睡！”

肖善玉仿佛因平日里在队伍中的磨砺而胆气倍增，昨晚目睹了杨五的行动后，此时竟毫无紧张之感，真的传出了均匀且富有节奏的鼾声。这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真实，仿若他真的沉入了梦乡。而一旁的杨五也发出鼾声作为掩护，但他却只是眯着眼睛，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船老大的每一个动作，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船老大再次伫立于船头，向着北方发出那熟悉的鱼鹰叫声。然而，远方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的声息传来。他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在这无尽的寂静中，希望逐渐变得渺茫。最终，船老大像是接受了这份无声的现实，缓缓地转身，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朝着船尾走去。

船缓缓地向北行进，十月初的阳光洒落在船身与湖面之上，暖融融地轻抚着人的肌肤，恰到好处的温度既不会带来燥热之感，又令人从心底泛起丝丝惬意。杨五翻身之际，不经意间瞥见肖善玉那平静的睡颜——不知何时，他竟真的沉入了梦乡。此刻，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倾洒而下，在肖善玉的脸庞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仿佛为这份宁静添上了最完美的注脚。

一天一夜没吃饭的杨五，肚子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但是船老大是敌非友，不能让船老大做吃的东西，因为不能把生命交给敌人，也只好忍着。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缓缓靠近顺河码头。船老大率先跃上岸，转过身来对着杨五兄弟二人抱拳说道：“二位客人且看，今日天色已晚，这湖面到了夜里怕是要起大风，行船多有不妥。不如咱们就在顺河集上歇息一夜，待明日一早再启程可好？”

“好吧！”杨五说道。

“船老大，上级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肖善玉问道。

“把你们送到老子山！”船老大回答得干脆，一点也不犹豫，肖善玉看不出船老大的破绽，诘问道：“从二河到顺河集，水路只有几里，应该是一两小时就到了，而你怎么走了一天？”

“你懂什么？水路和陆路不一样，逆水行舟肯定慢。”船老大辩解道。

“怎么会是逆水行舟呢？”肖善玉逼问道，“如果耽搁了我们的行动，上级一定会处分你的！”

“处分我？难道组织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吗？明明是二河水流如此湍急，我拼尽全力才将船撑到顺河。若是这般不问缘由便要处分，这样的组织，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因为你并非组织中人！”杨五陡然插话，他那犹如虎豹般的双眸紧紧逼视着船老大，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船老大的目光微微一滞，似是不经意间闪过一抹慌乱，却在刹那间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他刻意避开杨五兄弟俩探究的眼神，径直转过脸去，大步流星地朝着顺河集的方向走去，那背影中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口中嘟囔道：“不可理喻！”

“六，怎么办？”杨五问肖善玉道。

“我们兄弟俩都没有撑过船，而且我也不会游泳，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先上岸， closely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人举止诡异，实在不像是个善茬儿。咱们得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会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倘若他真是个倭国人的话……”

“这顺河集绝不可能有倭国鬼子！”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你看啊，顺河集离淮阴如此之近，从军事战略上讲，鬼子完全没有必要将部队驻扎在此处。这里既不是交通要塞，又缺乏战略资源，他们没理由多此一举。”

“这可难说！地下宝藏的秘密已被倭国人探知，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猜测，在顺河集恐怕已有大批倭国人潜伏，他们或许正打探着如何消灭湖匪的情报。若我们不掌握对方有后援这一情况，极有可能被敌人包抄合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可是……我们可能会错过归队时间，还有集合地点！”肖善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与担忧，他抬眼看了看杨五，眼神中满是拿不定主意的迷茫。

“六，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灭湖的行动吗？”

“痛恨他们杀了那么人？”肖善玉试探性回答道。

“只能算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惦记上了莲儿和大乔！”

“莲儿和大乔？”

“对！”

“她们是谁呀？”

“莲儿是哥和六弟中意的女人，大乔是三哥的大闺女！”

“噢噢！”

“莫要笑话我，我能为心爱的女人和亲人豁出性命，定要护她们周全，这便是杨家男儿的血性。这血性啊，是从爷爷那辈就传下来的。当年奶奶被地主觊觎，爷爷一怒之下杀了那地主，而后逃至靖家庄。”

“奶奶一定很漂亮吧？”

“漂亮！”

“我没见过！”

“见过的，但是你忘记了！别讲话了，船老大进了大房子！”

“大房子？”

“这大房子可是顺河乡公所，若船老大进去了，那便坐实了你的猜测——他极有可能是鬼子的暗探，或者是湖匪的线人。哥，我们得分开观察，但必须保证你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你，彼此之间好有个照应。万一有一方被发现，另一人须得立刻撤退，回去另寻办法救人，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的情形，凭一己之力贸然行动绝非明智之举，哥，你听明白了吗？”肖善玉将游击队里学来的那套策略运用其中，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是杨五杨根生是个农民，游击队的规矩只能是东耳进西耳出，不想被约束！

两兄弟，一个东南角一个西南角，装着漫不经心从门前经过。

肖善玉经过时，里边静悄悄的，连狗吠声都没有了！

当杨五杨根生经过时，里边人声鼎沸，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出。

“哈哈哈哈哈哈——”

“哟西哟西花姑娘，哟西哟西花姑娘大大滴好！”

“畜生，畜生，放开我！黄大癞子！你不得好死！”一个姑娘的声音传来，声音中满是惊恐和愤怒，以及无助。

“啪！”

朱秋霞被这一耳光抽头金星直冒，脚下一软跌倒在地，黄大癞子就这么急吼吼地就扑了上来，毛手毛脚地说：“天做被，地做床，老子今晚干得你发狂。美人，守活寡不难受吗？让哥爽一把，你也舒坦啊，爽完哥帮你从赵家捞出来，以后跟着皇军干，天天有好吃的好喝的，漂亮的衣服！”

杨五杨根生透过门缝向外窥视，只见庭院中灯火通明。那位女子静静地站在光晕之中，她面容清雅脱俗，眉宇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她那纤弱的身影，在这片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尽管处境艰难，但她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姿态，这份坚强让人心生敬意。

身处地痞流氓与日本士兵的重重包围之中，她绝望地啜泣着。那件粗布衣衫已被撕裂，身体的重要部位失去了应有的遮掩。女子慌乱地用双手试图遮挡，可单薄的双臂又怎能护住周全？无奈之下，只能蹲伏于地，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无助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在这战乱的岁月里，黄大癞子试图向日军少佐邀功请赏，他指着一位女子说道：“太君，这位是村里的小寡妇。”然而，那位女子抬起头来，眼中虽有惊恐却更透着坚毅，她紧紧握着手中的一块布包，里面装着的是全村人托付给她的珍贵药材，准备送往山外……

"黄桑君，你的功劳太大了！真是太好了！只要你继续为我们寻找这样的女子，必有重赏！" 少佐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地上那名少女身上，一脚将碍事的黄大癞子踹到一旁。黄大癞子跌跌撞撞地站稳脚跟，站在一旁，眼中满是讨好的神情。他望着少佐去夺取自己献上的“礼物”，脑海中已开始畅想着长官满意后的赏赐，内心不禁暗自得意，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着火了！走水了！”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打破夜的寂静。黄大癞子与众地痞流氓，以及那群日本兵猛然惊觉，只见后院火光冲天，炽热的火焰如同张牙舞爪的恶兽，肆意舔舐着黑夜。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栖身之所的后院已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危险正步步紧逼。

后院起火是无法扑灭的，后院里堆放着战略物资——芦苇，成捆成捆的芦苇，堆积如山的芦苇，这一个火起，就是火烧连营，有可能顺河集从此不复存在！

“五哥，这一把火的后果太严重了，有可能把顺河集都烧！”肖善玉看到火势越来越大，担忧地问杨五杨根生。

“不会的！我看过周围的环境，虽然乡公所处在中心位置，但是堆料场处在最后边，四周没有土围墙，土围墙外没有房子和建筑。现在我们守着前门，准备杀人！”

“哥，我持手术刀只救人，不杀人的！”

“六弟，你的手术刀既能救人也可以杀人！你看看这里的人是人吗？都是畜生！所以可以杀，而且想尽一切办法去杀，决不手软！”

“哥，现在怎么办？”肖善玉紧张地看着杨五杨根生，作为游击队的老队员，真正的一线战斗还一次没有参加，自参加游击队，就被三哥保护起来，作为卫生兵在培养，从来没有直面敌人。

“你看看周围有半截砖头把搬来，尽量在暗处！让哥再次发挥一下！”

“哥，里边有人出来了！”肖善玉和杨五杨根生站在大门口十几步的榆树后边，这颗榆树有两人合抱粗，所以即使后院起火，火光冲天，但是大榆树的遮挡足以隐藏兄弟俩！

“呯！”黄大癞子第一个冲出来，脑浆迸溅，向后倒去！

“呯！”枪响了，没有目标，好象打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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