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

而这安静，却更让我惴惴不安。

严浩翔：“你现在是害怕宋亚轩……还是我？”

我看向严浩翔的侧脸，他正不知所谓地笑着。

月亮隐秘地藏身于行云背后，遍布山峦的茫茫翠绿被暗夜铺上了黑色轻纱，此起彼伏的虫鸣从看不清的幽深沟壑传来，树木和泥土的清新萦绕鼻尖——

一派平静祥和的自然景象。

我害怕的是……这平静背后的暗潮汹涌，拨云诡谲——

我从来都不是能够左右这一切的人，我只是这时而风止波停、时而惊涛骇浪的现实中一艘纸做的小船，任由潮汐拨弄来去。

车子缓慢停下，四下无人的暗夜里，严浩翔低沉的嗓音和这徐徐晚风一道在肌肤留下一阵战栗。

他凑近我的发梢，在那上面倾吐了些许温热：

严浩翔：“……或许，有那么几个短暂的瞬间，我喜欢过你。”

严浩翔：“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从毁掉你的冲动中……阻止了自己。”

他的鼻尖凉凉的，在散发着热气的发丝间像个强硬的入侵者：

严浩翔：“可我做了一个蠢事——”

严浩翔：“我差点被宋亚轩杀死……因为你。”

我始终看着窗外的漆黑，不肯向严浩翔回过头去，指尖却下意识抠住了坐垫：

因为我知道，严浩翔现在，正在向我展露他的真面目——

严浩翔：“我有过很多很多女人……我甚至说不出你和她们的差别——”

严浩翔：“我在想……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严浩翔抬手扳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然后，他微微皱了皱眉——

严浩翔：“……你的头发被风吹乱了。”

他抬手将那一根根凌乱的发丝耐心地放回原位，似是心满意足地笑了：

严浩翔：“……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拒绝吗？”

严浩翔揽住我的腰，欺身过来，我没有反抗，他却停下了，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探究，像在端详一幅作品——

严浩翔：“黑暗里看你，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低声说着，两只手缓缓抬起，握住我的脖颈，像握住一件易碎的瓷器：

严浩翔：“……好想毁了你，就现在。”

此刻，性命就掌握在他粗粝又温热的手中，微弱的脉搏一下下与严浩翔的掌心相碰撞，只要他的拇指稍稍用力，我的血肉就会在他面前撕裂、迸溅——

在宋亚轩面前，我尚有一定程度的有恃无恐，可若是严浩翔，他真的可能杀了我……

所以那个时候，走投无路的我投靠了马嘉祺，为了寻求他的庇护……也为了刘耀文。

只因他是这样一个肆无忌惮、无从掣肘的疯子……

严浩翔：“……就这样乖乖等着被我撕碎吗？ ”

严浩翔：“连挣扎都放弃了……可怜的就像被我瞄准的猎物一样。”

严浩翔自觉无趣地放开了我，静默了半晌：

严浩翔：“我想毁了你……这是爱吗？”

对于听到的问题，我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严浩翔：“告诉我……毁灭是爱吗？”

他的语气浅浅淡淡，因为近在咫尺，所以我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真实的困惑：

“不……”

我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严浩翔怔愣了片刻，怅然若失地一笑：

严浩翔：“……也对。”

严浩翔：“……怎么可能是呢？”

他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注意，眼神倏地一沉：

严浩翔：“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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