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灵魂一旦被爱,血肉就会疯狂生长。
///
青年长吸一口气,脸颊泛起的红晕难以忽视,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毅力,迈着步子慢慢走。
鹤廿感到Enigma的信息素如雾般萦绕在自己周围,那浓郁的气息愈发浓烈。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可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他自暴自弃地走向一处角落,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墙壁滑落,只觉四肢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
“呼——”他轻喘着,脑海里满是对谢听屿信息素的渴望,那股难耐的欲望在心底萌发,好似一瞬就能将理智淹没。
此刻,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不清。
可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朝着自己跑来……那是谁?青年已经无暇顾及,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困意来袭……
也许,等醒来之后,这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吧。
思绪如乱麻般缠绕,意识仿若被浓雾遮掩,身体滚烫难耐……他无力地倚靠在墙边,原本紧攥的手掌也渐渐松开,最终彻底沉入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刺目的灯光打在青年的眼帘上,他痛苦地蹙起眉头。
哪怕只是轻微地动一动手指,都仿佛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然而,手腕处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将他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鹤廿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周围那些陌生的面孔——他们或好奇、或冷漠地注视着他,那种眼神就像打量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这令他的内心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与不适。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他压来——恐惧如同潮水般迅速漫过他的心头。
那一瞬,他感觉呼吸困难。只能微微张开嘴唇,细微地喘着气。
……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只见他的四肢被牢牢锁住,手腕处的黑色手铐上布满了细密尖锐的钉刺,它们紧贴着皮肤,仿佛只要稍一挣扎,那些冰冷的金属就会毫不留情地刺入血肉之中。
而脚上的脚镣更显怪诞,不知是出于何种恶意的设计,两侧各悬挂着一个金色铃铛。
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寂静中回荡,平添几分凄凉。
青年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蔓延开来,内心满是苦涩的自嘲。
曾经那般真挚的承诺犹在耳边回响,到头来,他不还是成了试验品吗……?
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分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
从始至终,鹤廿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地黏在他身上,那目光中的意味令他浑身不自在,厌恶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就像在黑暗中被人窥视——几欲作呕。
眼见那些人并无离去之意,青年刚欲开口,却突感喉间一阵刺痛,那难以言喻的不适感让话语梗在喉头。厌恶的情绪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
细想这一生,他还从未被人如此针对过……曾经,虽然母亲离世给他带来的伤痛,但他凭借自己的毅力,也结交到了几位真心相待的朋友。
如果真要说倒霉的话,大抵是遇见那位enigma了。
……
可是,倘若没有遇见他,或许自己早已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在他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也是那人陪伴自己度过的。
说到底,是内心作祟罢了。
不然怎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在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静谧,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扰乱了他的思绪。
那脚步声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尖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得化不开的桃子酒气息,这味道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将他的记忆紧紧捆绑。
青年猛然抬起头,目光径直地与来人相对。刹那间,他瞳孔微缩,心中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熟悉的面容——正是他。
那天那股恶劣的桃子酒信息素,犹如深深的烙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无论岁月如何流转,他都永远不会忘记。
鹤廿似是晦气般撇过脑袋,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
那人眸中盈满了戏谑,带着一脸玩味缓缓靠近青年,直至停驻在他身旁。他手指轻捻着指尖流转的玛瑙,宛如把玩一件稀世珍宝,片刻后才悠悠开口,“都退下吧……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他直直地盯着鹤廿,那樱花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傲慢与不屑,似是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高傲。
众人顿时喧哗起来,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明里暗里夹杂着粗俗的打趣和不雅的段子。
而那位Omega站在一旁,表面上神情平静,但眼底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清晰可见。他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或许他此番前来,本就抱着看这位青年出糗的心态,那藏在眼底的笑意似是在印证着他内心的真实意图。
在这片喧嚣之中,有一人大胆发言,打破了嘈杂,“殿下,您既然已亲临此地……”
他刻意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若有若无地与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缓缓开口道出下半句:“不如趁大家都在,试一试新研制的‘桃花悸’,效果如何?”
人群之中,不少人随波逐流地起哄着。鹤廿慵懒地抬眼瞥了他们一眼,随即缓缓垂下凤眸,似是不为所动。
就在一瞬,他敏锐地感知到有一只手在触碰自己的小腿。
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那人的眼睛里带着不怀好意的光,色眯眯地打量着青年,还厚颜无耻地开口道:“不愧是S级Omega,这皮肤……啧啧,水嫩得紧、细腻得很哪……”话语中的意味令人作呕。
鹤廿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心底涌起,但他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冷冷地凝视着对方,声音如同冰碴子般吐出两个字:“拿开。”
然而男人不为所动,反倒变本加厉。
站在鹤廿对面的那人,眸中笑意不减,反而愈加浓烈。
是的了,他想,那人应该就是和谢听屿订婚的Omega吧。
……
也对。
任由哪位Omega能忍受自己的enigma去标记另外一个Omega呢?
或许,他本来就错了……
在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那句话——欲望是狂热的病,永远得不到的才无比珍贵。
他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回首往昔岁月,似乎只要有人对他稍好,他便会倾尽所有地回报,甚至更多。他害怕,真的,他太害怕再失去什么了……
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汹涌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母亲离开的那天,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邻里间不乏冷言冷语,那些人纷纷议论,说他没心没肺……污言秽语如雨点般落下。
那一天,他仿佛将人间恶意听了个遍。
只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那天晚上,高烧41.7°C的煎熬,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哭到崩溃……那一晚,之前所有深埋心底的委屈、愤怒与悲伤……交织缠绕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
……
那晚的月色很美,他记得。
母亲留给自己的烙印,随着时间的消逝,愈发明显——难以接受的、偏执的母爱。
可他不甘。于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里,他尝试过许多方法,让自己减少对那些不必要的情感的需求。
那几年,他们说自己反应太慢了。
相继而来的便是——鹤学霸,超绝钝感力……
仿佛每次提到哪个人反应迟钝还是反应迅速的,必定要提到鹤廿。
因为他,足够耀眼。
既然无法和他本人打交道,索性开开玩笑。这样,在一些人的心中,未知其全貌,而论其所有。
……
许是上天看他这一生太苦了……让在他高二的时候,碰到了一位enigma。
那人就像他的神明,高贵而不可侵犯。
骨子里的矜贵与优雅,是他望而不及的。
人们常说,暗恋就像在晨曦中的薄雾里漫步,既陶醉又沉迷。
心中泛起丝丝苦涩与甜蜜交织的滋味,或许,自己真的陷进去了吧。这种感觉,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将他的心缠绕,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在这份默默的情愫之中。
无可救药。
……
青年凤眸微眯,被人摸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红晕。
江溢莜看着对方,眸色渐沉。
低声道,“把‘桃花悸’拿来。”
只见眼前之人身躯微微一僵,随后缓缓抬起眼眸与他对视,旋即又无力地垂下头颅,声音低若游丝,“原来你恨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江溢莜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可不是嘛,我恨你,恨之入骨!说你穷也就罢了,居然还玩绿茶那一套,怎么会有你这么//j///的人。”
他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微微扭曲。
闻言,鹤廿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议论,此刻的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接受着。
正当江溢莜准备再说点什么时,一个男人屁颠屁颠跑过去,双手奉上“桃花悸”。
桃花悸——正如其名,液体呈现桃花粉的颜色,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从鹤廿的角度看去,对方正拿着桃花悸,嘴角上扬,那是江溢莜发自内心的愉悦啊。
他的思绪漫游,渐渐放弃了所谓的挣扎,任由那群人打量。
……
一瞬,鹤廿尝试扯了扯手铐,响声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为首的江溢莜不屑道,“别费力气了,你现在还不如想想……等下该怎么办吧。”
“是吗?”
青年嗤笑一下,冷眼看着对方。
江溢莜被气得不轻,“你……!”
然而下一秒,铺面而来的信息素更是让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说,是s级Omega还是a级Omega对Enigma的吸引力更大呢?”
一双红金色的凤眸微微眯起,似藏着无尽深意,那笑意在唇角蔓延,勾人心弦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
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好像对鹤廿来说,没什么影响。可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鲜血自然流下。
江溢莜不经感受到一阵恶寒。他在心底暗自思忖,鹤廿的疯狂,远超他的想象……而且,这已不仅仅是疯,更有一种令人战栗的狠绝。
在他尚未回过神来之际,青年猛地一用力,锁链发出一声脆响后断裂开来,然而那手铐与脚铐依旧紧紧禁锢着他。
江溢莜仿佛忘却了呼吸,呆愣愣地伫立在原地。
每一步靠近,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已四散奔逃,只留下他独自面对眼前这一幕。
此时此刻,江溢莜只觉眼前的青年宛如从地狱爬出索命的男鬼,那冰冷的地上,斑驳的血迹如同点点红梅般,凄美地绽放。
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目,令他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青年抬手,手铐作响——冰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江溢莜的脖颈。
只见对方微微偏过头,笑得真诚。
“你喜欢吗?”
什么?江溢莜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瞪大了瞳孔。
对方再次问道,“喜欢吗?告诉我,你喜欢吗?”
他只觉脑袋晕乎,但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苦咖味愈发浓烈,江溢莜被对方的信息素压制着。
……
联盟,主核心区
A-00-00
S级实验室内,一片寂静。
等级的压制让江溢莜感到窒息般的无力。
他的手紧紧攥着桃花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绝望,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根早已准备好的针,企图刺入那人的腺体。
然而,还没等他动作,鹤廿轻松夺过了他手中的针,在指尖随意把玩着。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眯眯道:“桃花悸?”
“对……”江溢莜感觉到了绝望,他只能承认。
青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鹤廿毫不犹豫地将桃花悸注入自己的腺体内。
刹那间,一阵刺痛从注射处蔓延开来,他紧抿嘴唇,努力不让痛楚表现在脸上。
青年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而迷离,视线模糊中瞥见江溢莜的身影,声音低沉而虚弱:“离开这里……再不走,你知道后果的。”
江溢莜的心猛地一揪,尽管心中满是不甘与疑惑,但他不想再受那种感觉了——被压制、被束缚,s级Omega的信息素再次袭来,腺体的隐痛也在提醒着他自己。
于是,他转身匆匆逃离了实验室。
……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谢听屿,竟匆匆从他眼前走过,神色看上去十分急切。
江溢莜瞪大了眼睛,方向……不正是自己刚刚逃离的地方吗?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瞬间涌上心头,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喉咙。
他,又去找鹤廿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压抑。江溢莜站在原地,脚步再也迈不出去,只能任由内心的波澜在胸腔中翻腾。
等到谢听屿走远了,江溢莜麻木地迈着步子,返回了那里——他离开的地方。
……
实验室内
青年衣冠不整,凌乱的发丝下,脸颊泛着异样的红晕,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谢听屿寻到鹤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景象。
那一瞬间,他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了鹤廿。
那人听着有脚步声,撇过去,谢听屿的模样映入眼帘——矜贵的太子爷,如今喘着气,看上去神色急切。
鹤廿只是微微一笑,支棱起自己的身子骨,缓步走向对方。
谢听屿呆愣了一下,朝着青年走过去,搂住他的腰肢——太细了。
炽热的气息在鼻尖交织,谢听屿抬手轻轻拨开青年面上凌乱的碎发。在无言之中,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对方。
许是太累了,鹤廿顿时软了身子骨,依赖在男人的怀中,委屈巴巴地看着男人,“你来晚了……”
谢听屿不语,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呢喃道,“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
江溢莜强撑着身子,目光扫向实验室内的二人,刹那间,怒火与无力感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他咬牙切齿地想着,自己真的很讨厌鹤廿!可转念一想,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谢听屿的事……
然而,只是短暂的一瞬,事态的发展陡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只见青年被那男人温柔地搂入怀中轻声安抚,淡淡的清香悄然在空气中散开。
江溢莜抬眼,便直直对上了鹤廿的目光——无声的挑衅。
没等江溢莜发作,青年又缓缓移开了视线,勾着了对方的唇瓣Suchen Kuss。
……
诀祈:本章完。
#诀祈:再更。
#诀祈:祝各位新年快乐,顺遂无忧。
回屿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