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之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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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包拯:赵五,李三被杀之前可有何异常?

赵五:回包大人的话,掌柜的在被杀前一晚交给草民一个登记簿,还嘱咐道,万一他身遭不测,一定要将它交给官差

包拯:你看看可是这一本?

包拯让公孙策拿着它来到赵五面前

赵五:是这一本

公孙策又打开折角的那一页,问道

公孙策:这一张上记录着一个叫王福的在你这购买过堕胎药,你可知是哪个王福?

赵五:就是王员外家的管家王福啊,他经常来我们这买药,我认得他的笔迹

包拯:王奎,王福,你们还有何话说?

王福倒是机灵得很,抢先回道

王福:回包大人的话,老爷确实曾叫草民去买过堕胎药,但是等我熬好后,老爷就后悔了,还说绝不能如此对待小姐,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夫人

王奎:是的,包大人,草民再怎么恶毒,也不会杀死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那可是遭天谴的事情啊

包拯:王免,你既已后悔,那当初够买的堕胎药如今在何处?

王奎避重就轻地回道

王奎:草民已命王福将那药,盛药的碗还有熬药的锅,都给扔了,王福,那些东西你都扔哪了?

王福:包大人,草民年事已高,已经记不清了

包拯看着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怒从心生,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退堂,择日再审,惊堂木一拍

王奎:退堂

县衙花厅,包拯满面愁容,说道

包拯:本府倒是没想到王奎和王福竟会如此胡搅蛮缠,生生地将这通体的黑搅成了白

公孙策:都怪学生不好,没有提前推演好逻辑,害得大人被那对主仆牵着鼻子走

包拯:也不怪你,都是本府错估了那人性

展昭听后也唉声叹气的,若琳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公孙先生,猫猫,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个个地都耷拉着脑袋啊?

展昭对着若琳只是摇头,并不说话,若琳一下子便猜到了七八分

蓝若琳(银晓静):他们没招?不对啊,李三的死他们不承认我可以理解,只是王福确实是在那几日买过打胎药,他们也没招?

公孙策看了眼包拯,说道

公孙策:他们倒是长了张伶牙俐齿的嘴,狡辩说是回家之后心生悔意,就把药给扔了,但是却以年纪大、记性不好为由,推说忘了扔于何处

若琳登时怒从心中来,大喊道

蓝若琳(银晓静):不是,他们的脸皮怎么比那城墙还要厚啊?这种说法谁信啊

展昭(何家劲):我们都不信,可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

四人正商讨着对策,就见王朝来报

王朝:大人,张生来了

包拯:带他进来

王朝:是,大人

话说张生自退堂之后,心中非常苦闷,便想着来见包拯

张生:晚生张生,叩见包大人

包拯:起来吧,此处不是公堂,你可站着说话

张生:谢包大人

张生起身立于一旁,说道

张生:包大人,今日公堂之上,王员外和王福百般抵赖,抵死不认,晚生之妻王香和那可怜的孩儿还能等到一个真相吗?

说毕,堂堂七尺男儿竟掩面而泣,令人甚是同情,包拯安抚道

包拯:张生,你且放心,本府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若要他们伏法认罪,必得确凿的证据才好

张生乃是一介书生,又参加了科考,自是熟悉大宋法律,深知若无实证,断不能将一人判刑,他只得苦等新证据的出现,只是,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张生正想辞去,忽的想起一件事,转身道

张生:包大人,按理说飘儿也算是目击证人,今日却因何未出现在公堂之上?

包拯:本府命若琳前去捉王免和王福之时,原本想着将飘儿也一并带来,只是王奎却说月儿已回家探亲,过几日才会回来

几人只见张生脸色大变,说道

张生:包大人,这不可能,飘儿自小便是个孤儿,是伯母看她可怜便收留在王宅,让她陪伴香香的,她根本就没有家,何来的探亲?

包拯:张生,你怎么知道飘儿是孤儿?

张生: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王宅的人都知道

蓝若琳(银晓静):糟了,飘儿该不会被他们灭口了吧?

公孙策:很有可能,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包拯:展护卫,若琳,你们带着一班衙役前往王宅搜查,万不可泄露一处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是,大人

王宅,展昭和若琳各带着几个衙役,紧锣密鼓地搜寻着飘儿的下落,展昭先是来到飘儿的房间,吩咐道

展昭(何家劲):搜查整个房间,一处都不要落下

须臾,一衙役来报

衙役:展大人,在被褥下面发现了这个

只见那名衙役手上拿着一片瓷器的碎片,碎片上残留有液体的痕迹,还有一个婴儿穿的肚兜

展昭(何家劲):其他人发现什么了吗?

衙役:没有

展昭(何家劲):走,去别处搜

衙役:是,展大人

这边,若琳带着几个衙役在院子里搜,她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看着也挺富裕的啊?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那纨绔做妾呢?

湖里、花园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飘儿的踪迹,可把若琳愁的不行,突然,她想起之前跟着包拯办的刘香梅的案子,犯罪嫌疑人为了防止尸体被发现,把尸体扔到了井里

蓝若琳(银晓静):井里?你们几个,把这院子里的井都去查一遍,尤其是枯井

衙役:是

若琳来来回回地走着,焦急地等待着衙役们搜查的结果,突听一衙役大喊道

衙役:这里发现一个尸体,尸体旁边好像还有一把匕首

若琳听后忙跑过去,仔细一看,可不是飘儿

蓝若琳(银晓静):快,把她弄上来

衙役:是

一瘦小的衙役自告奋勇,下去将尸体驮了上来,当然还有那把匕首,展昭将王宅的屋子里都搜了个遍,除了碎片和肚兜,再无所获,他来到院中,喊道

展昭(何家劲):若琳,你那里有何发现?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飘儿的尸体找到了

展昭忙走上前,看着飘儿胸前的伤口,竟和李三一模一样,他又拿起带有血迹的匕首,只听若琳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飘儿应该是被这个匕首所杀的

展昭(何家劲):嗯,走吧,我们回去向大人禀报

张生唯恐飘儿身遭不测,便一直在花厅焦急地等待着展昭和若琳的搜查结果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们回来了

包拯:可有何收获?

展昭看了张生一眼,回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们在王宅院中的一口枯井内找到了飘儿的尸体

张生听后如五雷轰顶

张生:怎么会?都是我害了她啊,若不是为了我,为了香香,她也不会惨遭毒手

包拯:本是他们泯灭人性,惨无人道,你又何须自责?展护卫,飘儿是因何而死?

展昭(何家劲):应是被一把匕首所杀,那匕首我也带回来了

公孙策:又是匕首?我记得李三也是被匕首所杀

展昭(何家劲):是的,据我推测,他们应该是被同一个匕首所杀,不过,这还要劳烦公孙先生再去查看一番,才能确认

包拯:那就有劳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学生不敢,我这就去停尸房

展昭(何家劲):大人,我们还在飘儿的被褥下面发现了这个

包拯:这肚兜应是王香亲自给孩子做的,只是,这碎片?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您说这是不是药碗的碎片?

包拯:想必是,待公孙先生回来后,让他一看便知

张生盯着包拯手中精致的肚兜,问道

张生:包大人,晚生能看一下这个肚兜吗?

包拯:当然可以

张生双手接过,如捧至宝,又贴于面部,悲伤地说道

张生:香香,你的女红原来已如此之好,只可惜,我们的孩儿再也无福消受了

包拯见后自是长叹一口气,安慰的话却无法出口,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公孙策便回到花厅,众人皆是满脸期待地望向他

公孙策:学生方才仔细对比了二人的伤口,形状深度完全一致,且都是那把匕首所致

包拯点头,又想起了碎片之事,遂将那碎片递与他,道

包拯:公孙先生,你可能看出这碎片上残留的痕迹是什么?

公孙策接过,只闻了一下,便回道

公孙策:大人,这是堕胎药

包拯:堕胎药?

公孙策:学生从这痕迹中闻到了麝香的味道,这是堕胎药中必有的一味草药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有了这些,他们怕是不招也不行了吧?

包拯却给几人泼了一盆冷水

包拯:仅凭这些,恐怕还不能将他们绳之於法

几人皆是满脸疑惑

包拯:如今所有的证据只能证明飘儿和李三均是被这把匕首所杀,碎片也只能证明碗里盛过堕胎药,却无法证明这些都是他二人所为

张生:包大人,难道他们就这么无辜惨死吗?

包拯也甚是苦闷,奈何国法如此,若再无新的证人证据出现,此案怕只能不了了之,正当几人烦闷不已之时,马汉来报

马汉:大人,有一个叫王二的人要见您

包拯:王二?他是谁

马汉:他只说自己是王员外府中的下人

几人面面相觑,难道案件有了转机?

包拯:带他进来

马汉:是,大人

不一会,只见一高大精壮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除了脸上有些麻子之外,堪称美男

王二:草民王二,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王二,起来回话

王二:谢包大人

王二站了起来

包拯:王二,你来找本府何事?

王二:回包大人的话,草民想问一下,倘若老爷和王管家果真杀了人,会被判死刑吗?

包拯:当然,杀人偿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王二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呼一口气道

王二:包大人,草民能证明老爷和王管家确实杀了人

几人相视一眼,皆面露惊讶

包拯:王二,你可是有何证据?

王二:回包大人的话,草民曾亲眼目睹他们杀人

包拯:他们三人之死你都亲眼所见?

王二:回包大人的话,确是如此,其实草民一直爱慕着小姐,但我也知道她只倾心于张公子,便只得远远地观望,默默地保护着她

公孙策:那你也知道你家老爷逼她嫁给李盛之事?

王二:嗯,我也了解老爷的性子,生怕他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我一直暗中跟踪着他们,前些日子我发现王管家在药铺买了堕胎药,便觉得不妙,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我就看到他把药熬好后递给了老爷,老爷端着那碗药就去了小姐房中,我不放心,便躲在门口偷看,恰巧目睹了整个过程

张生:王二,你们家小姐究竟是不是被你们老爷杀死的?

王二:算是吧

张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啊?

王二:当时小姐死活不肯喝药,还大骂老爷卖女求荣,老爷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便捂住她的嘴,不成想小姐却窒息而死,事后老爷还找了条白绫,将小姐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

张生虽已有心理准备,听到王二的描述后,还是痛心不已

张生: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若琳上前拍了拍张生的肩,以示安抚

展昭(何家劲):王二,当时你在门外,为何没有进去阻止王员外?

王二: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争吵,等我意识到不对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包拯:那飘儿和李三之死你也亲眼目睹了?

王二:是的,包大人,草民一直暗中跟踪他们,亲眼看到王福用匕首将他们二人杀死

公孙策举起手中的匕首,问道

公孙策:是不是这把?

王二:就是这把,您看这匕首上还刻着‘王云螭’三字呢,这云螭乃是王管家的父亲的名字

蓝若琳(银晓静):你怎么知道王云螭是王管家父亲的名字

王二:王管家父子都是老爷从街上捡来的乞丐,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王家上下全知道的,飘儿也是夫人收养的孤儿

公孙策:原来如此,大人,有了王二的证词,还有这些证据,应该足以让他们认罪了吧

包拯:不错,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通令下去,升堂

王朝:是

马汉:是

张龙:是

赵虎:是

王奎和王福刚返回大牢没多久,就又被狱卒带去了公堂,二人甚是惶恐不安,王奎悄悄地问王福

王奎:难道是包大人发现了新证据?

王福:不应该啊

县衙公堂,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道

包拯:王奎,王福,你等可知罪?

王奎:包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王福:是啊,包大人,草民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包拯:哼,王免,本府且问你,先前你可是告诉官差,飘儿已回家探亲,几天后才回

王奎:对啊,大人,她确是向草民告假返乡了

包拯:大胆王奎,本府业已知晓飘儿是个孤儿,何来回乡探亲?那飘儿分明已被你等杀害,还想狡辩

王福仍然拒不承认

王福:那也不能证明飘儿是被我们所杀啊

包拯:王福,那飘儿的尸体分明是在王宅的井中找到的,还有这把带血的匕首,上面可是刻着‘王云螭’三字,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吧?

王福瞬间瘫软在地

包拯:王福,李三也是被你用这把匕首杀死的吧?

王福忙看向王奎,喊道

王福:老爷,救我,我这可都是听你的命令行事啊

王奎眼看事情败露,只想着撇清关系

王奎:包大人,草民绝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一切都是他擅作主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福见王奎如此薄情,便大喊道

王福:包大人,飘儿和李三是老爷让我杀的,堕胎药也是老爷让我买的,药我也没扔,而是被他端进了小姐的屋子,小姐是被他逼死的

王奎:谁能证明是我指使你杀害飘儿和李三的?你又可曾亲眼目睹我逼死了自己的女儿?

王福瞬间蔫了,一脸无辜地看向包拯,哭喊道

王福:包大人,草民绝没有撒谎,您要相信我啊

包拯:王奎,你休要置身事外,你且看这碎片和肚兜,这碎片上的痕迹经公孙先生鉴定,确是含有堕胎药成分,对此你作何解释?

王奎:包大人,草民说了,回家后我就后悔莫及,便把药碗给摔碎了,这肯定是有人偷偷藏了起来,想要栽赃陷害于我

包拯:好你个王奎,带王二

王二:草民王二,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王二,你且将你亲眼目睹之事一一道来

王二:是,包大人

王二将其亲眼所见娓娓道来,王奎听后,再也无力端跪公堂,浑身竟像散了架似的瘫软在地,不久后,就听他哭喊道

王奎:包大人,草民也不想逼死小女啊,谁让她不知廉耻,不仅私自与张生拜堂成亲,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还有了孩子,我王某人一向是面子大于天,怎能容忍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包拯:王奎,你休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只是怕丢面子吗?你敢说自己不是看上了李盛的高额聘礼?

王奎:包大人,随您怎么说吧,这死丫头,活着让我脸面丢尽,错失巨额聘礼,死了还要把他老子送上断头台,当初就不该生了她

包拯:王奎

一旁的张生不顾衙役的阻拦,冲向王奎,痛斥道

张生:伯父,那可是您的亲女儿啊,您怎能如此说她,又怎能害她至死?

王奎丝毫没有悔意,说道

王奎:哼,亲生女儿?就她这个做派,八成是随了她娘,是不是我的女儿还不一定呢

包拯直接拍案而起,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包拯:王——免——

王奎被包拯的气势所吓到,再不敢吭声

包拯:事已至此,你竟毫无悔意,真是枉而为人,禽兽不如,虎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你,作为父亲,不但不知疼惜子女,为子女作幸福计,反倒棒打鸳鸯,让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你,你是何等地不慈,若是嫌那张生家境贫寒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你,却狠心将她配与李盛做妾,又在得知她怀有身孕之后,为了达到目的,逼她喝堕胎药不成,将其杀害!金钱财物皆为虚妄,你,你竟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将她推进了鬼门关,事后怕事情败露,又指使管家王福,先后杀害丫鬟飘儿和药铺掌柜李三,为了你那所谓的秘密,他们就活该丢掉自己的性命吗?如此可恨可恶之人,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王奎:包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王福:包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包拯拿出一块令牌,看向王免和王福,道

包拯:开———铡———

王朝,马汉把王奎搭上铡口

包拯:铡

张龙按下狗头铡开关把王奎铡了,包拯等人处理了张生的冤案后,就离开了太康县,他们赶了许久的路,此刻正在路边一茶肆歇息,包拯、公孙策、展昭、若琳围坐在一桌,喝茶闲聊,展昭看着唉声叹气的若琳,问道

展昭(何家劲):若琳,你这是怎么了?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公孙先生,猫猫,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有的人虽无父无母,却活得潇洒自在,就像我,有的人虽有父母在侧,却如身在刀山火海,让人倍感煎熬,现在看来,像我这样无父无母也挺好,虽然有时会感到孤单,好歹万事自己都可以做主

公孙策:若琳,你这番话倒也不错,只不过,凡事都要剖开两面来看,若一个人有父有母,父母对于他既宠爱又尊重,岂不更好?

蓝若琳(银晓静):公孙先生说得对,只可惜,我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分喽

包拯知道若琳这是又想起了死去的父母,安慰道

包拯:若琳,你可是把那身在大楚的义父,义母还有母后和继父给忘了?

蓝若琳(银晓静):对啊,我还有她们呢,我蓝若琳并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

展昭(何家劲):即使没有她们,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我展昭才是陪你一辈子的人呢

若琳听后甚是感动,眼圈还有些泛红

蓝若琳(银晓静):嗯

包拯、公孙策、展昭相视一笑,他们打心底里喜欢若琳的性格,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与如此直率之人相处,岂不快哉,这时,茶肆的老板走上前来,问道

老板:包大人,草民再给您上壶茶?

包拯:不用了,本府即刻就出发

话毕,包拯即离开茶肆,走之前还嘱咐公孙策将茶资交于茶肆的老板,只见那茶肆老板作揖道

老板:公孙先生,包大人能来小店喝茶,草民已倍感荣幸,怎么能收您的茶钱呢?

公孙策深知包公一向清廉自守,便说道

公孙策:喝人茶,给人钱,理应如此,你就收下吧

那茶肆老板这才勉强收下银两,目送包拯一行离去,嘴里还嘟囔道

老板:大宋有包大人这样的清官,真是百姓之福啊

言罢,包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进着,展昭在队伍的最前方,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分列包拯所坐官轿两侧,若琳则骑马跟在队伍的后面,若琳看着官道两侧,也不见个界碑,他来到公孙策轿前,问道

包拯:公孙先生,咱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去啊?

公孙策:应该是睢县

话音刚落,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若琳忙骑这白龙来到展昭旁边,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发生什么事了?

展昭用剑指向远处,道

展昭(何家劲):你看

若琳顺着剑的方向看去,竟发现一人骑着马向队伍奔来,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展昭大声喝道

展昭(何家劲):保护大人

展昭、若琳、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将包拯和公孙策的轿子围在中间,严阵以待。却只见那人突然将马勒停,顷刻间便摔落下马,再也不动一下,包拯掀开轿帘,看着倒地不起的男子,说道

包拯:展护卫,去看一下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展昭走近一看,竟发现这男子上身衣服已然被血浸透,眼睛也紧闭不睁,了无生气,他忙将食指往那人鼻下一横,竟没有丝毫的气息流动

展昭(何家劲):死了?

闯荡江湖多年的南侠展昭自是不会如此草率,他又将食指和中指轻置于脖颈,手上传来的微弱跳动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招呼王朝马汉将此人架到包拯轿前

展昭(何家劲):大人,此人受伤极重

包拯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男子,怒道

包拯:可恶,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将他伤的如此之重?

此时公孙策已来到包拯轿前,他忙上前查看这男子的伤势,急道

公孙策:大人,此人情况甚是危急,若不及时救治,怕是命不久矣

包拯:王朝、马汉,你二人先将此人扶到公孙先生轿子里去,公孙先生,那就委屈你和展护卫一道骑马走了

公孙策深知人命关天,自是不敢有何矫情之言,便回道

公孙策:是,大人

展昭见男子已入轿,便高声命令道

展昭(何家劲):全体听令,火速赶往睢县

好在包拯他们离睢县并不远,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赶到了驿馆,驿馆客房,包拯、展昭、若琳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公孙策为男子医治,包拯低声问道

包拯:公孙先生,他的伤势如何?

公孙策:大人,学生已用金针封住他的穴位,目前血已止住,伤口也已包扎好,如此严重的伤,也不知他是如何逃出来的,若不是恰巧碰到了我们,只怕是,唉——

蓝若琳(银晓静):也是老天保佑,让他碰到了我们

包拯想起初见他时的场景,又问道

包拯:公孙先生,本府看此人流血颇多,这是伤到哪里了?

公孙策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男子,说道

公孙策:他的后背被人砍了一刀,伤口看似很深,却并无大碍,只是胸口这一刀————

包拯:如何?

公孙策:胸口的刀伤着实是有些深,且离心脏很近,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包拯:那就有劳公孙先生费心为他医治了

公孙策:学生自当竭心尽力

包拯行至床前,看着这男子,低声说道

包拯:你可要快些醒来

这担忧的语气让公孙策心中一震

公孙策:大人可是认得此人?

包拯:本府并不认识他,公孙先生因何有此一问?

公孙策:学生看大人满脸担忧,以为大人认识他呢

包拯: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本府相信,只要不是那心如硬石之辈,眼见一人落到如此田地,都会心生不忍,令本府惭愧的是,既为朝廷命官,食君俸禄,却不能护一方百姓平安,唉———

包拯这一番肺腑之言,深深触动了在场的几个人,南侠展昭和冰公主蓝若琳又何尝不是怀着为民除害的一腔热血闯荡江湖的?又何尝不是因为包拯的大公无私,才追随在侧,和他一起惩奸除恶的?

展昭(何家劲):大人悲天悯人之心,天可怜见。只是,这男子受伤并不是大人之过,您又何须太过自责?如今之计,就是劳烦公孙先生费心医治,等他醒来之后,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蓝若琳(银晓静):是啊,包大人,等他醒了,我们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将那行凶之人绳之于法

包拯:只能如此了

几人悲伤之际,张龙进来报

张龙:大人,睢县县令孙科孙大人求见

包拯还未说话,若琳便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孙大人是狗鼻子吗?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包拯:若琳

若琳捂住自己的嘴,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我错了 ,我错了,不能说脏话的,嘿嘿

包拯又看向张龙,吩咐道

包拯:将他带至花厅等候,本府稍后就到

张龙:是,大人

不久,孙科来到了花厅

孙科:下官孙科,参见包大人

孙科尖嘴猴腮,一看便是狡黠奸诈之人,包拯心中甚是不喜,只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犹是居于高位的包拯也不得不虚与委蛇道

包拯:孙大人免礼

孙科:谢包大人

包拯见孙科仍杵在原地,腆着笑,并不说话,心中甚是厌恶,便出口问道

包拯:孙大人,你来找本府可是有事?

孙科这才开口说道

孙科:包大人,下官想邀请您去县衙居住

包拯:本府看这驿馆挺好,县衙就不必去了

孙科:包大人,下官所居之县衙甚是宽敞,又有丫鬟众多,定能让您住得舒舒服服的———

包拯未待他将话说完便打断了他

包拯:孙科,本府就不去你那县衙了,你且回吧

孙科:包大人,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包拯:王朝,送客

王朝:是,孙大人,请回吧

孙科见包拯发怒了,方才肯罢休,恹恹说道

孙科:下官告退

包拯看着孙科离去的背影,哼道

包拯:身为父母官,不想着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偏要学这些歪门邪道

公孙策一进来便听到包拯的这一番话,问道

公孙策:大人,孙大人惹您生气了?

包拯:他硬邀本府去县衙居住,还说县衙甚是宽敞,丫鬟众多,依本府看,他定是那贪污枉法之辈

包拯的这番说辞倒是让公孙策颇感意外

公孙策:大人,您评人一向客观公正,为何这次却?

包拯:公孙先生,你是没看到孙科阿谀奉承、狡黠奸诈的模样,本府实在是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官

公孙策:大人,官场中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您要是每见一个都如此生气,怕是会气伤了身子

包拯:本府知道,本府只不过是希望天下之官皆清廉守正罢了

公孙策深知这样的官场太过理想,俗语道,水至清则无鱼,俗语又道,人在河边走,又有几人能像包公那样不湿鞋呢?

公孙策:学生倒是十分好奇这孙大人究竟是何模样,竟惹得大人如此生气

包拯的黑脸终于有了笑容,玩笑道

包拯:届时公孙先生不要比本府还要生气才好

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县衙,孙科回去后,立刻吩咐捕头李虎前往郑府,将公子哥郑贤叫来,郑府正是睢县大善人郑闻的府邸,这郑闻家财万贯,为人仁厚亲善,常在城内做些布施,帮助那些穷困潦倒之人,每逢洪涝灾害,又常资捐县衙,百姓感激其善行,称其为“郑大善人”只那郑闻哪哪都好,就是管束不住自己的独生儿子——郑贤,郑贤之名本是郑闻望其勤奋读书,考取功名,做一方贤德父母官,奈何其原配早逝,郑贤日渐乖张,素日里打架斗殴,欺辱女子,无恶不作,逼得郑大善人不得不出钱了事,睢县百姓也是满肚子黄连———苦不堪言,郑贤正翘脚喝着美酒呢,就听小厮郑从来报

郑从:少爷,孙大人让您去县衙,说有要事相告

郑贤: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吗?

郑从:少爷,李捕头说,孙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您今晚务必过去

郑贤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郑贤:也罢,我倒是看看什么事如此重要,让本少爷这么晚了还得走一趟

接着,郑贤遂带着郑从来到县衙,一进花厅,郑贤便直接坐在了上位,威胁道

郑贤:孙大人,你最好有非常重要的事和本少爷说,否则————

孙科倒也不恼,只是陪笑道

孙科:郑大少爷, 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

郑贤:那你还不快说

孙科:包大人来睢县了

郑贤:哪个包大人?

孙科:当然是开封府的包青天包大人啊

郑贤:他来了又与我何干?

孙科听后连忙说道

孙科:我的郑大少爷,你是不知道包大人有多厉害

郑贤:有多厉害?难不成他还能让死人活过来?

孙科:听说他还能通鬼神呢

郑贤这才对包拯重视起来,他坐直身子,问道

郑贤:孙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周达之死会生变数?

孙科:我的郑大少爷,你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郑贤:那包大人真如传闻中所说,刚正不阿,清廉自守?

孙科:确实如此,包大人断起案来可是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侄子都铡,本县今晚还在包大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呢

郑贤:怎么说?

孙科似怨妇一般抱怨道

孙科:本县只不过想邀他来县衙暂住,他不但不领情,反倒对本县横眉竖眼,好似本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郑贤表情凝重

郑贤:周武去开封府找的就是这位包大人?

孙科:开封府包大人只此一位

郑贤听后竟轻笑一声,孙科见郑贤不仅不担心,反倒笑了起来,问道

孙科:郑大少爷,你笑什么?万一周武遇到包大人,凭他那断案能力,你我都难逃法网

郑贤瞥了一眼孙科,道

郑贤:慌什么?周武此刻说不定已进了阎罗殿,正和他那的好哥哥抱头痛哭呢

孙科:难道你——

未待他把话说完,郑贤便点头道

郑贤:就是你想的那样

孙科听后如释重负

孙科:那就好,那就好,不过,真到那时,本县怕也是保不了你

郑贤皮笑肉不笑,说道

郑贤:孙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休想为了前程出卖我,这件事捅破了,你顶多是几年劳役,要是那件事被捅出来的话,你可就要死在包大人的铡刀之下了

孙科:郑大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如今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郑贤:你心里有数就好,没事的话,本少爷就回去睡觉了

孙科:郑大少爷慢走

孙科刚说完,郑贤就和郑从离开了,见他走远,孙科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额头汗涔涔,咬牙切齿道

孙科:这小畜生,怎的一点都不似他爹仁义?偏学那小人用把柄捏我,让我反抗不得

这时,捕头李虎跑进来,对着孙科关心道

李虎:大人,您没事吧?

孙科方才从郑贤处受了许多气,正愁没处撒呢

孙科:滚

李虎也是实心的,站在原地不走,又问道

李虎:大人,看您这样子,属下很担心,要不要给您请个大夫?

孙科:本县让你滚你就滚,哪那么多废话?

李虎吓得不轻,道一句

李虎:属下告退

李虎转身就往外走,不成想还是挨了孙科一脚,屁股生疼,孙科回到卧房,夫人刘玉欣已就寝,他坐在床前,盯了那粉雕玉琢的脸许久,自言自语道

孙科: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会做下那等糊涂事?

言罢,孙科便脱去外衣,钻进被窝,转身搂着小娇妻,不一会儿便入了睡,真是软香如玉在怀,刀山火海也敢闯,两日后。驿馆,包拯正在花厅研读公孙策从县衙带回的案卷,就听马汉来报

马汉:大人,那名男子醒了

包拯:此话当真?

马汉:是真的,大人,是公孙先生让我来告诉您的

包拯即刻放下手中之案卷,赶往男子所居之处,房中,展昭和若琳正在一旁看着公孙策为男子诊察,见是包拯进来

展昭(何家劲):大人

蓝若琳(银晓静):大人

包拯点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问道

包拯:公孙先生,如何?

公孙策:大人,他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好生休养些时日,便可康复。

包拯:辛苦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大人言重了

男子此时已睁开双眼,意识也恢复了些,挣扎着抬起些身子,轻声问道

周武:这是哪里啊?是你们救了我吗?

公孙策一面将其扶住让其重新躺下,一面解释道

公孙策:此处乃是睢县驿馆,当时你骑马冲向我们,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多亏你在千钧一发之时将马勒停,这才避免了冲撞。只是马停后,你自己却摔落下来,不省人事,我们见你受伤颇重,便将你带至此处救治

周武见是包拯一行救他性命,又是连声道谢,若非重伤在身,恐怕都要跪在地上,磕几个响头呢,亏得公孙策摁住了他,这才没让他的伤口因一时激动再度裂开,若琳见男子受伤颇重,有些好奇道

蓝若琳(银晓静):那谁——

周武打断道

周武:我姓周,单名一个武字

蓝若琳(银晓静):周武,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你尽管说出来,包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周武听后竟有一瞬间的怔愣,过了一会儿才不确信地问道

周武:包大人?是开封府的包青天包大人吗?

包拯:本府确是开封府府尹包拯

只见周武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哭喊道

周武:包大人,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包拯:本府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先躺回到床上去,切莫牵扯到伤口

说完便吩咐展昭和若琳将男子扶回床上,包拯看向虚弱无力的周武,说道

包拯:周武,你且好好休养几天,待你身上之伤好一些,再说也不迟

周武:包大人,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休养

话音刚落,便直接晕死过去,原来是展昭点了他的睡穴

展昭(何家劲):大人,周武情绪太过激动,怕是对身体恢复不利,属下不得不出手点了他的睡穴,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休息

包拯:展护卫做得对,总不能为了听那冤情,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公孙策又为他施了一会儿针灸,才与包拯他们一同离去,又过了两日,周武的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包拯命人将其带往花厅,展昭、若琳、公孙策当然也在,周武一进花厅,便立刻下跪,连磕三个响头道

周武:草民周武,叩谢包大人的救命之恩

包拯:周武,你有伤在身,此处又不是公堂,起来回话

周武:谢包大人

言罢,周武方才起身站于一旁,展昭看着虎虎生威的周武,赞道

展昭(何家劲):周武,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

周武:多亏了公孙先生费心费力为草民医治

说罢便又想给公孙策下跪道谢,亏得被他拦了下来

公孙策:你不必跪我,我既懂些医术,自不会见死不救

周武: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包拯见周武如此明事理,甚是欣慰,又好奇他究竟得罪了何人,竟将他砍伤至此,便问道

包拯:周武,之前你说让本府为你做主,你可是有冤要申?

周武:包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包拯:你且说来听听,如若属实,本府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一一一一回忆一一一一

周武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周武是睢县周庄村的人,父母早亡,从小和哥哥周达相依为命,全靠着周达走南闯北做些生意,才将其抚养成人,周达外出做生意之时,街坊邻居们便会轮流周武其到自己家中吃饭,周武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周武自幼习武,身体结实,稍微长大一些,便会在农忙之时到街坊邻居家帮忙,算是报答他们的米饭恩情,周武成人后,便在镖局寻了个差事,因为踏实能干,月钱是涨了又涨,又过了几年,家里终于变得殷实一些,有媒婆便开始上门给周达说亲,最后定了隔壁村子一户姓吴的人家,这吴家的女儿吴芯雅生的甚是水灵精巧,只是家中爹娘久病缠身,须长年服药,许多人家都避而远之,周达第一眼便相中了她,自觉有些家底,吴家的拖累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两家便选了一良辰吉日,风风光光地将婚事给办了,成婚后,两人竟如模范夫妻一般,恩爱非常,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比那唐太宗和长孙皇后,惹得街坊四邻羡慕非常,就连周武都暗自发誓,以后定要娶如吴芯雅那般温柔贤惠之人为妻,可天下哪有常聚的筵席,整日耳鬓厮磨又怎能换来鸡鸭鱼肉、锦绣华服?三月之后,周达不得不收拾行囊,往那四海远方去,此去必得许久才归,吴芯雅自是百般不舍,拉着周达的手千般挽留,说是既已成婚,不妨在城里开个铺子,如此不仅有了稳定可靠的生计,还不用天涯海角地跑,何乐而不为?只是周达固执非常,又喜走南闯北,推说手上买卖做惯了,不想再做其他,便不顾吴芯雅苦苦哀求,扬长而去,自周达走后,吴芯雅整日以泪洗面,把那眼睛哭得是既干又涩,差点瞎,一个月后,周达托人捎来些银两,吴芯雅竟不哭也不乐,只把它们放于枕头下,每日枕着入睡。真是自古商人轻别离,徒留那妇人从天黑痴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痴等到天黑,吴芯雅每每看到那些银两都要叹上一句

吴芯雅:凭那金山银山又如何?怎比得过你陪我的日日夜夜

街坊邻居看着吴芯雅整日间萎靡不振,宅在家中,便劝她心宽些,不要太过计较,吴芯雅起先并不听劝,后不知听了谁的话,竟突然之间振作了起来,每日天一亮便往县城里去,擦黑回来之时,手上就多了一些衣物和胭脂,众人也没多想,只当是她买这些物事作慰藉,一日,吴芯雅来到一胭脂铺,正试着当下最时兴的胭脂和口脂,就听一男子上前问道

郑贤:敢问姑娘贵姓?

吴芯雅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男子衣着甚是光鲜,长得也是相貌堂堂,比自己的无情官人要风流许多

吴芯雅:姑娘?公子休要胡说,我已是有夫之妇,哪里算得上是姑娘?

男子正是前文所提的郑大善人之子,郑贤,只见他双眸微眯,仔细端详了周吴氏许久,夸赞道

郑贤:姑娘莫要打趣我,这身段,这花容月貌,你说自己已为人妻,谁信呢?

吴芯雅自小在村中长大,哪里见过如此能说会道的男人?她心中大喜,却又不得不谦虚道

吴芯雅:公子过誉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郑贤拦住了去路

郑贤:小娘子现住哪里?我可以差人送你回去

吴芯雅自是百般推脱,落荒逃了出去。只是那郑贤一向好色成性,哪肯就此罢休?他走到柜前问掌柜

郑贤:方才那名女子是何方人士?怎的在城里没有见过她?

掌柜:她是城外周庄村的,她家官人长期在外经商,许是觉得无聊,便整日来城中闲逛,买些胭脂水粉,漂亮衣物,这整条街上的店铺可都被她给转遍了

郑贤:商人?那岂不是长年累月的不在家?

郑贤想及此处,双眸发亮,色从心生,自那日起,郑贤便吩咐贴身小厮郑从偷偷地跟在吴芯雅身后,得了她的去处后即匆匆报给郑贤,郑贤得知后,便猴也似的急往那赶去,却在门外忽的停住,整好衣衫,擦去臭汗,方才慢悠悠地进去假造偶遇,时日一多,吴芯雅的芳心便乱,不顾人伦道德,和郑贤搅作一团,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言又道,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两人的风流事很快便传到村里,惹得街坊四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是吴芯雅沉迷温柔乡,又仗着情夫郑贤的势,对村民敲打了一番,村里的议论很快便偃旗息鼓,自那以后,周庄村民见了吴芯雅都绕路走,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再遭郑贤一顿打,吴芯雅行事愈加高调,整日家浓妆涂抹,花枝招展地往城中与郑贤私会,回来时却像个新婚媳妇,满面红光,羞羞答答,好不知羞耻,有胆大的村民经过她身边时会啐一下,不过,吴芯雅对此并不在意,真是,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冷眼看那昔日朋,却把嘲讽当羡妒,周达离家已半年有余,四处行走,风雨无阻,亏得上天不负,竟已赚得纹银百两,只是银两再多,又如何解得那相思之愁?这半年里,周达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是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想她那温声细语,念她那精瘦腰身,怀她那如牛奶般润滑之肌肤,他也曾想去烟花柳巷,寻一妙龄娼妓寻欢,奈何其虽商人,却律己甚严,哪肯纵自己这般放浪?这日,周达解开包袱,打开方帕,细细掂量着里面白花花的银两,自言自语道

周达:够用好一阵子了,回家

说走便走,周达天刚蒙亮就动了身,骑着马儿风驰电掣般赶回睢县,只因思念之心过于急切,除了马儿喝水吃草,中途竟未停过片刻,终于来到睢县城门口,周达竟有些近乡情怯,又因许久未归,便想着去城中胭脂铺给自己的娘子买些上等的胭脂带回去,谁知他走在街上,左右四周的人都看着他指指点点,眼神中竟透露着一丝同情,周达见状甚是纳闷,便上前问道

周达:你们因何如此看着我?

那些好事之人却因惧怕郑贤报复,便推说不知,匆匆离去,周达更是纳闷,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牵着马儿疾走到城中最好的胭脂铺,顾不上细挑,拿了两盒最贵的胭脂便往回赶,周达骑着马儿,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临行前,胭脂铺掌柜说的话言犹在耳

掌柜:你那伶俐娘子还用你给她买这些?有人可是叭叭的往上凑哩

周达心生疑窦,再追问时,掌柜却不再说一句

周达:雅儿,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周达便已到家,进门后,他四处寻找吴芯雅,却未曾发现她的踪迹,心中暗道不好,周达急匆匆来到村中周艾唯家,敲门道

周达:周奶奶在家吗?

周艾唯见是周达回来,瞬时喜上眉梢,忙让进屋去,周达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周达:周奶奶,我家娘子的事您知道多少?

周艾唯听后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急得周达是满头大汗

周达:周奶奶,您就告诉我吧,也好叫我当个明白人

周艾唯心一横,说道

周艾唯:反正老身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怕他

她遂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周达,周达听后是怒从心中生,拔腿就往外冲,只听周艾唯在其身后喊道

周艾唯:小达,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话说周达气冲冲回到家,却发现吴芯雅仍未归家,心中怒气更甚

周达:好你个腌臜货

这时,郑贤贴心地将吴芯雅送到家门口,两人又你侬我侬了一番,方才分开,而这一切,都被周达看在了眼里,吴芯雅乐颠颠得走进屋子,却看见自己的官人坐在椅子上,吓得她是尖叫一声,尔后才假意嗔怪道

吴芯雅:官人,你回来怎的不提前告知与我?

周达:打扰娘子和郑贤私会了?

吴芯雅:官人休要听那群嚼舌之人胡诌,为妻的我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周达忽的上前扇了吴芯雅一巴掌,怒道

周达:胡诌?方才送你回来的就是郑贤吧?你们可真是一对好鸳鸯啊

吴芯雅见事已败露,便豁了出去,骂周达自私薄幸,让她独守空闺,孤枕难眠,周达是越听越来气,拿起百两碎银,还有那两盒胭脂,使劲往她身上扔去,接着就对吴芯雅噼里啪啦一顿乱打,当晚,整个村子都回荡着周达的怒骂声,还有吴芯雅的哭喊声

一一一一回忆结束一一一一

包拯听后甚是唏嘘,问道

包拯:吴芯雅挨了这般毒打,想必会与郑贤断了来往吧?

蓝若琳(银晓静):是啊,周武,她都挨了这般打,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和你大哥过日子吧?

周武却直摇头,许久后,方才说道

周武:还谈什么过日子?几天后我大哥便死了

蓝若琳(银晓静):死了?

四人皆震惊不已

包拯:周武,你是怀疑令兄之死与周吴氏和郑贤有所关联?

周武:是的,包大人,定是我那嫂嫂被我大哥撞破了奸事,又挨了好一顿毒打,便勾结奸夫害他性命

周武说完便下跪磕头求道

周武:包大人,我大哥死得好生冤枉,您可一定要为他主持公道啊

包拯:你先起来

只是周武情绪颇为激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展昭忙走上前,说道

展昭(何家劲):起来吧,包大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蓝若琳(银晓静):是啊,周武,赶紧起来吧

周武这才起身,抬头问包拯

周武:包大人,您打算何时将那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包拯:凡事都须讲求真凭实据,仅凭你的猜测,还不能将他们抓捕到案,你且先将令兄身死之后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周武:是,包大人

一一一一回忆一一一一

原来周武自兄嫂成婚后,一直在镖局当差,并未返家,说来也凑巧,周达身死之时,他并未外出护镖。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在院内练习拳脚功夫,忽的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竟是同村的周壮

周武:周壮,你怎么来了?

周壮急得抓耳挠腮,说道

周壮:兄弟,你怎的还有心思在这练功夫呢?

周武:发生什么事了?

周壮:你家大哥死了

轰隆隆,真是平地一声雷,震得周武险些站立不住,亏得周壮扶住了他

周武:兄弟,我大哥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周壮拉着周武的胳膊就往外走

周壮: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便火急火燎往周庄赶,路上,周壮便将吴芯雅和郑贤的风流事讲给了周武,又将周达如何撞破他们的奸情,如何毒打吴芯雅,周达气得一病不起,不出几日便一命呜呼之事说与周武听,周武听后破口大骂,手中的马鞭力度更甚,真是比那五百里加急还要快,周武一到家,就见屋前屋后,院内院外都挂满了白布,堂屋中间正摆着他那嫡亲哥哥周达的灵柩,他忙冲到堂屋,揪起吴芯雅的衣领,逼问道

周武:嫂嫂,你因何害死我哥哥?

吴芯雅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周武的手,跪到周达的灵柩前

吴芯雅:我的官人啊,你暴病而死,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孤独终老也就罢了,如今个还要受小叔子的无端冤枉,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武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假哭,哼道

周武:我的好嫂嫂,你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呢?如今还不知你心里有多欢喜呢,过了百日,你就能和奸夫双宿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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