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长街上,梳着一头小辫子的少女蹦蹦跳跳的,她穿行于人海,不经意间撞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
“妖妖……”
眼前的男子邪肆妖魅,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额心的火焰印记更为他添了几分妖邪,他一头红发,不像是凡人的样子。
是魔帝夙夜卿,凡魄认得他。
“魔帝怎么来凡界了?”凡魄压低声音道。
夙夜卿轻笑,勾人的桃花眼闪烁着撩人的光芒。
“你还记得我,真好。日前见凡界突现惊雷,我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回来了。”
街上许多人看向他们,凡魄被瞧得不好意思。
“那个……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好。”
齐国,洺弇。
听雨轩中,羽珍盛装打扮,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出去的。
“娘娘。”流苏从外间进来,“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回宫的时候带回来了一名女子,皇上……皇上他这几日一直在教那女子习字。”
“哐当——”羽珍随手抄起一个花瓶扔了出去。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流苏吓得伏地而跪。
“带了一名女子回来,带了一名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他不是心中只有齐雯吗?这几日他不应该陪着齐雯母女吗?为何会教那女子习字?”
羽珍一脸怒容,怒不可遏地开口,“那个贱人在哪儿?”
“玉……玉清馆。”流苏紧贴着地面,好一会儿没听见声音,才敢微微抬头。
宫殿之中,早已没了羽珍的人影。
玉清馆内,此刻姜离正手把手地教倾华写字。
羽珍怒气冲冲地过来,看见这一幕恨不得杀人了。一个齐雯已经够她容忍的了,现在居然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东西。
倾华察觉到气息涌动,抬眼,四目相对,羽珍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朕不是下令将你终身幽禁吗?若你把自己当做齐国后妃,就遵循朕的旨意。如若不然,滚回你的水月阁。”姜离头也不抬,继续握着倾华的手教她写字。
“只要皇上告知此女身份,与皇上又是何关系,臣妾立刻回宫禁足。”
“她叫何青,是她救了我。”姜离抬头,冷眼看着羽珍,“她与朕是何关系?干水月阁阁主何事?”
“何青,何青。”羽珍兀地笑了,“真是个好名字。玉荷,倾华,皇上该不会看不出这是个化名吧?她是赵倾华,皇上,她是赵倾华啊!”
“够了!”姜离折了手中的笔,脸上渐有愠色,“她是谁关你什么事?朕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你若再这般行事,朕不惜劳民伤财,也要灭了你水月阁!”
“皇上,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身体特征绝不会改变。赵倾华右掌心有一颗朱砂痣,皇上看看她的右掌心。皇上你想想,你之前给她下毒,她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报复你呢?说不定此刻她改头换面混到你身边,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贱人,你有完没完?非逼我对你动手是不是?”姜离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起,他双手运起内力,似乎羽珍若是再说下去,他便要对她动手。
羽珍不管不顾地拉过倾华的右手,一看,整个人都蒙了。
掌心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羽珍不死心,又拉过倾华的左手,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自小模仿倾华的一言一行,对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无比了解。
就像现在,眼前的女子一脸无辜,双眸微湿,泪水要出不出。
这就是赵倾华受委屈时的表情!
“来人!”姜离被彻底激怒了,“将她送回自己的宫殿,严加看守,不得与外界联系。”
孟婕领命带着一队御林军进来,将羽珍架走了。
羽珍不可置信地看着倾华,那痣怎么可能不在呢?
倾华在姜离看不见的角度,弯唇一笑,眸中尽是温柔,还带有几分惋惜。
这个眼神,羽珍心里发凉,当年苏贵妃被倾华亲手送上路的时候,她就是这个眼神!
她是赵倾华!
她要对付她!
而她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客栈的雅间之中,夙夜卿点了一桌子好菜,此刻他意兴珊阑地为对面的佳人布菜,只是佳人似有些闷闷不乐。
“你爱凡界吃食,千年不见,如今回来,定要好好尝尝。”
夙夜卿满脸热情,凡魄不想扫了他的兴,但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魔帝是否喜欢我?”
夙夜卿微怔了片刻,显然没料到凡魄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千年前你不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千年前你遇到的不是我,认真说起来,你我今日乃是初见。魔帝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我在这世间活得太久,看遍了人情冷暖。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我这般姿容,连美人都算不上。
魔界美人如云,大多妖娆。若是魔帝看腻了,也可去灵界冥界走走。便是这凡界的秦楼楚馆,魔帝若是感兴趣也可来瞧瞧。”凡魄说话时一脸平静,少了几分她原本的活泼。
“我若是喜欢,魔宫之中早就人满为患了。”夙夜卿一脸痛色,“六界之大,可我唯独钟情你一人。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魔帝这话是否太好笑了些?”凡魄冷笑,“在妖界与你相遇的是妖魄,魔帝今日对我说这番言论,他日见了妖魄又要说出怎样的深情之语?”
“你们是同一人啊,她是你,你是她。”
“我们虽是同一人,但若分离便各有不同。也可以这样说,我们是一个人的六种性格。仙魄醉情山水,好与鸟语花香为伴。魔魄狂妄,世间唯她独尊。冥魄冷傲,天下事皆与她不相干。这三种性格极难动情,又或者说根本无情。妖魄虽然表面风流喜好男色,但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灵魄心思细腻,对自己周围每一样东西都无比珍惜。可惜魔帝从未遇见过她。至于我,你见过三岁孩童生出过男女之情吗?魔帝要献殷勤,是否也找错了地方?
再者,我心悦何人你会不知?凡人道: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与重离情同手足?还望魔帝自持身份,别成了六界的笑柄。”
“你既如此说,便是不可能会有情,为何心系重离?”
“那一时,那一人,动心了。”凡魄浅笑,“便是这样简单。”
“如果,我是说如果。”夙夜卿眼含期盼,“我若先他一步与你相遇,若是我当年没有闭关而是领兵攻打冥界,你心系之人会不会是我?”
“魔帝说笑了,我与冥帝相识早过重离,却对他只有兄长之情。无关时间早晚,只因是否那人。我本无心,而重离就是我的那颗心。哪怕这颗心让我再怎么痛,伤了我再多,我也不可能亲手把自己的心挖出来。
言尽于此,魔帝好自为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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