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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范良翰和柴安正沿着花园小径走着,袁慎还在想着如何向郦沅赔礼道歉,范良翰则在一旁低声安慰,柴安不时插几句话。
突然,柴安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拽了拽两人的衣袖,努努嘴示意他们看前方。
袁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怒色,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范良翰则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置信,半晌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简直荒唐至极!”
午后的阳光愈发炽热,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起来。六名女使端着饭后用的冰盘水果、水盆手巾,莲步轻移,朝着凉亭款款走来。
梁俊卿两个人也混在其中,站在第二排,两人屏气敛息,脑袋低垂,做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走到台阶下等候时,另一个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块木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被人发现。而梁俊卿则大胆得多,趁着众人不注意,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郦沅的身影。
此时,凉亭里福慧正一脸无奈地对着郦母说道:“我这儿房间都备下了,怎么说不住,就不住了呢,姑姑你们也不劝劝娘。”她的眼神中满是恳切,希望母亲和家人们能多留些时日。
郦娘子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坚定,“这儿是姓范的,又不是姓郦的,我家几个女儿还有姑奶奶,将来难道都从他范家出阁,那成什么样子了。娘家人长久住着,范家该看轻你了!”她的话语里满是对女儿的疼爱与担忧,不想因为娘家人的长住,给福慧在婆家带来困扰。
郦沅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微微颔首,认同郦母的话。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台阶下的女使,总觉得其中两人的举止有些怪异。她心中微微一动,刚想仔细瞧一瞧,这时,梁俊卿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心跳如雷,生怕被郦沅识破。
郦沅心中起疑,却并未声张,只是不着痕迹地继续观察着。她留意到那两个举止怪异的“女使”,虽极力低头掩饰,可身形却比寻常女子高大不少,肩膀也更为宽阔。
此时,其他女使开始有序地将冰盘水果、水盆手巾摆放上桌。梁俊卿混在其中,动作显得极为生硬笨拙。一人端着水盆,双手微微颤抖,水都溅出了些许;梁俊卿则在摆放水果时,眼神始终不敢正视众人,手忙脚乱间,差点打翻了果盘。
郦家姐妹也察觉到了异样,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乐善悄声对身旁的好德说:“你瞧那两个女使,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动作生疏得很。”
好德微微点头,小声回应:“是啊,而且感觉畏畏缩缩的,不像府里寻常做事的丫鬟。”
郦沅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诡异的平静,目光锐利地看向梁俊卿两个人,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把头抬起来。”
梁俊卿浑身一僵,犹如被定住一般,不敢动弹。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僵持片刻后,梁俊卿知道再躲不过去,缓缓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眼神游移不定。另一人则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郦沅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是厌恶与愤怒,“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扮作女使混入此处?”
梁俊卿嗫嚅着,刚想开口编个借口,袁慎、范良翰和柴安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范良翰一看这情形,顿时怒发冲冠,几步冲上前,一把将梁俊卿从女使队伍里拽了出来,用力一搡,梁俊卿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梁俊卿,你好大的胆子!”范良翰气得浑身发抖,“竟敢乔装打扮,混进内眷之地,你这是败坏我范家的门风!”
袁慎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梁俊卿和张景略,“如此行径,实在是斯文扫地,你们对得起自己读的圣贤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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