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生绢做戏台,全凭十指逞诙谐,有时明月灯窗下,一笑还从掌握来。”夏日的慵懒午后,听着聒噪的蝉鸣,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回到儿时的云梦古城和属于它的皮影戏。
初见皮影戏,是与他一同去小剧场。起初只觉聒噪刺耳,敲锣打鼓,令人生厌,喜欢则源自皮影:一个个手掌大小的人物形象跃然幕上,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刻画都极其精妙,连富人的朱唇睫毛、头上的玳瑁和腰间的珠宝都极为生动。
在一方小小的白幕上,可以有千军万马,也可以是十万八千里,全凭幕后操控者的意念,一个形象五个关节却能被演绎得如此生动!不仅靠手上的功夫,还研究“唱念”本领,再和着“乐队”伴奏,无论怎样的天地,怎样的故事传奇都能被展现在白幕上。
他常陶醉痴迷的说:“影是光的魂,光下又有着操控者的精神,或喜或悲,亦忧亦怨,浩荡万马千军或二人含情脉脉,热闹或萧寂,都沉浸了。一曲终落,万籁俱寂,美妙的光影从幕上流至心间。室内骤亮,都不愿离场、回味情节,这是皮影人的梦想和骄傲。”他的话使我耳濡目染,令我爱上了皮影戏,流连于这方剧场。
可时光从未停止变化事世的脚步,在时代的作用下,一场又一场的秋风悄无声息地侵入了古城,又或者在沧桑巨变面前毋庸置疑。没有兵荒马乱,但小城一片狼藉。
再到故地,剧场已是断壁残痕,挺拔的大树面目全非,蝉儿早已离开,不再优美的蝉鸣。原本热闹的小城荒无人烟,在破屋的角落里,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舍得抚摸着蒙灰的屋子里却异常光洁的白幕……
皮影倒下了,他如山的身躯也倒下了。皮影划下句号,他的人生也划下句号。他走之前不断重复表达着想去老剧院的意愿,甚至最后一刻还是艰难吐出“皮影”二字。
于现今社会,谁还愿意花一下午听完一出皮影戏?或者我们又该如何处觅得皮影芳踪?或许只有在老照片和时光的角落,才能再见皮影——那最美丽的光影。
惋惜着,为什么无法保留这些灵动的生命,古人千年的智慧被弃之如敞履。那位老者离开了,蝉儿离开了,皮影也失落、消逝了,这是皮影人的悲哀和伤痛。
也许他并没有死,它只是像《梁祝》化蝶一般和皮影戏,化作两只相伴的蝴蝶,去向了美好的世界……
而我,又何处再寻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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