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小睡一会的廖若辰被屋外的动静给吵醒,他睡眼惺忪地起来,走出房间。
却看到父亲提着菜刀向蜷缩在地上的姐姐砍去。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瞬间清醒,脑子一热,义无反顾地向姐姐跑去,扑向倒在地上的姐姐。
随之他感到背后一阵阵刺痛,痛着痛着便没了知觉…
廖若凌虽然大半的视线被廖若辰的身躯挡住,但还是能看到拿着刀的手起起落落,每一起落都会带着腥红的血迹,次数越多刀上的腥红越重,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重。
廖若凌如提线木偶般被恐惧支配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声音也如梗在喉发不出丝毫声响。
脸上时不时会被溅上温热血迹,滚烫的泪水与血迹交融在一起,黏腻腻的,她感到十分的不适,且察觉到自己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消失,毫不留情。
菜刀起落的动作将近有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她耳边被男人的咒骂声所笼罩,虽然只过了半分钟,但廖若凌感到过了将近半个世纪。
疲惫的男人将菜刀丢至一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杀了人,便带着一身血迹慌忙的逃走了。
房屋内只剩下一具体温渐渐冰冷的尸体,和被弟弟护在身下的廖若凌。
女孩忍着疼痛起身,鼻子只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腥红。
当她看到弟弟的死状时,脑子里一根绷紧的弦彻底断裂,如同童话故事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大雪中燃尽的最后一丝光亮。
接着胃里一阵翻涌,她狼狈的跑向厕所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随后的事情就记得不太清了,好像是路过的邻居发现了家中的惨状,哆哆嗖嗖报了警。
随着窗外一闪一闪亮起红蓝色的灯光,和响起的笛鸣声便预示着警察的到来。
警察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站在血泊近两三米的女孩,女孩的眸子空洞无神,身上满是血迹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有不少淤青。
一位女警察将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顺便安抚了几句便将人带到警局问话。做完笔录后,女孩两眼空洞的盯着墙上的白瓷砖,安静的等待母亲接她回家,不知道的人根本想不到在她身上竟发生了这种事情。
时间不断流逝很快到一个小时后,一位失魂落魄的女人来到警察局。
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并不是安慰,而是扬起巴掌毫不留情的向她扇去。
廖若凌被打得愣了愣神,嘴角也被打出了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熟悉既又陌生的母亲,但她的另一边脸也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随之女人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指着她带着哭腔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是若辰!你凭什么活着?你凭什么替他活着!!你有什么资格?!你赶紧给我去死啊!!!”
女人失控地将手边能够处理到的东西尽力向瘦小的女孩身上砸去,不留丝毫温情。
撕心裂肺的女人也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婉,若不是警察将她拦着,那孩子可能会受到更多的苦。
女孩在咆哮中沉思,是啊…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呢…要是去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想着,泪水便无声的落下,被物品砸到也似乎没了痛觉,与心间的疼痛相比真的不值一提。
次日,这件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大概与他们家有交际的人都知道他们发生了这种事。
只要廖若凌一出门,自己就会被不少异样的眼神盯着,厌恶、猜疑、怜悯……
盯得她内心发毛,所以这些天她只敢在家里待着,全身心的投入学习。
想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抛弃,但脑子还是忍不住浮现那双澄澈,无论到哪都含着光的眼睛,但眼镜的主人却永远离开了,家中最后的一点温热就这么消散了……
想着想着,眼泪就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书本,越擦越多,完全控制不住,冷冷清清的家中只回荡着细小的抽泣声。
那怪物没逃几日就落入了法网,他将永远待在冰冷的监狱里不见天日。
这是廖若凌这些天听到唯一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了。
可还等没高兴多久,就听见窗边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她打开窗,见上次报了警的邻居在楼下告诉她,她的母亲在大桥的围栏上坐着,似乎随时准备跳下去。
这无疑又是一个噩耗,将她本来就残破不堪的生活投去重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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