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话 动容

“前线捷报！”

地下城内，一个士兵一路狂奔至抵抗军的临时指挥部。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自豪，手中紧握着一份珍贵的战报。

“报告凯特布鲁斯特长官，在约翰康纳的亲自带领下，我军于今日下午三时成功攻入了天网位于舟山地区的大型生产基地，并且缴获了里面的一切设备！”

“好！”一旁的卡罗康尔元帅抢先喊出庆贺的口号，指挥部内的其他军官和士兵们也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相互拥抱、欢呼，庆祝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

“命运……”远在舟山的约翰康纳望着逐渐消失的夕阳，发出阵阵感慨。

“不过，我恐怕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想三想四的了……”约翰康纳下意识的捏了捏手，“得抓紧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自从约翰康纳把舟山生产基地攻下来以后，抵抗军利用其内部先进的生产技术和丰富的原材料，很快就造好了新的军舰，并且开始投入制造卡特博士研发的新式战斗机。

抵抗军的军事力量，尤其是海军方面，在短短几个星期时间内就恢复到了战前的水平。种种迹象表明，约翰康纳的决策是正确的。

“目前，我们的海军舰队已经再次形成有效战斗力，而且根据最近周围的侦查巡逻发现，没有发现天网号航空母舰在附近活动的痕迹。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再次行动，按照上一次的计划行动，一鼓作气攻下济州岛的T-850生产基地，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一雪前耻！一雪前耻！”

在约翰康纳的号召下，12艘军舰连夜从港口开向济州岛，这些军舰配合着卡特博士新研发的战斗机，很快就清理掉了沿途海域的所有威胁，并在济州岛一侧建立了靠岸点。

按照原有计划，考虑到T-850的生产线外围有防空炮，所以飞机的轰炸和导弹的袭击可能无法彻底摧毁其生产线，约翰康纳则需要亲自带队随着运兵船到达了济州岛的靠岸点，用陆军武力攻下生产线后，并解除内部的防空系统，最后撤出生产线使用军舰和飞机上的导弹轰炸，彻底摧毁其天网的T-850生产线。

眼下，约翰康纳已整军待发，准备向岛屿另一端的生产线挺进。

“清点人数！”约翰康纳屹立在高台上，目光如炬，逐一扫过下方的士兵，那份严肃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当他的眼神掠过某处，却无奈地轻轻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凯利雷克，尼克詹姆斯，你们以为混在队伍里，我就能视而不见吗？”被识破的两人相视一笑，索性摘下了头盔，坦然面对。

“我不是吩咐过，让你们留在后方，分析战场形势，为战争出谋划策吗？”约翰康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无奈。

尼克詹姆斯的声音微微颤抖，他鼓起勇气，眼中闪烁着如烈火般坚定的光芒，说道：“长官，我希望你看在我一直支持你的份上，倾听我这心里这番真心话……”

约翰康纳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异常，心中暗自思量，或许其中另有隐情，沉声道：“说吧。”

尼克詹姆斯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愤、决心与荣耀都融入这话语之中。

“约翰长官，你我都清楚，那条T-850生产线，如同一道噩梦的阴影，笼罩在我们的心头。为了摧毁它，我们敬爱的约翰尼德雷斯元帅永远的迷失在这片无情的海域……”

尼克詹姆斯的话语略带哭腔，“或许你们并不知道，我和约翰尼元帅是生死之交。自审判日来临后没多久我们便成为了情同手足的兄弟，就如同你和卡罗康尔、凯特长官之间，那份可以生死相托、肝胆相照的情谊一样……”

“既然我的兄弟曾经为此战死于此，那么我有责任有义务帮他完成那未竟之业，为他报仇雪恨！”

“而凯利雷克，他虽然与约翰尼的感情或许不如我们那般深厚，但我们都是元帅的战友，都曾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天网的侵袭。他渴望参与此次战役，与我们一起为约翰尼元帅报仇，为我们的未来而战！为了人类的尊严和自由而战！”

听完尼克詹姆斯的诉说，约翰康纳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也敬佩你们的勇气。约翰尼德雷斯元帅是我们的英雄，他的牺牲让我们都感到痛心。但是，战争不是靠复仇来推动的，而是靠智慧和决心。不过，既然你们如此坚定，我也不愿意再阻拦你们。你们可以加入这次行动，但我要你们保证，一定要听从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一定听从长官的指挥！”

约翰康纳回过神来，正欲继续发言，却被一阵熟悉而沉稳的声音悄然打断。

“【加我一个。】”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约翰康纳不禁转头望去，只见T-850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也来了？”约翰康纳眉头微皱，“我们人类重情重义，有时或许会违背僵硬的命令，但你可是一个机器，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卡罗康尔元帅原本打算与我，还有尼克詹姆斯元帅、凯利雷克元帅一起商讨作战时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然而到头来却发现他们不见了，便派我来寻找。我经过层层排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这里。既然碰巧看到你们决定一起行动，那么无妨也带上我吧，我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你……”约翰康纳顿时两眼瞪的像个铜铃。令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T-850的理由，而是它那几乎与人类无异的表达方式。他简直无法想象，一个终结者，在与抵抗军高层人员多次攀谈作战计划的过程中，竟然能够渐渐学习到如此高的语言水平。但或者，这根本不是学习出来的，而是如同天网一般，产生某种自我意识…？

约翰康纳不打算考虑太多。毕竟眼下的任务是摧毁T-850的生产线，而不是在这考虑人情世故与机械智能。他很快就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几百个抵抗军士兵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着生产线进发了。

“后面的都跟紧一点，这天气容易掉队！”约翰康纳对着身后长长的队伍呐喊着，风雪声似乎在与他“抢镜头”，约翰康纳大一点声，风雪就再大一点声，直到约翰康纳感觉自己的嗓子快被喊哑了，被迫“撤退”。

太阳明明就在天空照耀着，可地面上却下着瓢泼大雨，过了一会甚至下起了雪来，以至于温度直接飙降到零下，这种恶劣却又奇特的景象是真的少见。

“这鬼天气刚还在下雨，现在怎么开始飘雪了？……啊啊…啊切…”鼻涕刚从约翰康纳的鼻孔喷出，就瞬间结成了坚固的冰棒，看来气温已经低于零摄氏度了。

核战之后地球的天气系统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但现在这天气的反差未免太大了，让约翰康纳甚至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在正是寒冬季节，济州岛也正直降温时节，约翰康纳很明显没料到这个地方的天气会转变的这么快，自然而然没有携带适应的衣物。

刚才约翰康纳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天网把济州岛一端的地面凿成了一片山谷，把T-850生产线安置一个隐秘的谷地内部，而山谷旁边则就是旧世界原本坐落在这里的城市群，不过早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长官，我刚刚清点了一下人数，原本的200多人现在只剩下176人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搜救他们？”尼克詹姆斯元帅擦了擦眉毛上积雪，“如果在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

“不必管他们，我们继续前行！”约翰康纳决断道。

“可是……”尼克詹姆斯欲言又止。

“服从命令！”约翰康纳打断了尼克詹姆斯元帅的话，他深知，在这个极寒的温度下，人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全体停下搜救或休整，那不被冻成冰雕已经是烧高香了。用少数人的损失换集体的利益，这已经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是……”

骄阳把白雪照得晶莹闪亮，晃得人睁不开眼，虽然太阳当头，寒风却冷得刺骨，就这样走了不知多远，约翰康纳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合上了，耳边的嗡翁声也越开越弱，意识开始混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跌去。

“【别睡！】”T-850一把提起约翰康纳的脖子，一阵勒人的剧痛直冲约翰康纳的大脑，他在空中不断挣扎，“放开！”

咚的一声过后，约翰康纳重重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雪，连牙齿都被磕掉了半截。

“该死的，谁让你松手的？”他愤怒地瞪着T-850，而T-850则是一口盖过：“【混球，是你让我这样的。】”

这句话让约翰康纳顿时语塞，的确，是他自己让T-850放手的。

“长官，前面有情况！”此时前方突然传来呼喊，约翰康纳向前望去，只见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小点把这个集中营搞的像是蚂蚁巢穴，几个站岗的T-800终结者不断向四周眺望，以此来提防抵抗军。

这个位置安排的很巧妙，不仅是人类极有可能忽视的“视野盲区”，而且地理位置易守难攻，但可惜的是，在抵抗军的必胜决心之下，天网的任何优势只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约翰康纳撇了一眼手表，左手在空中摆了几个奇怪的手势，看样子是在计算时间。

“如果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那我们务必在午时12:30攻破并安置好炸弹，是吧?”

“是的，长官。”尼克詹姆斯元帅回答道。

“上次约翰尼元帅就是为了这场战斗而牺牲，这次我们不仅要一鼓作气摧毁T-850的生产线，还要把约翰尼的那份一起要了！”

“迫击炮手三方位吸引火力，我带领突击队正迎敌，尼克詹姆斯带领小队里的狙击手辅助攻击，10分钟调整时间！”　　

约翰康纳举起怀表，秒针开始跳动，计时正式开始。

“十分…”

“七分三十秒……”“三分二十秒……”

“十秒……”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炮火齐鸣，战斗瞬间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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