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季明烟,季朝雪在下人的通报声中才匆匆赶往芙蓉苑。
刚踏入苑门,那股压抑沉闷的气息便如实质般向她扑来,让她心头一沉。
只见季青书静静地躺在床上,仿若陷入无尽的沉睡。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毫无血色的脸庞显得格外憔悴。
季朝雪只一眼,便知父亲的状况万分危急,当下毫不犹豫地吩咐下人速去请大夫前来。
与此同时,叶云清亦急匆匆地赶来。
她伫立于门口,视线如刀锋般划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凝固在宋枝雨身上。“宋姨娘,难道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番吗?”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那双眸子里却寒光闪烁,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威严。
宋枝雨感受到这股压迫感,不由自主地梗起了脖子,试图开口争辩。
可是,周围众人早已知晓方才的争吵始末,此时此刻,她的话语就如同风中残烛,无力且苍白,在一片质疑的目光中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大夫急匆匆地赶来,赶忙为季青书把脉、施针。
须臾之后,季青书缓缓睁开双眼,大天向他行礼道:“大人,您的病是由情绪过于激动所致,但……”季青书心中虽有不满,却强压着性子,轻轻一挥手:“你且直说。”
大夫见状,再次恭敬地行礼,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您这身子气血两虚,经脉紊乱,小人斗胆询问,这几日可是误食了什么?”
季朝雪在一旁轻声接话:“父亲这几日并未误食什么东西,饮食与往常并无二致,只是多了宋姨娘熬制的补药。”
宋枝雨闻听此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从未给老爷吃过什么补药。”
叶云清轻抬手,示意身旁的小厮将药渣呈上查验。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望向二人,语气温和却坚定:“那是宋姨娘为我精心熬制的补药。前些时日见老爷身子不爽朗,我便将这些补药尽数奉给了老爷。”
刹那间,宋枝雨的脸色骤然惨白,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这一幕,恰巧被一旁默默注视的季青书尽收眼底。
大夫查验过药渣后,眉头紧蹙,语气凝重:“这药中掺有寒心草,长期服用会使人气血空虚,日渐衰弱。”
宋枝雨面色一变,急忙辩解:“我放的是黄芪!绝无差错!”
季朝雪心中暗自冷笑,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此时才发觉不对?可一切已经太迟了。
季青书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他怒火中烧,并非全然为了叶云清,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服下了这等有害之物。
往日里那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宋枝雨,背地里却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倘若再继续服用下去,恐怕真的会性命堪虞。
季青书缓缓闭上双眼,嗓音冰冷如霜:“将她押入芙蓉苑,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踏出!还有,既然你有闲钱制药,那便克扣三成月钱。”
宋枝雨闻声,哭得更加凄惨,泪如雨下,在侍从的拉扯下被强行带走。
季青书淡淡扫了一眼,轻描淡写地安抚了几句,便不再理会她的悲戚,转身与叶云清步入内室,商议起过继之事。
苑中再度归于平静,却是一种压抑到令人难以喘息的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那片沉默如同实质般的存在,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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