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

查尔觉得自己有点适应或者说是已经有点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这是好事吗？至少她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除了一点，那个怪怪的教官还是那么严肃，那么严格，有几次自己被祂打伤，只能躺着，啥也干不了。

如果有祂在，那么自己永远也过不了那个所谓的考试。

……

…………

“就这么想过考试吗？”普利穆一边拧毛巾，一边对查尔说。

“嗯，你不是说之后会要猎杀‘海怪’吗？肯定不在这里猎杀吧？肯定要出去，也就有机会到外面了。”

“嗯……”普利穆把毛巾拧干了，又掸了一下，坐下来，毛巾就这么搭在他腿上，“很辛苦哦，那个工作，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你说过了，你也说过了，报酬丰厚。”

“……”

他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次查尔，光线不足，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其实有能力参加考试，也可以通过，但是我……”他坐在那，手里摆弄着那个有点可怜的毛巾，“你知道考试是什么吗？”

用不着查尔回答，他会说下去。

“你会和一个教官在一起七天，这七天一起猎杀海怪，如果你活下来了，就算通过，如果你逃跑了或者死在这期间就算失败。”

“你算哪一个？”

“前面一个。”

……

“第一次考试与我一队的教官死了，在第四天的时候，他杀了海怪，自己也感染而死。第二次考试，教官没死，但是他判断错误，将海怪引到了别的一组去，我们没事，可另一组的人都死了。”他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去看查尔什么反应，“后来我逃走了，我承认，我害怕了，怕死是什么很可恶的事吗？说实话，我实在不想再赌着命工作了，不会有好结果的。”

“再”这个字用的好，他可没有忘记，牺牲自己的面包换来他人温饱的穆聂夫先生是什么下场。

“可是我就这么看别人这么去送死吗？所以我回来这，回到学校，没有放弃了去干铲煤的工作。我之前也有点故意，让你和那个男生打，我觉得你会输，让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赢了。”

“……”查尔一直听着，后来才开始说，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普利穆……”

“嗯？”大概是查尔的语气太平静，让他有点吓到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死亡更令人绝望的事。我理解你的行为，你的行为也没有错，但你尽力了别人还在坚持的话，就尊重别人吧，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要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大概是很少听到查尔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不适应。

以及……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一直以为你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呢……比我想的温柔……”

“……”查尔楞了一下，“你不也是嘛……”查尔的头别过去，看不到她的脸。

……

普利穆大概是不会再阻止查尔了，他已经尽力了……

毕竟也过了一年了，他的办法也快用尽了。

毕竟过了一年了，她也快要去考试了。

其实不只是她，还有别的同批次的人，包括那个被查尔掐晕的男生。

大概是快要考试了，学校里现在都在讨论这事。

听说考试只能有三次机会，第三次还是不过就会被强制送走，至于去哪里，不知道。

也对，猎杀海怪这种事，还是要年轻人来搞。一是年轻人比别人更灵活，同时，如果活下来，可工作时间也比别人久，干了好几年，归来还是少年，还可以工作。二是学校不养闲人，要留位置给下一批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普利穆人都不好了，一直坐在角落里，连训练也不去。

查尔想去和他聊聊的，不过还是自己的事更重要，她要通过，而且越快越好，不要拖到后面了。

……

…………

他不想去外面吗？不是，他也想，甚至可以说是不亚于查尔。但是他害怕，是怕死吗？有一点，但不完全。

他害怕见到外面的世界，因为他有幸瞥见了几眼里都是恐惧。

教官是判断错误？不是，他只是给他留了一个好说法，教官是故意的，他知道凭两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故意引到别处，想着四个人会好一点。

想的不错，可是结果呢？

外面太复杂了，学校里算是简单的。

“简单”，他居然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学校。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这种一大群学生聚集起来的地方可没那么简单。

学堂不就是例子？

……

有点懦弱的感觉，不过他也不是无所事事，他阻止查尔，却把她变得更坚定了，也是好事吧，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也许是他累了，他不想再为了别人的幸福卖命。

他不想和爷爷一样。

他虽然熟悉经文，但他不信神。

他不觉得自己死了就能见到爷爷。

要是真的有神，为什么对信仰最虔诚的爷爷视而不见？

他不相信……

但他还是他，还是会为别人的生命动容，所以他用了一个有点不太友好又很自然的方法来救别人。

不过……

现在，先救自己吧。

无论如何，他也要离开了。

不过是区区几条鱼，拦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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