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

“窸窸窣窣……”

男人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写什么，过了一会，他把纸折好，放到信封里，然后又收到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

他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每次都是一个人，倒也不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只是一来不习惯，二来也是……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尤其是查尔。

把带有信封的外套挂到衣架上，然后开门出去，结果刚好看见查尔她们走过来。

查尔刚从三楼安德烈办公室下来，路上刚好碰到蕾妮，两个人就聊了几句。

她们看起来相处的很融洽。查尔看起来也很放松的样子。

“……”

哑巴教官看了一眼，沉默了好一会，他可能在看查尔也可能在看蕾妮。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干，又回房间了。

可能他出来不是要去看蕾妮就是要看查尔吧，既然她们没什么事，那他也没必要去看了。

他回到房间，躺到床上，衬衣有点乱了，领口也没有弄好，露出他的脖颈和腰线，虽然都是烧伤，并不好看，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健壮的，只是可能年纪大一点，所以比安德烈差一点。

他的手很修长，扶着额头，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头疼，不过现在这样就好。实在不行，再观察一下吧。以后要把信送过去。

……

…………

第二天到工厂的时候，莱恩感觉自己的手臂还是有点酸，不过他已经干了好久了，也早就习惯了，说酸也是可以忍受的那种。

他昨天感觉自己没有收集到太多有用的情报所以就没有和安德烈汇报。

据他所知道的，每隔一段时间，那个红色眼睛的男人就会下来视察，有的时候会带走一些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带走孩子，而且每次他一来，那个和查尔很像的女孩也会来，他们显然是一起的。

莱恩更关心他要把人带到哪里去，以及目的是什么。至于那个女生，他才不关心。

不管了，先工作。

……

…………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此时踩在一个巨大的鱼身上的那条鱼已经和死差不多了，但是还有点气息，鱼鳃一张一合的，但是也只能这么动了。

鱼的腹部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鱼肠什么的都流了出来，血到处都是，也弄脏了这个人的衣服，不过他的外套是黑色而且防水的所以无所谓。

他用刀往鱼头上又补了一刀，确实没事之后才跳下来。

这条鱼比较小，四米长差不多，比他之前见过的那条小多了，他一个人就搞定了。

但其实，这才是他最早猎杀的鱼的大小，也是最普遍的大小，只是他已经成长了而已。

普利穆呼了口气，靠在栏杆上，摘下面具透口气。

细长的脖颈上粘上了几滴血，锁骨处有疤，再加上他每次都不怎么注意领口，导致他的疤就这么露在外面，导致他原本还很漂亮的锁骨大减价。

不过，他的皮肤不怎么白，是小麦色，所以疤什么的也不明显，所以就算不怎么注意领口也无所谓。

他的靴子上都是血，外套也是，此时正滴滴答答的滴下来，又滴到他的靴子上，里面的衣服也粘上了一点血，普利穆撩开外套，看了一眼。

“哎呀，之后又要手洗了。又是厚衣服，估计要洗好久。”

抱怨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套。

黑色的皮质手套上也都是血污，普利穆把一只手套摘了，然后咬住，再用空出来的手把另一只手套摘了，再拿到一起，甩了几下，稍微干净点了。

手之类露在外面有点冷，赶紧又套回去，顺便看了一下周围，处理鱼尸体的人还没有来，这次等他们来了，普利穆要和那个“自己人”会合，顺便跟上去。

以后有空的话，再去查尔那里看一下，她已经告诉自己她现在工作的学习在哪里了。

等他套好手套，又靠在栏杆上等了一会。

“嘶……”

普利穆打了一个寒颤——好冰。

也对，快要冬天了嘛，也就是说，又过了一年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不好好穿衣服，领子也不注意扣好，自然会漏风。如果查尔在旁边，一定会提醒他，但是现在就他自己，所以只能什么时候自己被冻着了，才想起来去扣好。

好冷……

……

…………

普利穆和男人在处理间工作，顺便交换了一下情报。

但其实还没有什么情报可言，目前没有什么进展。

“要想得到更多消息只能去实验楼，但是没有权限。”

男人操作着机器，借着机器运转的声音和普利穆说话。

“没有别的办法了？”

普利穆皱了皱眉头，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休息，那也不能算凳子，只能算个能坐的东西。

“有，比如主动被带走，说不定可以被送到那里。”男人沉默了一下说的，“但是我不推荐，风险太大。”

“……”

也是，进去了就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了，在那之前没有任何关于实验楼的消息，所谓“实验”又是实验什么呢？

最后他还是离开了，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经过走廊的时候因为低着头走路没有看见前面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哎呦！不好意思！”

是女生的声音。

“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普利穆手疾眼快及时拉住了她，她披着斗篷，帽子有点大，遮住了她的眼睛，所以才会撞到他。

“查尔？不对，认错了。”

普利穆看见她的脸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不是查尔，仔细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真是的，为什么你也这么说？谁是查尔啊？”

女生嘟囔了一句，就立马离开进到后面的一个房间去了。

“……”

奇怪的家伙。

普利穆摇了摇头，赶紧回去了。

……

…………

女生走进房间，看见一个忙碌的背影，悄咪咪走过去，然后突然扑过去抱住她。

“啊！”

被抱的女生吓了一跳，帽子掉了下来，露出金色的头发。

“吓到你了，姐姐。”

女生坏笑了一下，很快就放手了，在一旁帮金发女生的忙。

“你怎么来了？”

金发女孩低着头，拿着小刀，在鱼块上割一块肉下来。

“老师问你要不要回去一趟，毕竟冬天了嘛，要一起过节吗？”

女生歪着头，仔细看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不要。”

“偶尔回去一次也没事的，姐……”

“别这么叫我。”

金发的女生语气平静，但是又很冷，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直接打断了她说话。

“好吧，我走了。”

女孩走到门口，正准备拉把手的时候楞了一下。

“话说，这几天一直有人看见我就叫我‘查尔’呢，好奇怪，我长得很像男生吗？”

女孩扶着下巴看着金发的女生。

不奇怪，因为“查尔”，听起来就是男生的名字。

“谁说的？先……老师吗？”

金发的女生浑身都颤了一下，立马回过头看着她。

“不是啊，是不认识的人。两个男生吧，一个棕黄色眼镜，褐色头发，另一个是黑发黑眼的。”

女生立马像是来了兴趣似的，紧紧盯着金发的女生看。

因为好久没有看见她反应这么大了，一直以来她都像个呆呆的木偶一样，基本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的，很无聊，但是自己也不讨厌，因为她对自己还是挺好的，虽然看起来很冷漠。

“知道了，你走吧。”

她背对着女生，手扶着桌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淡淡的。

“好吧，再见，坎莱特。”

“咔嚓——”

门关了。

…

……

………

房间里只剩她一人了。

她的手用力将小刀插入鱼肉里，好像是生气，又好像在发泄。

“……”

最后，她割下来一块不小的鱼肉，把它装到袋子里，封好。

……

棕黄色眼睛，褐色头发……又知道查尔。

普利穆吗？

他也在船上，他还活着？

查尔和他在一起吗？她也活着？

又或者只是普利穆认错了，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一起？

另一个黑发的人又是谁？

……

真是的，还以为自己忘了，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结果还是……

不对，怎么可能不在意。

“……”

女生，不对，是坎莱特，重新戴上帽子，离开房间了。

房间被收拾过了，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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