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暮云深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她还真是贪心呢!
“颜小姐倒也不必非要赶尽杀绝不是吗?”暮云深迎上颜桑晚那双冰冷的眼眸,挑眉一笑。
“不赶尽杀绝……”颜桑晚敛眸沉思,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你想交易,总得拿出诚意。”颜桑晚笑,却不达眼底。
“我想和颜小姐做的交易很简单,颜小姐顺手帮我个忙,在此期间,我做颜小姐的下属,一切以颜小姐为主,听颜小姐吩咐。如何?”暮云深虽然被银丝束缚,却神态自若,语气诚恳。
“什么忙?”颜桑晚再次饮了一口茶。
“颜小姐帮我灭了风辰的人。”暮云深语气依旧平淡,却只说人,没说什么人。
“灭风辰,和我有什么关系?”颜桑晚语气也平淡。
“当年雨荣国五公主因病去世,一个月后,风辰国相府被抄满门。”暮云深语气依旧,却未说完。他相信,颜桑晚一定能猜到。
听了这话的颜桑晚神色微沉,眼底杀意涌动。他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束缚他的银丝……等等,更紧了?
“既然你有自己的势力,何必与我合作?或者,图谋什么?”颜桑晚语气嘲弄。
“呵。”暮云深轻笑,内心感慨:“她还是那么冰冷。”“颜小姐是雨荣国的人,而我是风辰国的人,对各自的国家更有所了解,我们合作,岂不事半功倍?”
颜桑晚沉思,似是一瞬间,又似是一个时辰。“好,我答应你,暮云深。但你,我不信任。”说着,颜桑晚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暮云深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含笑注视着对方:“吃了颜小姐就信在下吗。”
“只要你敢。”颜桑晚抬眸,唇角微扬,笑容未达眼底。
“呵。”暮云深轻叹,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被银丝割下的那薄薄肉片,只是径直伸手接过颜桑晚手中的毒药,连眼神都没有半分犹豫,便将那毒药吞入腹中。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若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见过小姐。”暮云深仰头吞下那颗毒药,毒性迅速蔓延全身。他强撑着单膝跪地,右手抚胸,深深俯首,向颜桑晚行礼。黑袍如墨,在他屈膝的瞬间于身后铺展,宛如一朵暗夜之花悄然绽放。往昔的桀骜不驯此刻尽敛,只为那抹惊鸿般的红衣身影,甘愿俯首称臣。
“这毒药每半月发作一次。只要你对我忠诚,每隔半月我便赐你一次解药,否则……”颜桑晚并未将威胁之语说尽,但眼中肆意流淌的杀意,却让暮云深心头一凛,仿若冰冷的刀刃割过。
“是,我对小姐绝对忠诚。”暮云深忍受着体内宛如蚂蚁啃食般的痛苦,抬眸看向颜桑晚,如深潭般的眼眸中流转着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呵……”颜桑晚唇角微扬,一声轻笑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但愿如此,千万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话间,颜桑晚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漆黑的药丸,随意扔向暮云深。后者连忙接住,快速吞入腹中,那钻心的痛苦方减弱了些许。
颜桑晚这才漫不经心地处理起自己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翻开的皮肉和衣服粘在一起,一碰便是钻心的疼。她面不改色地撕开衣服,拿过一旁桌子里的烈酒、刀和一块干净的白布,简单清理后用白布包上。
“你有字吗?”颜桑晚突然问道。
“没有。”暮云深回答得干脆利落。他自是没有的。虽然已经过了及冠之年,但没有人给他办及冠礼,自然没有人给他取字。
“靖安,如何?”清冷的嗓音打破暮云深的回忆,回过神,一时却没反应过来。
“你的小字,靖安,如何?”颜桑晚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暮云深这才回过神来,那是他的小字——靖安。
“靖节高风传千古,安然处世心自舒。”暮云深轻声低吟,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那笑容纯净而明亮,如同冬日里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又似孩童在梦中得到心仪糖果般纯粹无暇,让人不由自主地随之放松下来。
“喜欢?”颜桑晚见他笑得灿烂,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却也有些不解。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喜欢!靖安多谢小姐赐字。”暮云深恭敬答道。靖安,安定顺遂,不与世推移。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件小事。
“把伤口包扎好吧,明日便跟在我身边。”颜桑晚从贵妃榻上优雅起身,轻抚着鬓角散落的青丝,那动作宛如最精致的画卷。她转身朝外走去,经过暮云深身旁时,一股淡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鼻尖。这气息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令人心神一荡。
此时正值午前时分,几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轻柔地照耀着两人。那身着红衣的少女正欲跨出房门,她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韵律,引得光线在她身上流转,宛如为她披上一层流动的金纱,将她的身影映照得更加鲜活而生动。
地上的黑衣男子含笑凝望,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阳光照亮的脸庞,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欣赏,又似有无尽的话语藏于其中,只是默默注视,不愿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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