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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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那条浅灰色的小土狗耷拉着耳朵缩在左奇函怀里，一人一狗看上去都乖得过分。

杨博文上车之后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叫司机去城西的宠物救助站。

左奇函看了看他，有点想笑。

左奇函：淋着雨去找它，不抱一下？

杨博文轻轻摇了摇头。

杨博文：我衣服还没干，它会冷的

顿了顿又忍不住道。

杨博文：淋雨去找它又怎么样，还不是自己先跑出去找你了......

他这么好心地在大半夜冒着雨，钻进小树林去救一只小流浪狗，为了不打扰左奇函还特意一个人去，可人家小狗已经跑进了教学楼躲雨。

结果就是左奇函一路跟过来，把自己干的傻事全看见了。

听他语气，好像还有点委屈。

他眼尾红红，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比怀里这个更像只落汤小狗。

左奇函叹了口气，伸手擦掉他脸颊边的一点水珠。

左奇函：你怎么比小狗还笨？

杨博文想说什么，又觉得丢脸，只能一声不吭地坐着。

左奇函：为什么不告诉我？

左奇函：还让你好好打伞

左奇函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调侃，更多的是淡淡的埋怨。

杨博文：我不想麻烦你......抱歉

杨博文抬手在窗玻璃上画了个鞠躬的小火柴人，然后安静地眨了眨黑色的眼睛。

说实话，他看见树林外举着伞的左奇函，第一反应是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放松和欣喜，然后才是尴尬。

看见他这样，左奇函顿时没了脾气，反倒是那只小狗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个劲往杨博文那儿钻。

左奇函：你抱着吧，反正它也没多暖和

杨博文和小灰狗面对面看着，忍不住瞪了它一眼，还是给它顺了顺毛。

从救助站出来回到车里，其实也才10点半，现在回去也不算太晚。

左奇函用纸巾给他擦头发，隔着薄薄的一层，温热的指腹在杨博文脑袋上蹭来蹭去，像是在揉他脑袋一样，杨博文缩了缩脖子，赶紧接过纸。

杨博文：我自己来吧......

左奇函：嗯

然后他就开始挽杨博文的裤腿。

杨博文：......

杨博文震惊地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沾了水的纸巾从指尖落到膝盖上。

空气都变得潮湿，充满着叫人尴尬的因子，杨博文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左奇函就要听到他可疑的心跳声了。

杨博文：我我我......我自己来

左奇函：已经好了

左奇函冲他歪了歪头，他平静的声音落在在狭小的空间里，染上了潮湿的水气，听上去有丝丝不大像少年的性感。

杨博文的腿很白，左奇函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目光重新转移到他的脸上。

果然变红了。

杨博文：......不用......呃......

杨博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杨博文：我都没想到它是只小白狗，还以为就是灰色的呢......

左奇函突然不给他台阶下了，捡起他膝盖上覆着的纸巾扔掉，然后开口。

左奇函：杨博文，其实我不喜欢狗，我根本不在乎它

左奇函：你猜我为什么救它

杨博文沉默地摇了摇头。

左奇函：因为它过来的时候，嘴里叼着这个

那是一只布丁狗的挂件，布丁狗的肚子上留了几道咬痕。

杨博文像是被他的话砸懵了，愣愣地接过来。

左奇函：别再这么傻了，等有机会，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左奇函云淡风轻地说。

杨博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躺在床上和那只布丁狗面面相觑了好半天，然后拍了拍自己快烧着了的脸。

他眨了眨眼睛，迷茫过后是一阵莫名叫人难以直面的悸动。

杨博文：完蛋了......

他好像马上要做出一件超级叛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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