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歌壶的日常（七）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刹那间照亮了整片天际。一盏盏宵灯从人们手中缓缓升起。洛川静静地凝视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不禁微微出神，眼中尽是迷离与怅惘。

他已经许久未曾于璃月目睹这般景色，钟离立于远处，静静凝视着那道独自出神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迈步上前，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钟离：宵灯飞起的时候，往往怀着人们的美好祝愿。你想去放一盏吗？

洛川（罪人）：帝君？

钟离：换个称呼吧，洛川。

洛川看着迎光而站的人，宵灯泛出的温红色印在对方的脸上，无数的温柔自对方眼神里溢出。

钟离：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洛川默默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洛川（罪人）：钟离？

洛川试着喊了一声，自己原来所崇拜的高高在上的人，自己舍弃一生都想要追随的人……自己爱恋了1000年，却从不敢在他面前承认的人……

意识到对方盯着自己看，钟离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钟离：我刚刚的提议如何？

洛川（罪人）：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拿布满污秽的手，去触碰人们的愿望。

洛川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杀过太多的人，犯过太多的错。有时他也在想，为什么帝君当时那剑没有刺下来？若是刺下来，后面会不会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钟离：可你同样也救了很多人……

洛川（罪人）：那是赎罪……

钟离：那也已经赎完了！

钟离看不惯洛川这个样子，他记忆里的洛川一直很活泼，很开朗，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烦恼。可这个洛川不一样，从他再见他的第一面起，他就已经变了。变得自哀自艾，变得小心翼翼……变得自卑而又敏感……

钟离捧着洛川的脸，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钟离：所以你一直在惩罚你自己，可洛川，杀人即便要偿命，你也已经偿了上千条命了。

洛川（罪人）：还不够……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无论我怎么做都补偿不了。

错了就是错了，千年前他没约束好自己，就该承担没有约束好自己的结果。世人的生死本就不该由他来掌握，由他犯下的罪，你就应该由他自己来还清。

钟离盯着洛川的眼睛，那眼孔漆黑一片，似乎没有半分光亮。

钟离：那我呢，那些人呢？我们只是你要赎罪的一种方式吗？

钟离：洛川，你可有……喜欢过我？爱过我？

洛川只觉得一股气哽在喉咙口，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千年前的他确定自己爱过一个人，一个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答复的人。可如今的自己呢？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人呢？

钟离只觉得似乎有一滴泪徘徊在自己的眼角，他拼命的不想让它掉下去，可最后它还是掉下去了，多么可悲啊，千年的顽石开了窍，却不想对方闭了心。他将洛川的脖颈拉下，双唇贴了上去。

他想将自己的一切痛苦都发泄在那个人身上，他发了疯的啃咬，发了疯的拥抱，或许这样可以证明对方还喜欢自己，至少对方没有躲开自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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