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怀愣了半晌,提起贾仙人进了书房,随即便传出几声惨叫:
贾仙人:大侠,我我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本儿啊
贾仙人:
贾仙人:我就一说书的啊!
秦有怀:放你娘的狗屁,本来就没指望你
秦有怀:一会儿把书搬了!
花莫莫:(不是吧,竟然真信了!?)
秦有怀:外面那个小白脸儿,给老子弄辆马车来
花莫莫:啊?!好嘞,您等着啊!
半个时辰后,花莫莫没等秦有怀踹实在便顺势一跪:
花莫莫:大侠,这穷乡僻壤,真的找不来马车
秦有怀:没马没骡子吗,谁让你找头驴了?!
秦有怀:你自己看看,它老成什么样了!
借了全镇,连哄带骗的才从吴婆婆家借这么一头。
听听,这什么语气,他都不敢在驴哥面前说什么,届时骂火了,有哄的时候。
奈何打不过,只能挂了笑,和和气气地跟秦大侠说:
花莫莫:太年轻的不认路,它有经验,这儿地方偏,山路多,还是它走的快
偏偏这驴也灵,脾气和秦大侠一样大。
一声长鸣,偏头咬住秦有怀袖子,“刺啦”,扯下大半,还很嫌弃地吐到一边,“呸”了一声。
秦有怀:你!
驴哥:呸!
有怀到底有怀。
秦大侠和驴哥互相瞪视许久,最终放过了这长着白花胡子的老畜牲,进了屋,捏那姓贾的软柿子。
花莫莫没憋住笑,怕被看见,低下头,凑上来摸驴耳朵,给它顺毛。低低地笑了好一会儿,心里盘算着对付秦大侠的主意。
花莫莫:驴哥放心,等他栽了第一个拿来给你邀功
驴哥:……哼哼
……
是夜,花莫莫和贾仙人正苦哈哈地搬书。
只听,那位从他们开始搬书就纹丝不动,稳如泰山,时时“亲切问候”的秦大侠又踹了下凳子:
到底又双叒叕怎么啦!?
秦有怀:喂,小白脸儿,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好酒?
花莫莫:酒啊,大侠算是问对人了
花莫莫:我师傅算本地出名的酒鬼,嘴还挑,只喝上品
花莫莫:竹镇嘛,背靠青竹山,当地最负盛名自然是青竹酒喽
秦有怀:你放屁!我从没听过什么狗屁青竹酒
花莫莫:大侠没听过,也不防尝尝鲜。
花莫莫:无名之马未必不能千里,毕竟伯乐少有嘛。
秦有怀:当真上品?
花莫莫:琼浆玉液人间无,但此酒可称仙品!
秦有怀:好,拿酒来!
秦有怀:若是爷喝了不好,一剑劈了你
花莫莫临出门听闻此言,也不气,也不怕,他神色温和,很温柔很文雅地笑笑,回道:
花莫莫:明白明白,自然自然
……
青竹溪水沁人心脾,青竹苍翠茂密。取竹做酒,自有竹子的天然清香,此酒妙就妙在前味清冽,后味幽长:
无意小酌总贪杯,酒香不烈人易醉。
秦有怀自幼长在北地,北方风烈,酒烈,汉子血也烈。
初尝了江南酒,真好像三月雨,欲说还休,缠缠绵绵又捧不在手,闹得人心又痒又喜,当真要命。
秦有怀:不错不错哈哈哈哈哈,果然有点门道
花莫莫将酒打来也不搬书了,坐在秦有怀对面,支着头看他:
三杯下肚,秦有怀已有了几分醉。
秦有怀:隔~好酒,好酒啊
再贪几杯,秦有怀骨头都软了,只觉小腹丹田阵阵清凉,飘飘欲仙。
边喝边打酒隔,话不成句,已然是醉了。
花莫莫见他喝得差不多了,伸手拿走了酒壶,问他:
花莫莫:秦大侠,这酒好凉,你喝这么多,胃里不痛么?
秦有怀:放你娘的屁,爷内力深,怕这几口酒么!
秦有怀说着起身来抢酒壶,五指成爪,抓向花莫莫面门!
许是他喝的太多,醉得厉害,这一抓竟连衣摆也没抓到!再向前扑去,直直撞上花莫莫推来的椅子,“咚”一声,摔得他好疼。
摔一下不打紧,正待爬起,一股寒气从胃里绞到丹田!
一时间剧痛难忍,秦有怀抱地打滚儿。
秦有怀:呃啊!
花莫莫:唉,我就说喝多了胃疼吧,这又是呈哪门子强呢
这一番动静,引得贾仙人也来看。乍见那大侠在地上哀嚎还吓得他一哆嗦:不是做梦吧
贾仙人:他他他,他怎么了啊
花莫莫:酒喝多了胃疼得厉害
贾仙人:青竹酒怎么会胃疼啊,这看着也不像喝酒喝的啊
秦有怀哀嚎间看见花莫莫蹲着看他,笑得狡黠而愉快。任是他再傻也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秦有怀:你!
秦有怀:你无耻!你卑鄙,你、你下贱!
秦有怀:是你下毒暗算我!
花莫莫:你…非要这么说的话,算是吧
秦有怀:你!啊啊啊,解药!解药!
秦有怀: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花莫莫:好呀,不过我解了疼,也想问你几件事
秦有怀一愣,着实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当即满口答应:
秦有怀:您问您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快快快 ,解毒啊
花莫莫转头看呆在一旁的贾仙人,冲他笑着招手:
花莫莫:贾先生?来帮他止痛吧
贾仙人:啊啊啊?我啊,我不不不会啊
花莫莫:这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使劲踹
他伸手连指云门、中府、中脘、关元四穴,示意贾仙人:亲兄弟明算账,江湖人有仇不隔夜,现算。
贾仙人先前被欺负得惨,如今吃尽苦头,否极泰来,如何能善罢甘休?
他撸起袖子,提着衣摆,狠狠踹去,如数奉还这几日受得打,听得骂。
贾仙人:呸呸呸!混账东西,让你打我!让你骂我!我呸!
贾仙人连踹四下,疼得秦有怀直哼哼。一双三角眼直直盯着花莫莫,像要活剥了这嬉皮笑脸的贱货。
第四脚一落,花莫莫便送上一颗小药丸,仍然笑嘻嘻:
花莫莫:呐,解药
不到半柱香,药效发作,秦有怀腹痛已止,坐起来,喘着粗气。
确定寒气已解,秦有怀寒下脸,冷冷看着花莫莫,冷笑一声:
秦有怀:哼!你到是爽快,即刻便解了毒
花莫莫:谬赞谬赞,酒喝多了而已,很好治的嘛
花莫莫:那么,秦大侠,你和赵宅主人赵生明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有怀:什么关系?也不必说与一个死人听!
话音未落,秦有怀身形一动,运掌成风,破空向花莫莫天灵盖劈来:
这一掌,犹如开山劈海,十成功力,千钧之威都只蕴于一掌!这一掌,花莫莫必将头骨碎裂而亡!
一股剧痛席卷全身,丹田犹如落入九天寒池,内力停滞堵塞,倒流丹田绞作一团!
在他从半空痛得直直摔下前,耳边是一声轻轻的叹息,温柔而平静,一如花莫莫本人。
秦有怀:啊!你!……
几息之间,冷汗便浸透了全身。
夜里寒风刮过,犹如冰刀刮骨。加之丹田寒极痛极,秦有怀蜷缩在地,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有蚊吟般的呻吟。
花莫莫俯身观察了他一会儿,拔出他背后的两刃精钢剑,直刺他后背大椎。
秦有怀:!
花莫莫自然没有内力加持,也不是常年习武。他拿着剑,甚至比划了有一阵儿才刺向秦有怀后颈。
换作半个时辰前,他别说是刺这么一剑,就是打上秦大侠一拳也只能是梦里想想罢了 。
然而,秦有怀中了寒毒,此时痛得近乎力竭,别说是反击了,就是动一下都不行,只能眼睁睁受死死死死……死?
秦有怀:!?(没没死?)
剑尖划破大椎,鲜血汩汩流出,然而丹田的刺痛有所减退。他虽仍然痛得死去活来,现在能勉强开口了:
秦有怀:你!?
花莫莫:那么,秦大侠,你和赵宅主人赵生明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样的问题,这次秦有怀却不敢有丝毫扭捏推拒,当即全盘托出:
秦有怀:没、没什么关系,我根本就不是他什么生前至交
秦有怀:我、我不认识他,他他他也不知道我
秦有怀:我那么跟你们说,就是怕他把、把破魂刀藏起来,或者交给你们了,只是,只是为了破魂刀而已
花莫莫: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破魂刀》,你找了半天没找到,又为何笃定它在赵宅呢
秦有怀:这这是我门下密闻,我我我我不能说啊!
花莫莫闻言笑眯眯地,晃了晃装青竹酒的酒壶。
花莫莫:这么不巧啊,那就只好请大侠您再小酌几杯啦
秦有怀:!!我说我说我我我我全说、全说
秦有怀:我、我本来也不确定是赵家,因为灭门案挺多的,哪怕加上起火,还是很多
花莫莫:嗯 ,所以,为什是赵家?
秦有怀:风波亭!风波亭你知道吧,就是高价卖消息的地方。我们花了一百两,足足一百两的黄金,买《破魂刀》下落
花莫莫:买到赵家?赵生明?
秦有怀:差、差不多吧,交易的时候,他给了一个、一个人头 说有关系
花莫莫:人头!?
秦有怀:对,是人头,我没骗你,是真的!
秦有怀:一个女人的头,年近双十 ,活着的时候因该还挺好看的
花莫莫:是谁的头?
秦有怀:我们起初也不知道,画了画像,到处打听
秦有怀:是我运气好,还真找着认识的了!是赵生明他女儿,赵流波!
花莫莫:……赵小姐么
花莫莫垂眸,只有一个头。
无头女尸是赵小姐赵流波,那那具根本不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无头男尸又是谁?!
花莫莫:这样啊,我好像,大概有点儿明白了
两问毕,花莫莫又点他几处穴道。剧痛消散,秦有怀大口喘气,却不敢妄动。
秦有怀怔怔看着花莫莫,花莫莫却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站在天井里,盯着檐下放着的,尚未来及封入棺中的尸体。
之前掌风扑至面门,生死几乎一线,花莫莫却仍旧平静而温和。
此时,他仍旧唇角带笑,笑中却多了凝重思索,指尖微勾,下意识地抓了下袖子:
花莫莫:耽误太久没封棺,有点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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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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