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加美无差自代,微历史向,答应的苏南先放一放,望点单老师谅解。
决定略改风格的尝试性作品,希望大家喜欢。
二编:已烂尾,大家当个乐子看看。可能更偏美加,加美老师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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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在褪色。
这是加拿大的第一感受。色彩逐渐淡去,叶只余一味枯黄,扬扬洒洒停在地上,像飞倦了的蝶。
阳光变得吝啬,是冬来临的先兆。只在午后洒下几缕微弱的光。风开始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穿过空旷的街道。偶尔,是还未入冬的,主红雀的鸣啼。
十一月的魁北克,初雪轻覆石板路。光秃的枝桠在寒风中萧瑟,来者的脚步与怒火很快融入进白茫茫的冬色里,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苍茫。
加拿大用目光送走了气急败坏的美利坚,对方言语中敲打着对他国土的试探,令他无法忍受。冻结的回忆再次解封,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刷着心底最深处的角落,带来一阵阵熟悉的悸动与疼痛。
他从自己的兄长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陌生,曾经单纯的热血已被某种冷漠的名利替代。他们本来就该这样,这是意识体发展的代价,是文明转型的阵痛。
加拿大有时也会恍惚。既然从一开始就清楚盎撒家兄弟会因为利益而分开,迟钝的心又为什么会因为利益剖开血淋淋的事实而心跳一窒。
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像是愤怒,像是失望,又像是无能为力。曾经在火烧云般的枫树下肆无忌惮的笑声和毫无保留的信任,触不可及。
于是他开始回忆。
海平线上一片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新大陆的影子,像是从梦境中缓缓呈现的真实。船上的水手们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心跳随着海浪的节奏加速。风在耳边低语,带着咸涩的海水气息。
终于,舰船稳稳地靠岸,船锚沉入海底,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船上的联合王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水手们站在船头,望着这片陌生的土地,心中既有征服的豪情,也有对未知的敬畏。
他们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将开启一段全新的传奇。
1607年,英国在北美大陆建立起第一块永久殖民地詹姆士敦。
1763年,英国取得法国在北美大部分殖民地领土。
“你就是那个,英格兰抢来的殖民地。”话音里潜藏着对来人的好奇,疑惑的问题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十三州的嗓音清澈而不谙世事,像在烈日当空的盛夏饮一杯兑了蜂蜜的清柠水。即使眼睛里烙印着宗主国英格兰的旗帜,即使身上还有被不长眼的人留下的伤口,他看着永远是那样满不在乎。
被交代了要“与其他殖民地意识体和平相处”的加拿大迟疑的点了点头,他想对他说这句话的人应该也对十三州说过一样的话。对于加拿大和十三州这样的意识体来说,和平相处实在是一个很讽刺的词。
毕竟真正让这片土地陷入纷争之中的人。又是谁呢?
以开化之名行的屠杀就是正义吗,任何人都该记得很清楚,教授他们基督教义的教室后,摆放的是原住民的头颅。
十三州毫不在意的样子忽然让加拿大内心不多的善恶观念模糊起来,他常常会想十三州不愧是最像英格兰的孩子,对内对外都同样心狠。一切只为利益。
所以英格兰前脚刚走后脚十三州就把他的茶叶全部倒掉的时候,加拿大一点都不惊讶。
十三州之后在日记中写道:1773年12月16日,寒风刺骨的波士顿港口,夜色笼罩着海面,却掩盖不住我们心中的怒火。
英国人的贪婪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而今天,他们竟然变本加厉,试图通过《茶叶法案》将东印度公司的茶叶强加给我们,还要我们为此缴纳税款!他们以为我们会屈服,会默默接受他们的剥削,但他们错了。
我们,北美的人民,早已厌倦了他们的压迫。我们不是他们的附庸,不是他们的提款机。我们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权利。当那三艘满载茶叶的船只——“达特茅斯号”、“埃莉诺号”和“海狸号”停靠在港口时,我们知道,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夜幕下,数十名自由之子社的成员化装成莫霍克印第安人,手持斧头,悄无声息地登上了船只。我们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捍卫我们的自由。一箱又一箱的茶叶被劈开,倒入冰冷的海水中。海浪拍打着船舷,仿佛在为我们的行动喝彩。
那一刻,我站在岸边,看着茶叶在海水中漂浮,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坚定,还有一丝不安。我们知道,这一举动必将激怒英国,但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今天不站出来,明天他们将夺走我们的一切。
波士顿倾茶事件,不仅仅是一次反抗,更是一次宣言。我们向世界宣告:美利坚的人民不会屈服于暴政,我们将为自己的自由而战。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这一天,波士顿港口的茶叶被倾倒,而我们的心中,燃起了自由的火焰。这火焰,将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直到我们赢得属于我们的独立与尊严。
——美利坚的人民
十三州,哦不,美利坚在某个独立纪念日很沾沾自喜地把这一段念给了加拿大听,事实上加拿大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会有不安这样的情绪。
他向来骄傲肆意,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无论面对什么,嘴角始终挂着被调教出的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即使猛兽突然收起了利爪,露出了一丝让人以为可以乘胜追击的脆弱,却丝毫不知那只是他掩盖自己崛起的陷阱。当美利坚觉得已经没有维持相对和平的必要的时候,灯塔的光就注定要撕裂一切不合他心意的黑暗。骄傲与无所畏惧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1776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加拿大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当美利坚高举自由旗帜反抗英国时,他们依然忠于英王。美国的独立让他感到复杂:一方面,加拿大理解他们对自由的渴望;另一方面,加拿大更看重稳定与秩序。
尽管当初他看走眼,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为了他口中的什么人民的自由和平等所以独立。他压根就是为了自由且平等地获取利益。
美国的独立并不能动摇他的选择,这点他和美利坚如出一辙。1783年,约克镇的惨败宣告了英格兰对十三州掌控的终结。《巴黎和约》签订,美利坚正式独立,而他北部的邻居继续在英联邦的庇护下成长。
或许那个时候两人的选择就已经注定了未来的发展。这段历史塑造了他们的身份——相似,却截然不同。
加拿大的确是安分的,很少让联合王国操心。在对方经常有意无意的敲打时,他总是笑着称是,甚至是1812年美利坚想帮助他独立时,加拿大都毫不犹豫地帮助了他的宗主国。
——在跟在英格兰身边他才能利益最大化不是吗?为什么要拒绝一个尊重自己对前宗主国情感并且政策又不苛刻的宗主国。
美利坚和加拿大,北美双子,利益和冷漠的内核质地从未改变。
哪怕他们曾是并肩生长的橡树和枫树,枝叶交错,共享阳光与风雨,彼此的存在让孤独显得不那么刻骨,根系也终究会伸向不同的方向。偶尔拂过的微风轻轻摇动枝叶,却再也无法触及彼此的核心。
直到曾经的亲密变成遥远的回响,最终消失在各自的天空下。
看着美利坚冲进燃烧的总统府时,不知怎的,加拿大跟着冲了进去。
火光映红了夜空,浓烟遮蔽了星辰。总统府在烈焰中颤抖,墙壁被火光吞噬,仿佛一座巨人的骨架在燃烧。
加拿大在火场中穿行,身影被跳动的火焰拉长,仿佛与炽热融为一体。火焰不仅点着木柴,还舔舐着他的脸庞,汗水还未滑落便被蒸干。
“你跟进来做什么?”望着没有后退意思的加拿大,金发蓝眼的青年怒极反笑,他直接揪住加拿大的衣领,将对方狠狠的往前拽。
加拿大暗红色的头发被火星点燃,红色的眼眸在大火中熠熠生辉。窒息感让他透不上气来,分明是在火场之中,他却有了一种被按在水里浮沉不起的感觉。
恍惚中,加拿大隐隐听到美利坚的啜泣声:“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他被掐的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回话。
美利坚或许也不想听他的回话吧。意识逐渐模糊,他的心里想。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你告诉我!”
美利坚,你再不松开我就不能呼吸了。加拿大心里出乎意料的诙谐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混沌的思绪连同灼热的高温下他居然还能如此不符往日性格的开玩笑,一时加拿大内心复杂。
“你跟进来干什么!你难道不是,不是……”啜泣声几乎撕裂成哭喊,美利坚的嘶吼像是困兽的低鸣,挣扎着想要一个答案。
你难道不是恨我吗?
美利坚没有喊出口。
一根房梁木重重地砸在两人身边,也再不能使兄弟二人缓和。战火无情撕裂了所有温存,美利坚颤抖地滑倒在地,将仅剩一口气的加拿大揽在怀里。
加拿大恨他吗?他不配问。
他挣扎的爬起身走向窗边,攥紧拳头,猛地挥向玻璃窗。碎裂声炸响,碎片四散飞溅,倒映着狞笑的火光,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加拿大。”他总算找回了些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冷眼看着自己怀中的人。他深吸一口气,脊背挺直,仿佛要将所有犹豫与软弱都踏碎在了脚下。
美利坚最后轻阖双眸,毫不犹豫地碾上加拿大的唇。仅仅一瞬。
他终于狠下心:“你不欠我什么。是我在多伦多先放的火,是我利欲熏心我活该,你应该恨我的。”他的手微微颤抖,“可我爱你。”
我想你该恨我,可我又怕你恨我。
刻骨铭心的痛意几乎要撕碎美利坚的身体,不是烈火焚烧的痛,而是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的,生长痛。
美利坚首次觉得自己成长了,哪怕是波士顿倾茶,还是向英格兰开战,乃至他已经变成一个独立的民主国家,他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成长。
国与国间的博弈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毫不犹豫地割开天真,留下鲜血淋漓的清醒。利益与爱意缠绵交错,曾经的理想在现实的洪流中摇晃,剥离意识体与人相似的那一部分,或情,或欲,或爱。这是意识体避无可避的生长痛。
随即,美利坚毫不犹豫地将加拿大抛出窗外,冲天大火和滚滚浓烟很快将他单薄的身影吞没,直至消失。此刻,总统府不再是权力的象征,那仅仅是一座历经沧桑的废墟罢了,未来的复兴与重建悄然埋下种子。
但这已与加拿大无关。他们所在的二楼离地面并不高,未被烧尽的衰草帮他减缓一定的冲击,人们很轻易的便发现了狼狈的蜷缩在地面上的加拿大,只有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加拿大应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似梦非梦的幻境里看到了很多。
前尘往事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他头痛欲裂难受的像要爆炸。意识穿梭在不同时间段的自我身上,迫使他亲眼目睹欲被遗忘的过去。
边境的枫叶林迎来两人相识后的第一个初秋,蜿蜒的山路尽头朦胧着点点光晕,同火红牵在一起,像一块印着焰火的布。
加拿大和美利坚常常不说话,也不去想外界纷扰,在这样一块遮天盖地的布下,沉默前行。加拿大不是外向的性格,他习惯了被动地去等待,也习惯了由美利坚挑起话题。
记忆里的美利坚永远是那个开朗的样子,在微醺的阳光下笑弯了眼,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枫树?”
他也没指望要个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看枫叶红得多好看啊,可惜最终也是会落的。”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日不落再辉煌也是会落幕的。”
加拿大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没来得及细细辨析对方就岔开了话题。“但枫叶是美的呀。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存下来呢?”
加拿大扯了扯脖子上的绒布围巾,觉得在初秋戴这个还是有点热了。他思考了一下,答到:“做成书签吧。”
“是吗?那你陪我一起做吧。”美利坚嘴角笑的弧度更大了,他兴致勃勃的拉过加拿大的手,往山顶奔去。
加拿大不明白美利坚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一起,或许是他太无聊了,整片大陆只有他们两位意识体。宗主国英格兰正在为欧陆忙得不可开交,就算在美利坚也绝不会去找他,这是他与加拿大默契达成的共识。
百里红叶绣金边,两人在无边无际的树林中寻找最完美的树叶,找着找着,还玩起了捉迷藏。
“我,我看到你了!”加拿大没底气地大喊一声,试图把美利坚忽悠出来。一旁林中很快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抵是藏着的人被惊得踩到了落叶,“才没有!我明明在你身后。”
加拿大转身,美利坚就在后面噙笑望着他,加拿大也会心一笑地小跑过去,动作轻而克制,似乎怕踩疼了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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