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勒马驻足于山脚之下,抬眸望去,只见那山间密林如织,层层叠叠的枝叶相互交错,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进山的道路遮得严严实实,马匹根本无法踏入分毫。
无奈之下,四人翻身下马,双脚刚一落地,那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响,在这静谧的山脚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奏响了一曲未知冒险的前奏。
就在众人准备举步前行之时,忽然,一阵轻微的风声掠过耳畔,紧接着,一个身形矫健的蒙面之人如鬼魅般自林间一跃而出,瞬间横在了众人的去路之上。
那蒙面人一身黑衣,在斑驳的树影下更显神秘莫测,唯有一双眼眸透着锐利的光,好似能看穿众人的心思。
四人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握紧手中兵器,“噌噌”几声,利刃出鞘,寒芒在林间微光的映照下闪烁不定。
还未等他们开口质问,那蒙面人压低了嗓音,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却又刻意压低,仿佛怕被这山林中的什么东西偷听了去一般,低声道:“有埋伏。”
话音未落,四周的树林里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好似有千军万马正朝着他们奔涌而来。
眨眼间,青玉带着冥教众人如潮水般从中一跃而出,个个面露凶光,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仿佛要将这山林的温度都一并带走。
“一会儿分开走!不要与之过分纠缠。”柳昱清目光沉稳而坚毅,快速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压低声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安排道。
其余五人相视一眼,虽未多言,但那默契已在眼神交汇间流转,旋即纷纷迎着敌方冲了过去。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的飞鸟。
几招过后,众人默契地朝着两边分散开来,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那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树林的深处。
恰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蒙面人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狼烟弹,手臂用力一挥,那狼烟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砰”的一声炸开,瞬间,滚滚浓烟如汹涌的浪潮般向四周弥漫开来,眨眼间便将这片山林笼罩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模糊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烟雾吞噬了。
青玉见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迅速从袖中取出两枚暗镖,那暗镖在他手中泛着幽冷的光,好似带着无尽的杀意。
她眯起双眼,凭借着记忆朝着五人分散的方向用力掷去,暗镖破空而去,发出轻微的呼啸声,很快便没入了那浓浓的烟雾之中,待到烟雾渐渐散尽,那暗镖与人影都已没了踪迹,只留下一片寂静,仿佛刚刚那激烈的交锋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柳昱清和孟筱如在林间急速穿梭,脚下的枯枝落叶被踩得“噼里啪啦”作响,好似在为他们的慌乱逃窜打着杂乱的节拍。
孟筱如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发出呻吟,用手捂着左肩,那肩上嵌入的飞镖犹如恶魔的獠牙,正不断往外渗着血,殷红的鲜血透过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在枯黄的落叶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不知跑了多久,孟筱如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那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她袭来,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随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如同一朵凋零的花,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地面上。
“筱如!”柳昱清见状,赶忙停下脚步,一个箭步冲到孟筱如身边,蹲下身子,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拨开孟筱如捂着伤口的手,仔细查看那伤口。只见那左肩的伤口虽不深,却隐隐泛着诡异的黑色,仿佛有丝丝缕缕的黑暗正从伤口处蔓延开来,柳昱清心知这镖上的毒定然厉害非常,情况万分危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机立断,小心翼翼地握住飞镖的尾部,咬了咬牙,猛地一用力,将飞镖利落拔除,那一瞬间,几滴黑血溅了出来,落在地上,竟好似腐蚀了地面一般,冒出几缕淡淡的青烟。
而后,他的手缓缓移向孟筱如的衣物,手指轻轻触碰着那领口的系带,动作轻柔又带着一丝紧张,仿佛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随着衣物被缓缓解开,藕色肚兜的一角也随之在孟筱如那白皙的香肩下露了出来,那如雪般的肌肤此刻却因中毒而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柳昱清毫不犹豫,双唇凑近那伤口,轻轻含住,用力吸出一口黑血,随后迅速扭头吐在一旁,那黑血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让他几近作呕,但他丝毫没有犹豫,如此反复几次,每一次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吸出的血液终是转了颜色,恢复了些许鲜红,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孟筱如悠悠转醒,只觉左肩一阵凉意袭来,意识逐渐回笼,她缓缓睁开双眸,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
只见柳昱清的脸近在咫尺,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肌肤上,好似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的羞怒。
“啊!”孟筱如发出一声惊呼,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柳昱清推开,整个人如受惊的小鹿般慌乱地用双手捂住双肩,身子不断往后缩,面颊绯红似火,那红潮一路蔓延到耳根,眼中满是羞愤与懊恼,怒视着柳昱清。
孟筱如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气得不轻,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胸脯剧烈起伏,仿佛心中有万千情绪在翻涌,几近将她淹没,那眼神好似要将柳昱清生吞活剥一般。
柳昱清赶忙解释道:“筱如你误会了,方才那镖上有毒,我在替你把毒血吸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又透着些许委屈,眼中满是真诚,试图让孟筱如明白自己的苦心。
孟筱如却根本听不进去,她此刻只觉得自己的清白受了玷污,满心的羞愤无处宣泄,气急之下,她一把抓过柳昱清扔在一旁的佩剑,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将那冰冷的剑刃架在自己纤细的颈部,那剑身映照着她决绝的面容,只要稍稍一动,便会划开那娇嫩的肌肤。
柳昱清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急忙伸手抓住佩剑,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怒吼道:“孟筱如你干嘛?”
孟筱如泪流满面,抽泣着说:“今日你为救我确是逼不得已,但我如今失了清誉,已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说完,她又挣扎着想挣脱柳昱清的阻拦,那模样好似一只被困住的小兽,绝望又无助。
柳昱清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搞错了吧。”
孟筱如停住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柳昱清继续说道:“你该用剑穿透的不是那里。”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手,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那眼神深邃而真挚,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情,轻声道:“而是这里。”
“你……”孟筱如一脸错愕,眼中的愤怒渐渐被疑惑所取代,“你什么意思?”
柳昱清淡淡一笑,笑容中却透着一丝苦涩,他轻声说道:“杀了我,此事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此,你的清誉便可保住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孟筱如又气又急,声音带着哭腔。
“那你又把自己当什么人了!”柳昱清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眼中满是对孟筱如这般轻视自己生命的心疼与责怪。
孟筱如一时错愕,她从未想过柳昱清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
柳昱清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人言可畏,可你若因此丢了性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柳昱清可以在此发誓,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分,愿受千刀万剐,不得好死。你若担心日后被他人诟病,你亦随时可以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他的眼神真挚而热烈,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挖出来的,带着沉甸甸的情感,砸在孟筱如的心上。
孟筱如只觉面颊发烫,她不敢直视柳昱清那炽热的目光,把脸转向一边,强言道:“什么杀不杀的,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啊。你……把头转过去,我整理一下衣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又透着些许慌乱,那紧握佩剑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啊?哦!”柳昱清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转身,背对着孟筱如。他的手有些颤抖地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料,那布料在他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背对着孟筱如递过去,轻声说道:“那个……你伤口还在流血,你自己用这个包扎一下吧。”
孟筱如接过布条,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柳昱清的手,那一瞬间,她的心猛地一颤,竟莫名有些紧张,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
她微微低下头,避开柳昱清的视线,低语了声“多谢!”后,慌乱地将布料缠绕在了肩上,那双手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绕了好几圈才勉强将伤口包扎好,期间还时不时偷瞄一眼柳昱清的背影,生怕他突然转身。
包扎好,整理完衣物,孟筱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朝柳昱清喊道:“可以了。”
柳昱清这才缓缓转身,朝孟筱如走过来,目光落在她包扎好的伤口上,眼中满是关切。
孟筱如起身,微微晃了晃身子,站稳后说道:“我们快走吧,也不知道蓝儿她们怎么样了。”
可刚一抬脚,一阵眩晕感又猛地袭来,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
柳昱清见状,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关切问道:“没事吧?”
孟筱如虚弱地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说:“我没事,就是还有些头晕,歇一下就好了。”
柳昱清眉头紧皱,看着孟筱如那苍白的面容,他蹲下身子,背对着孟筱如说:“你身体还没恢复,我背你走吧。”那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是此刻唯一的选择。
孟筱如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看着柳昱清那宽厚的后背,脸颊微微泛红,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笑,那藏不住的欢喜如同春日里的暖阳,不经意间从心底蔓延到脸上。
她轻轻趴在柳昱清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的体温,那一瞬间,仿佛这世间的危险与烦恼都离她远去了。
另一边,蓝阡、雪苒和蒙面人也在一番激烈的追逐后,终于成功甩脱了追捕。三人在一处隐蔽的林间空地停下脚步,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为他们撑起了一把把巨大的绿伞,将他们暂时护在这一方小小的安全天地里。
雪苒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她此刻还未平复的紧张心情。她抬眸看向蒙面人,眼中满是感激,抱拳行礼,声音带着些许喘息说道:“今日真是多谢少侠啦。”
蒙面人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那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眸,他微微摆手,语气冷淡地回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蓝阡在一旁稍稍缓过劲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蒙面人的右手臂上,只见那里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那血还在不断往外渗着,在地上滴落成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
她心中一紧,赶忙从自己衣角扯下一块衣料,快步走到蒙面人面前,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那人却好似被触碰了逆鳞一般,身子猛地一侧,躲开了蓝阡的手,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冷冷道:“不过小伤,无需大惊小怪的,别浪费时间了,咱们快赶路吧。”那话语虽冰冷,却好似在刻意隐藏着什么,让人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蓝阡见状,心中的担忧瞬间化作了一股无名火,她忍无可忍,秀眉一皱,提高了声音喊道:“叶寒天你给我站住!”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林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小鸟。
那人听到这喊声,脚下的步子一顿,身子微微一僵,站在了原地。雪苒听到这个名字,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蒙面人,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
蓝阡快步走到那人面前,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埋怨,有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她大声喊道:“你既想帮我,为何又不愿直面于我。”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帮你不须你知晓。”叶寒天依旧冷冷回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他别过头,不敢直视蓝阡那满含深情的眼眸。
雪苒顿时怒火中烧,她几步跨到叶寒天面前,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吗?当年你说出那样的话,抛下姐姐独自离开。你知道姐姐有多难过吗?”
她的眼眶泛红,眼中的泪水在打转,那是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愤怒,此刻如火山喷发般宣泄而出。
“雪苒!别说了!”蓝阡赶忙打断,她知道雪苒这是心疼自己,可她也不想在这时候再去翻那些旧账,让彼此都陷入难堪的境地。
雪苒却根本不听,她拉着蓝阡的手,走到叶寒天面前,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叶少侠的恩惠,我等消受不起,以后还请不要缠着我姐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言罢,她不顾蓝阡的挣扎,用力拽着她,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脚步又急又快,仿佛多待一秒都觉得厌烦。
只留叶寒天一人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画面是如此清晰,却又带着无尽的刺痛。
那时,叶寒天正在房中默默地收拾着行李,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他收拾东西的轻微声响,每一声都好似敲在他的心上,沉闷又压抑。
蓝阡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一路小跑着奔了进来,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你来了。”叶寒天听到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着蓝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无奈,还有一丝倔强,悠悠说道。
“寒天!”蓝阡轻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焦急与哀求,“你真的要走吗?”她走到叶寒天身边,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角,却又犹豫着停在了半空。
“师父他讨厌我,明明师弟们都说我做的很好,师父他却总能挑出毛病来。”叶寒天皱着眉头,满脸的愤懑,他将手中的衣物用力塞进包袱里,那动作带着一丝发泄的意味。
“留下来?然后再继续做山庄的杂役吗?”他自嘲地讥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对现状的不满与无奈,“每天不是砍柴挑水,就是打扫,这就是我这山庄大弟子的日子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喊出来。
“寒天你别这样,义父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他……”蓝阡眼中满是心疼,她轻轻伸手,想要轻抚叶寒天的肩膀,安慰他一番,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寒天粗暴地打断了。
“行了!”叶寒天用力挣脱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眸中怒火燃烧,死死地盯着蓝阡,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在你心里,师父他永远是对的,因为他能护你一世周全,而我不能,你那么了解他的心思,干嘛不干脆以身相许啊。”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蓝阡的心里,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就在这时,雪苒从门外冲了进来,她听到了叶寒天那伤人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想都没想,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叶寒天脸上。那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打破了什么脆弱的平衡。
“雪苒!”蓝阡见状,又惊又急,赶忙出声喝止,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你先出去!”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无奈与焦急,一方面心疼妹妹这般冲动,另一方面又怕这局面越发不可收拾。
“姐姐!”雪苒委屈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模样就像一只受了惊又被主人呵斥的小兔子,可怜又无助。
“出去!”蓝阡咬了咬嘴唇,再次决然地喊道,她知道此刻必须让妹妹先离开,否则这纠缠不清的情绪只会越搅越乱,可她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呢,只是强忍着罢了。
雪苒从未听过姐姐用这般强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立在原地,嘴唇微微张合,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那是她第一次违背姐姐的意愿,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让她的小脸都变得煞白,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了。
叶寒天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那红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眼,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蓝阡,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提起早已打包好的行李,那行李看着沉甸甸的,仿佛装着的不仅仅是衣物杂物,还有这些年沉甸甸的过往与无法言说的心事。
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蓝阡面前,停住,目光直直地盯着蓝阡的眼睛,那眼神里有一丝期待,一丝决然,又夹杂着许多害怕听到答案的忐忑,轻声问道:“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跟我走吗?”
雪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无助地看着蓝阡,眼中满是慌乱与害怕。她害怕下一刻,姐姐真的会点头答应,那她便可能永远无法再与蓝阡相见了;可她又更怕姐姐为了自己,放弃了心中所爱之人,从此只能把那份遗憾与痛苦深埋心底,每每想起都会暗自神伤。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揪住衣角,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仿佛想在这关键的时刻,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影响姐姐的决定。
许久,蓝阡缓缓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般平静,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费了好大的劲儿,出声时,还是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你多保重!”
那三个字,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好似千钧巨石,砸在了叶寒天的心上,也让雪苒悬着的心落了地,可又莫名地揪得更紧了。
叶寒天听到这个答案,眼神瞬间变得黯然无光,那眼中的期待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绝望。
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默默地绕过蓝阡,拖着那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蓝阡静静地站在原地,背对着门口,身子微微颤抖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那压抑的抽泣声还是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若有若无地响起。
叶寒天同样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任由那扇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两人的过往与可能的未来,都一并隔绝在了门内。
双方就这样,没有再做任何挽留,只是在男子离开的那一刻,女子早已哭成了泪人,那伤心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将她淹没。
蓝柳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