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一时间不知道要写什么,苦思奇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确定,就索性先放弃了,下个星期才交呢,今天是星期三还早着呢。
正好叶惠心喊她出来吃水果。
向安出来往沙发上一坐,叶惠心端着切好的西瓜和橙子出来,向安捏了一块塞到嘴里。
“作业写完了吗?”叶惠心问。
向安回答:“写完了。”
叶惠心点点头,注意力又放在了电视上。
电视里又是一如既往叶惠心爱看的爱情片,剧里的女主怀孕了开心地告诉男人,但男人不想要,因此产生了争吵。
还不到十点,向安没急着睡觉,跟叶惠心一起看了会儿电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头晕,她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
叶惠心注意到问她:“怎么了?”
“头有点晕。”
叶惠心一听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发烧啊。”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向安说:“没力气”
“可能是空调温度开的低了感冒了,你赶紧躺床上。”叶惠心扶着她让她躺床上。“我去给你倒一杯热水。”
向安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受,叶惠心这样属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既然都被扶到了床上,她就躺下了,等着叶惠心把水端过来。
叶惠心把水端过来递给她。
“谢谢妈妈。”向安接过水,她有些调皮笑了笑。
“不难受了?”
“还有一点点。”
“我看你就是想麻烦我。”叶惠心放下心来,也开起了玩笑。
向安眯着眼笑了笑没说话,挽着叶惠心的胳膊晃了晃。
叶惠心等向安睡了之后把空调调高两度,给她盖好被子才走,她就这一个闺女,再加上向安小时候身体不好,以至于向安现在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她都担心的不行。
她回屋之后又跟向国海打电话说了一下这件事,向国海觉得是她太紧张了想多了,宽慰她说可能就是有点感冒,明天就好了,让她别担心。
第二天许舒颜他们照常在路口等着她。
九月份的天气还处于炎热当中,穿短袖都会觉得闷热,但是经过昨天,叶惠心强烈要求她再穿上一件褂子,向安拗不过只好穿上了。
何铭看见就说:“怎么还穿褂子?”
“昨天有点感冒了。”向安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我妈非让我穿。”
“还难受吗?”许舒颜神情有些担忧看向她,像是在确认她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向安摇摇头:“已经好了,不难受了。”
许舒颜点点头。
吃早饭时,许舒颜特意把向安的皮蛋瘦肉粥换成了小米粥。
“这个不好喝。”向安撇撇嘴说。
她小时候可经常喝这个,每次她抗拒,叶惠心都会告诉她这个健康又养胃。
许舒颜也没心软,监督她喝下去了大半碗,等她喝完,许舒颜从兜里掏出来了两个糖递给她。
向安接过来,惊喜道:“这个小猪糖可好吃了。”
“你还记得这个糖呀?”
许舒颜说:“记得。”他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会忘呢。
何铭听到了,探过头问:“记得什么?”
“关你什么事,赶紧吃饭。”叶言秋拍了他一下说道。
何铭“哦”了一声,他就是八卦而已,虽然八卦,但要是人家不愿意说的小秘密他也不会一直问。
向安笑了笑,给叶言秋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心理讲座是在下午,上课以前孙艳来班里喊着他们去听课。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走着,到了大教室他们就各自找位置坐了,向安左手边是叶言秋,右手边是许舒颜他们。
向安好奇地看向讲台那边,她很想知道心理教授是怎样一个人,只见一个五六十岁,胖胖的很和蔼的一个小老头。
打完上课铃之后,他站到讲台拿起话筒:“同学们好。”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豫才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今天受邀给大家讲一节课。”
“在开始之前,我们玩一个小游戏。”
“我手中有五个卡片,每个卡片上都有一串电话号码,给你们十秒的时间,你们记下来然后举手告诉我,答对的学生可以获得小礼品哦。”
台下同学们一听来了兴趣,立马坐直身子聚精会神地等待老师拿出卡片。
“第一张卡片。”教授拿出一张卡片,递到学生面前,并开始倒数。
“……3,2,1”
教授把卡片收回后,顿时有很多同学举手,向安也不例外,她记忆力还是挺不错的。
只可惜教授选择了其他人。
那个人也回答正确,获得了教授给的奖品,奖品是一个本子还有倒计时的表。
第二局的时候举手的人少了一半,第三局更少,刚开始回答的那个人回答错误,直到笑起来的第四个才回答对号码,第四局的时候向安已经记不住了,脑子都有些混乱,最后是顾朗逸回答出来的。
最后一局的时候,刚开始没有人举手,教授问:“没有人记得吗……”
许舒颜举起了手,他一般是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的,他没有兴趣也觉得没必要,但是向安偷偷的靠近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肯定记得。”“举手呀。”
他就鬼使神差的举起了手。
教授看见:“有一个,那这位同学你说。”
许舒颜冷淡开口:“16734XX7214。”
台下没有一个人说话。
教授随后拿出了刚才的卡片,宣布:“回答正确。”
教室里鼓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许舒颜坐下的时候,听见向安小声说:“我就知道,我们阿颜最厉害了。”
许舒颜听闻弯了弯唇有些害羞地笑。
教授就着刚才的小游戏开始了他的讲课:“你们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让你们玩那样一个小游戏吗?”
下面同学摇摇头说:“不知道。”
“很简单,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每个人的记忆力都是有限的,有的人记忆力就是好,不但东西记得快,而且还牢固,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在我们学习当中,最重要的就是知识点的理解与掌握,你只有记在脑海里了,你才能更好的运用,你可能同一个知识点被很多好多遍,可还是记不住,但有的人,读个一两遍就记住了,可这并不代表你没记住。”
“当同样的时间,家长会拿别人家的孩子要求你时,你就可以这样告诉他们,但前提是你真的有努力在记在背了。”
“……”
“还有就像刚刚游戏的第一局,有很多同学都举手了,但我只提了一位同学,那剩下的同学呢?他们会不会因此产生怀疑为什么看不到我?为什么不选择我?而就此放弃。”
“我想告诉你们的事,别放弃,没看见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有太多的人,你需要的就是静下心来努力努力再努力,从中拔萃而出,让所有人都看到你……”
向安听的很认真,她觉得教授讲的很好,而且还有点小幽默会时不时地讲几个小案例故事,可以让同学们更好的感受。
不知道怎么讲的,又绕到生与死的问题上了。
教授说:“现在有很多人因为学习压力大而患上抑郁症,选择伤害自己甚至自杀,我没法评判这样是对是错,我只想告诉你们,如果你出现这样的问题,不要放任生病越来越严重,你要及时寻求帮助选择治疗。”
“我知道有很多家长不理解这个病,认为是矫情,但这不是,这跟所有的病都一样,都需要看医生,都需要治疗,一定要跟父母老师或者朋友寻求帮助。”
“你们还小,可能会觉得生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等你们大了经历的多了就知道生命有多宝贵,不知道你们去没去过医院,多少生重病的人花光所有积蓄,寻找所有方法,只是想活下来,活的久一点。”
“……”
“所以我希望你们一定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未来有再难跨的坎,也要咬咬牙坚持下去,你们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如果真有,那大概率也是你困在了上面,试着换个方法,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向安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就好像她共情了那些生重病苦苦寻找方法的病人,她刷过很多视频,很多很多生病的人,痛苦的不只有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家人甚至爬灵山,一步一叩首只为祈求家人平安……
她的平安符不就是叶惠心的期待吗?
向安在心里暗暗想,她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生命,陪家人,朋友,陪许舒颜更久更久一点。
许舒颜看着眼角泛红的向安,十分心疼,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父亲是医生,他去医院找许长春的时候也见过许多病人的苦苦哀求,也会听许长春偶尔心血来潮讲述无法挽留病人时的无能为力。
他见过手术室门外给医生下跪的病人家属,也见过病床上嚎啕大哭说些我不想死的病人,也听见过无数的祈祷声……
生与死的问题向来是无比沉重的。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都太苍白无力了,他知道向安肯定也知道。
许舒颜只是捏了捏向安的手,表示他在。
两个小时过后,讲座也接近尾声,班里同学大多数都在认真听着,不同往前睡觉的一大片,这次只有个别的同学在昏昏欲睡。
“希望这节课对你们有所帮助,你们要好好学习,在高考的时候能够不留下遗憾,成为更好更优秀的自己。”
“最后送你们一句话。”
“一生漫长且平淡 愿你们一生有爱 一生被爱 不负自己 见有趣人间。”
台下的鼓掌声经久不绝。
向安心想,她会永远记得这节课,也会永远珍惜爱惜自己的生命,也会尽自己所能关心更多的人。
她也会顺利完成高考,奔赴更美好的人生,她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期望。
向安突然就知道自己要写什么样的作文了。
题目就叫做《遇见“她》她指的既是小时候的她,也指现在的她,更指无数个正在受病痛折磨的人。
你见过她吗?她那时还是八九岁的样子;你见过她吗?她那时还不能像现在这样玩闹;你见过她吗?她那时还在病床上不停的喊疼……她是你是我是无数正处于病痛折磨的人。
洁白的床单,不停来回走动的医生,微小却又止不住的哽咽声。
她瘦小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她眼角不停地流着泪,嘴里喊着疼,可她看向病床旁的母亲,缓缓地扯出一个笑……
如果你见到她,你想对她说些什么呢?是否会揉揉她的头告诉她别害怕……
……
向安写了很多,她已经没想过这篇作文能够得奖了,这篇作文更重要的是承担着她的感情,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一定会抱一抱爸爸妈妈告诉他们,她一定会好起来,让他们不至于那么劳累,那么难过。
向安这一觉是含着泪睡着的,毫不意外她又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是另一个自己,是没有生病的自己。她跟幸福很快乐,无忧无虑的长大,父母脸上也少了几道皱纹。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向安眼睛都是肿的。
叶惠心看见了问她:“怎么了?眼睛那么肿?”
还没等她回答又听见叶惠心说:“昨天晚上哭了?是不是许舒颜那小子欺负你了?”
向安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他对我可好了。”她含糊道:“就是昨天没睡好。”
叶惠心看自家闺女一副闪躲的样子,但看起来也不像受欺负了什么的,也就没再继续问,只是煮了两个鸡蛋给她揉了揉眼睛。
并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今天要亲自去送向安上学。
向安赶紧拿出手机给许舒颜发信息。
向安:[我妈要送我,你先走吧别等我了。]
许舒颜看到信息的时候刚好准备出门,回复了个“好”之后,就跟着何铭一起去学校了。
何铭黑眼圈很重。
“怎么了?”许舒颜问。
何铭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昨天爷爷发烧了,半夜才退烧,我一直守着现在困死了。”
“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这不非待催着我去上学。”
许舒颜点了点头:“去学校补会儿觉。”
“晚上我去看看爷爷。”
何铭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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