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
暗门打开,软禁萧离的暗室竟然就在谢折青的寝房中。
萧离坐在墙脚,抬头望着谢折青。
“与你无关。”谢折青将食水放在矮桌上,看都没看萧离一眼。
萧离看着谢折青的背影,眸中只剩下苦涩。
他知道如果不是外祖生前嘱咐谢折青,将来无论如何都要保他一命,他早已在第一次试图逃脱的时候就死在宫里了。
萧离端起桌上的饭菜,愣住了。
与食物和茶水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串糖葫芦。
十年前的倾梦王朝京城,繁华落尽。
那是倾梦王朝开国以来百年间的低谷。
彼时谢折青终于受不了京城中的流言,随先生一起游历四海。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声名狼藉,父族都不肯伸出援手的少年学士。
萧离身处深宫乱斗之中,咬牙花光了生母留下的所有的积蓄,联系上宫外的人,假死逃脱。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皇子。
他们未经商议,却一同辗转至边境。
那年边境混乱,萧离以为,在这里,可以不用遇上任何在京城见过的人。
“先生,书上说,我朝强盛,周边小国无一不是甘愿臣服。可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多的战争?”
“你始终要记住,无论多么强大的帝国,都没有永恒的强盛。”
老人带着自己唯一还肯陪着自己走遍山川的学生一路往秋吟而去。
萧离认得那个老人。他知道老人也认出了自己。
那是桃李满天下的国子监老祭酒江夏之。
……也是他的外祖父。
他听说过老人身边的那个少年,是当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半年前的正七品翰林学士,谢折青。
……多年来,京城风言风语中,最为不堪的谢家庶第七子。
安知蔓草蔽原野,雪霰先折青松枝。
萧离恍然间想,为什么会有人舍得对谢折青恶语相向、传出那样不堪的话语呢?
萧离不知道。
谢折青一定很难过吧。
“阿离。”那天深夜,江夏之敲开了他的房门,“既然出来了,就跟外祖一起走吧。”
既然活着出来了,就好好走下去吧。
萧离鼻头一酸,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那时的谢折青尚且还会与人玩笑,他歪着头,笑着跟萧离打招呼:“小殿下。”
吓得萧离脸都白了,躲在江夏之身后,好几天没理谢折青。
“阿离,吃糖葫芦吗?”
谢折青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到萧离面前,笑语晏晏。
那天郊外的红梅开得正好。
萧离却在某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年比那树明艳更美。
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拿着糖葫芦的手,踮起脚,就这么咬上了那串糖葫芦。
他笑:“好吃。”
江夏之看着两个少年打闹,难得没有阻止,微笑着看着他们走在一起。
“谢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会回京,插手这一次的夺嫡吗?”
谢折青敛了笑意,沉默许久。
萧离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对不起……”
谢折青却摇摇头:“或许,我真的会回去。阿离——如果你愿意坐上那个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萧离怔然道:“……你肯帮我,我就去。”
于是他们回到了京城。
江夏之没有阻止,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帮助着自己的学生和唯一的孙辈。
谢折青刺杀成功了。
萧离终于光明正大的回到了宫中。
登基前,萧离紧张的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在桌上发现了一串糖葫芦,旁边压着纸条。
“谢折青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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