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冷.09

狭小空间里，什么都纠缠在一起，浓缩，挤压。

呼吸，思绪，都是的。

马嘉祺：“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耳边冷不防传来马嘉祺的声音，丁程鑫有些局促的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指示屏，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丁程鑫（程其安）：“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他说的是实话，只要马嘉祺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身后的马嘉祺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主人的情绪，也无法感知到喜怒。

电梯依旧在下坠，马嘉祺又问。

马嘉祺：“不打算回到我身边吗？”

丁程鑫垂在空中的手突然一怔，而后缓缓握紧，蜷缩在一起后却又松开。

仿佛马嘉祺问的这个问题，是一堆弹壳中唯一的一颗子弹。冷静的枪手将它捡起，装在枪械之中，击破了那扇蒙着阴影的记忆玻璃。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想回到马嘉祺身边，做梦都想。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以前，和爱人手牵着手，约好夏天一起去看海。

那样幸福。

可是现在他的手下已经有了程氏，虽然规模不大，却也是他的心血。更不要说，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查清，他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并下定决心一定要他死。

万一他回到马嘉祺身边，却又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危险呢。

丁程鑫（程其安）：“……不了吧。”

权衡再三，他选择了拒绝。

其实在拒绝的那一秒，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找好了无数的理由，他想告诉马嘉祺，事情还没有解决，他现在还有程氏，他想把这些都告诉马嘉祺，告诉他现在回到他的身边，还不是时机。

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不了吧”。

没有解释，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解释，在三年的空窗期面前，都是苍白又无力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空气安静的可怕。

过了很久，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的耳边，才传来了马嘉祺的回应。

马嘉祺：“也是。”

很轻很轻的声音，很平常很平常的语气，依旧是听不出情绪，听不出喜怒。

他不知道马嘉祺的这句“也是”，是什么意思。

可是马嘉祺却清楚的知道，也是。丁程鑫既然在得救的时候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抛弃他，他就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而问出这个问题的他，却显得像个傻子。

身后的人已经抢先迈步走出了电梯，擦肩而过的时候，在他耳边低语。

马嘉祺：“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马嘉祺：“谢谢。”

丁程鑫点点头，下意识轻声应了句。

丁程鑫（程其安）：“不客气。”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疏离，太过客气，试探性的去寻找马嘉祺的表情，可是后者已经迈步离开，只剩下一个背影。

不知道他这句“不客气”，马嘉祺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的话，又会怎么想。

会认为他在疏远吗……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已经横亘在两人之间，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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