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永夜村（五）

惨白的日光穿过笼罩着村庄的薄雾，散在祭祀的红幡上，点上几分莫名的冷意。

锣鼓声幽幽地响着。叶兮端坐在梳妆台前，冷冷看着那穿着大红色圣女服的少女，被几个村妇围着，挽起繁复的鬓发。

“妹妹可待的还习惯？”蝶舞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奴家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妹妹来了！”

洁面，敷粉，画眉，点唇，贴花钿。叶兮任由村妇们摆弄着。心中一直盘旋着昨天夜里与蝶舞的对话。这是她唯一的底气。

……

“妹妹，你知道这圣女代表着什么吗？”月光穿过窗棂，撒在蝶舞含笑的眉眼上，平添几分寂寞。

“是祭品哦！”蝶舞语气中多了几分癫狂“他们会将你束祭台上！用刀割开你的手腕！让你的鲜血一寸寸填满祭台上刻着的花纹！去祭祀一个可笑的神！”蝶舞的语气愈发疯狂，黑纹在此蔓延上她的脸庞，在即将到达眼角时，又猛地停下“放心吧，妹妹，奴家会护着你的！奴家会让这场祭司唯一的祭品变成神的血肉！”

蝶舞发泄完心中的情绪，陷入一种诡异的平和。她的手抚上叶兮的发顶，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叹息。

“孩子，我不会再让你的悲剧重演，纵使这是我亲手选出的祭品。”夜风送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

做工精致的轿子，咿呀咿呀的在后山上攀升。锣鼓声伴着唢呐的悲鸣，在山间蔓延开来。山风吹过，使得旗幡呜呜作响。

“停轿……请圣女……起祀……”苍老沙哑的声音高声唱着。一名村妇扶着叶兮一步一步向这台中心走去。每落下一步，村民便叩一次首。

叩头声中，叶兮跪坐在祭台中心，殷红的花朵簇拥着她，白色的丝绸一点一点将它的下半身淹没。

“请神……”

狂风呼啸，灯鬼从祭台中飘出，将祭台上的花纹点亮，鲜花，绸缎，一点一点被吞噬。只余下跪坐在中央的叶兮。

扭曲狰狞的神明，显露出身形。伸出漆黑的利爪，向着叶兮抓去。

一道刀影闪过，伸出去的利爪轰然落地。叶兮平复下心中的恐慌。抬头望去，蝶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半空中，一身红衣，似血。

“就你一这样一只畜牲，也配妄称神明？！”蝶舞冷笑着，手中小巧的手术刀，指指对着邪神的眼睛。“奴家可期待着新的藏品！”

【好帅！】直播间中不知谁发出了这么一句话，引的一众人附和。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永夜村的村民扭曲着化为诡异，涌上祭台。手中的利刃对着跪坐在中心的叶兮。

又是一声轻笑，刀光流转，祭台变多了一地鲜红。

……

半空中，蝶舞与邪神的战斗仍在继续。小巧的手术刀翻飞，轻易收割下邪神的血肉。

邪神害怕了，它想要退，可被副本规则限制的它又有何处无处可退？它愈发疯狂，利爪胡乱的抓着，却没碰到蝶舞的一丝一毫。

突然，它的目光落到树林中，一名瘦小的男子蜷缩在一棵大树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蛊惑着树下的男子“杀了祭台中心的人，你就是游戏的胜利者！”

男子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对生的渴望让他克服了恐惧，拿着匕首直直向着叶兮背后冲去。

【不要啊！】

【小心！】

直播间的观众惊呼，却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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