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往村口跑,却发现原本熟悉的巷道变得扭曲起来。每转过一个弯,都会回到祠堂门口。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在影子的尽头,还连着一个模糊的人形。
铜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我低头看去,发现铃身上的血纹正在蔓延,像藤蔓一样缠上我的手腕。剧痛让我跪倒在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月儿......"
是外婆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见井边的老槐树下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穿着蓝布衫的外婆,另一个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她们的手腕上都系着红绳,绳子的另一端消失在井口。
"当年他们骗我说只是走个过场,"少女的声音带着水汽,"可轿辇刚抬到井边,就有人推了我一把......"
外婆颤抖着伸出手:"秀蓉,对不起......"
我这才明白,原来外婆一直带着的铜铃,是她妹妹的遗物。而那个跛脚老头,就是当年主持献祭的祭司。
红衣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她的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泡得发白的皮肤。井水开始漫出井沿,顺着巷道流淌。我看见水中有无数张苍白的脸,都是这些年失踪的村民。
"月儿,"外婆突然转身看着我,"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
她指向井沿上的符文:"用你的血,重写封印。"
我咬破手指,颤抖着在青石板上描画。红衣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叫,井水沸腾得更加剧烈。铜铃突然炸裂,碎片划破我的脸颊。我看见外婆和秀蓉的身影渐渐重合,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井中。
井水瞬间平静下来,那些苍白的脸也消失不见。晨光初现时,我发现手腕上的勒痕变成了一个古朴的符文,与井沿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村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脸色比纸还白:"结束了......"
但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上的灼痕,正在慢慢扩散。而井边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条红布。
我瘫坐在井边,晨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腕上的符文隐隐发烫,像是有火在皮肤下燃烧。村长站在我身后,他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却诡异地扭曲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蠕动。
"结束了?"我喃喃重复着村长的话,目光落在井沿上。那些用我的血重写的符文正在慢慢褪色,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颜色。井水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村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用手帕捂住嘴,再拿开时,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液体。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变得浑浊,眼白上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林姑娘,"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在粗糙的槐树干上。树皮上那些深深浅浅的抓痕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每一道都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因为你身上流着陈家的血,"村长咧开嘴,露出发黑的牙齿,"你外婆,她妹妹,还有你......都是最好的祭品。"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腕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暗红的光。井水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我看见水面上浮起一张张苍白的脸,都是这些年失踪的村民。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八十年前,我们献祭了十二个姑娘,"村长一步步向我逼近,"但她们都不是最合适的。直到你外婆的妹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她的怨气太重了,反而让井里的东西变得更强大。"
我感觉后背的槐树在震动,树皮上的抓痕渗出暗红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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