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中,宋怀瑾和顾惊鸿对弈。
宋怀瑾身穿青色长袍,面容俊秀儒雅,眉目清隽温润,气质淡然如水,仿若不食烟火的仙人;顾惊鸿则身着白衣,容貌俊美非常,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手执黑子落在棋盘上,看似漫不经心地落下一步,却是步步紧逼、杀机四伏......
"顾小侯爷,你的杀气太重了。"
宋怀瑾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惊鸿,眼神平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和地提醒。
"宋怀瑾你有些多言了"
宋怀瑾闻言,并未动怒,而是将手中白子落在棋盘上,语调依旧淡漠,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顾小侯爷,杀气太重会迷失自我的。"
宋怀瑾说罢,再次拿出一枚白子落在棋局上,神色悠闲随性,仿佛这是一件极为平凡的事情,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迷失自我么,你的关注点不对
顾惊鸿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难道不是吗?"
宋怀瑾淡然反问:"顾小侯爷,你真的不打算再去西陵州吗?"
宋怀瑾说话时,语气很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里却流露出几分复杂。
顾惊鸿闻言,淡淡开口道:秦王已经向陛下要了手谕,他三天之后出发前往西陵州。
"你应该知道朝廷现在的局势,太子迟迟未立,朝堂上各种争论不休,陛下现在的处境也是十分艰难。秦王刘承乃是嫡子,身份尊贵,皇后所生,更是得陛下宠爱,吴王刘弘乃是庶出,虽然也是陛下所出,却不受宠,陛下最疼爱的还是秦王刘承,而且秦王年纪轻轻便被封为王 ,何况他还是陛下亲手抚养长大唯一的皇子,所以太子之位只能属于秦王,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顾惊鸿说到此,眼底闪过一抹幽芒,继续说道:
"刘弘风流成性,整日沉溺女色,不务正业,所以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极低。而秦王则不同,秦王虽然年幼,却聪明睿智,又善谋略,深受陛下的喜欢,所以太子之位必定会落在他头上。"
"既然你都知道结果,还想要做无谓的挣扎吗?"
宋怀瑾微眯着眼睛,神色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少年一袭月牙白锦袍,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精致的发簪束着,面容绝美倾城,气质高贵优雅。他的身材修长,五官精致完美,尤其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仿佛浩瀚的星空一般神秘莫测。
顾惊鸿闻言,并不回答,而是微微勾唇:"秦王的确不错,但你又知不知道一个词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顾小侯爷,你在暗示什么呢?"
宋怀瑾闻言,并未露出恼怒之色,而是微微垂下了头,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语气平淡地开口问道。
"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来解释。"
顾惊鸿轻笑,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是么?"
宋怀瑾闻言,也跟着轻笑一声,随即又道:"顾小侯爷,你是否想告诉我,秦王是只饿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怕吗?"
顾惊鸿听言,不禁笑出声来,声音悦耳动听,如银铃一般,令人感觉十分愉悦舒适:
"你想多了,我不担心秦王会把我怎么样,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说罢,他站起身来,走至桌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语气慵懒地开口道:
"我只不过是有一句话要奉劝你而已。"
"请说。"
宋怀瑾见状,也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来。
"秦王是个聪明人,他如果能够成为太子,便证明他有那个实力,所以尽量还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
顾惊鸿语重心长,神态悠闲地开口道:
"毕竟,一个聪明的人总是比较容易死在阴沟里的。"
他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宋怀瑾闻言,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黯然与痛苦,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他淡淡地开口:
"谢顾小侯爷的忠告。"
"呵......"
顾惊鸿看见他这幅模样,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秦王的野心可不止于此啊,所以自求多福吧!"
顾惊鸿说罢,再次坐回椅子上,继续拿起黑子落在棋盘上,姿态潇洒从容,浑身散发出一股优雅的风度。
"顾小侯爷,你想好赌谁了吗"
宋怀瑾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又看了看顾惊鸿,语气平静地询问。
"当然是刘承,不过此人太过于谨慎,不知是敌是友,还需要仔细斟酌才行。"
顾惊鸿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
"嗯。"
宋怀瑾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道:
"既然你想赌刘承赢,那便赌一局如何?"
"哦?什么赌法?"
顾惊鸿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开口问道。
"赌一局刘承能不能成为太子。"
宋怀瑾嘴角微扬,笑容清浅,看不出喜怒。
顾惊鸿闻言,顿时笑了。
"你这句话还真是狂妄呢,你不怕死吗?"
"死?宋某可舍不得我这条命,毕竟顾小侯爷可是很对我的胃口的呢,我怎么舍得死?"
宋怀瑾微颔首,语气淡然,脸庞俊秀,眉目间透着一股疏离和高傲,让人看不穿他的真实情绪。
两人说话期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
"回大公子,秦王殿下来了。"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哦?秦王来了?快请进来。"
顾惊鸿赶紧收拾了棋盘,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家丁喊道。
家丁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名身形挺拔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少年相貌英俊,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笔直,薄唇抿成一条线,整张脸显得刚毅凌厉。
他的眼睛狭长深邃,像是一汪寒潭古井,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只是这双眼睛在看向顾惊鸿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好奇和探究。
"见过秦王殿下。"
顾惊鸿连忙拱手作揖,对着刘承恭敬地行礼道。
"免礼吧,你不好奇我今日为何来?"
刘承抬了抬手,示意顾惊鸿起身,然后径自走到主座,坐了下来。
"殿下乃是皇室血脉,更是天纵奇才,自然值得臣子仰慕,因此青珩不敢妄议殿下。”
顾惊鸿笑了笑,说完这段话,他忽然抬头盯着少年,试探地开口道:“只是
我心存疑惑,不知道殿下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刘承看着顾惊鸿,眼中浮现出一丝欣赏之色,似乎颇为满意他刚刚的表现。
"顾小侯爷倒是聪慧,倒是与你那个父亲顾越庭有些不同。"
顾惊鸿闻言,心底微惊,却故作镇定地说道:
"父亲他常年在战场厮杀,自是粗鲁莽撞,与我不同,青珩多亏先生教导,青珩方能变得如此稳重,谨慎小心,不过顾某还算不得是聪明,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顾惊鸿谦虚低调,刘承闻言,点了点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父皇昨日召集于我,让我去西陵州一个小镇去调查一件案子,而且,还交待我务必将那桩案子查出结果。"
顾惊鸿闻言,眉宇微皱,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道:
"若是按照正常流程,调查案情应该由本地官员负责,陛下这样安排是否欠考虑了?"
"父皇这番安排确实欠妥,不过,父皇也并非无缘无故就下达指令的人,或许其中另有隐情,本王决定让你和我一起同去,你意下如何?"
刘承说着,转眸看着顾惊鸿,眸光幽深难辨。
顾惊鸿闻言,眼底迅速地划过一道暗芒,然后抬头看着刘承,迟疑片刻后,开口问道:
"殿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带上草民?"
刘承微眯双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开口道:
"原本本王也不打算这么的,但是最近父皇频繁召集兵马,并且派兵驻守边境,本王猜测应该是东瀛蠢蠢欲动。"
顾惊鸿听了,心底猛然一颤,忍不住问道:
"难道殿下的意思是东瀛国想要趁机兴兵?"
刘承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
"所以你意下如何?"
刘承说着,看向了顾惊鸿,等着他的答复。
顾惊鸿爷闻言,眼珠一转,然后立马做出了决断:
"殿下说笑了,青珩无官无职,怎配陪殿下去查案?况且,我只是个文弱书生,我大魏人才济济,比草民之人多不胜数,殿下为何不选择他们,偏偏找我这样一个闲云野鹤,毫无作用之人,我愚笨如若以后有缘,望殿下能提携一二便可,至于查案之事……恕我愚钝,实在爱莫能助!"
刘承听了顾惊鸿的回答,眉峰轻挑,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
不过,刘承掩饰地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他眼中那一瞬的惊讶和赞叹。
"顾小侯爷,你确定你要拒绝本王的邀约吗?"
刘承再次强调,声音低沉悦耳。
顾惊鸿抬眸迎视上少年的目光,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在下愚昧,实力浅薄,不堪重用,还望殿下能谅解。
顾惊鸿说的恳切认真,态度坚决。
刘承盯着顾惊鸿看了半晌,最终轻笑出声,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
"顾小侯爷言重了,本王也仅仅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本王又岂会勉强于你?你放心,本王绝不会勉强于你。"
顾惊鸿松了口气,然后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对着少年拱手道:
「多谢秦王殿下体谅。」
刘承摇了摇头,摆手说道:"无需客气。不过,父皇指名让你出征,这件事情恐怕会困扰你几日,你准备一番,七日之后启程。」
顾惊鸿微征,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他拱手行礼,说道:
「既然秦王殿下已经吩咐了,那小生遵命便是。"
刘承闻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然后放下手中的棋子
,起身说道:
「好了,今日的谈话到此结束,本王告辞了。」
顾惊鸿也跟着站起身,送少年离开。
少年离开后,顾惊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慢走回后院的凉亭内,在位置上坐下来,拿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刘承走出顾府后,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良久,走了许久马车才停止前进,外面传来护卫的禀报声:
"殿下,我们已经回到王府了。"
刘承闻言睁开了双眼,他撩开马车帘子,从车厢里跳下来然后走进王府内
"记得叫玄栩来书房找我。"
说完,刘承吩咐完之后径直迈步朝着书房走去,脚步匆匆,像是在赶时间。
刘承回到书房,直奔书桌而去,他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取下腰间的玉佩,摩挲着手中冰凉润滑的玉质。
"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刘承喃喃低语道。
夜色浓郁,皎洁月光洒落在整个顾府,给这座宁静优雅的宅院增添了几分清冷寂寥。
宋怀瑾好奇看向正在看书的顾惊鸿,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认为秦王今日来访,所谓何事?”
顾惊鸿闻言抬眸看向宋怀瑾,眉头紧锁,说道:
“这个秦王,表面看似温和谦逊,可是我总觉得他藏匿太深,城府极深。”
宋怀瑾闻言,挑眉,饶有趣味地追问:
"哦,怎么说?"
顾惊鸿闻言,蹙眉说道:
“今日,我与秦王在亭子里下棋时候,秦王忽然问我关于西陵洲赈灾一事,虽然我只简单提及了一句,可是他却顺水推舟,借此机会,试探于我,这样的秦王,让人捉摸不透。”
宋怀瑾听了,眉梢微扬,继续追问:
“你当时可察觉出什么异常之处?”
顾惊鸿听宋怀瑾询问自己,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
“嗯,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不知道秦王为何突然关注到此事上。”
顾琰顿了顿,抬头望着宋怀瑾,继续道:
“你应该是从小习武,耳聪目明,秦王说话时,声线低沉,吐字清晰,根本不可能伪造成故意压低嗓音,更别说还故意将声线放缓。
而且他刚才说话时,虽然是笑意盈盈,可是语调平稳,显示出他的内心非常镇定。所以说,他根本不是故意压低声线,而是早就练就了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
我们俩的耳朵都听得清楚。我当时也只是因为好奇,随意听了两句,可是,我刚开始听到他说的第一句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顾惊鸿说着,将秦王说的话重述了一遍,继续说道:
“当初,西陵洲发洪涝的消息传入京城时,各方势力皆蠢蠢欲动,纷纷打探情况。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
顾惊鸿说到这儿,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宋怀瑾见状,安慰他道:
他的目标应该不是针对世家,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要先弄清楚西陵洲的具体情况,才能制订相应的对策。
顾惊鸿闻言颔首,继续说道:看来这西陵洲不去得去了。只希望刘承不会搞什么花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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