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女侠…女侠饶命啊…"那人的声音微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季星的黑色的瞳孔中瞬间充斥着无尽的恐怖,那目光犹如诅咒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
"我…我承认,我是偷了那女孩儿的荷包,但也只是太饿了,没钱吃饭啊…"他颤颤巍巍地说。
不对,声音不对,身形不对,连样貌都…
对啊,样貌!
这幅面孔,分明就是假的!
季星伸手掐住他的脸,大力往旁一扯。
半张残破的胶皮面具从那人脸上脱落。
"啊!"那人捂着脸惊呼。
"原来是顶着张别人的脸行盗窃之事的渣滓。"
季星身上环绕的灵气随着她的怒意而暴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偷摸着行这般苟且之事,何况你本说你尚无铜钱食饭,那你的这张胶质面具从何而来?!"她的瞳孔倏地变成诡异的紫红色,"敢欺骗老娘,你好大的胆子!"
只见她的背后,缓缓浮现出一道庞大的金色蛇影。在弥漫着血色的诡异雾气中,它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吐着细长的舌信子。
那张硕大无比的巨褶,仿佛是一片来自深渊的恐怖阴影。锋利的尖牙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令人胆寒的白光,宛如死神手中冰冷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那蜿蜒的蛇尾发出斯斯的声响,在死寂的氛围中不断回荡,恰似警铃般刺耳。
"腾蛇…神君?!"
那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跪下求饶:"我该死!我错了!我…我以后再也去偷东西了,我…去衙门自首!去衙门自首!"
季星听罢,眸中的杀意消散,随之身后的蛇影和雾气也渐渐消散。
她这是…怎么了?
季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那贼人颤颤巍巍地朝季星磕了几个响头,便起身撒腿跑了。
季星有些虚脱地倚靠着墙壁。
突然,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缓解那令人难受的压迫感。
腾蛇…神君?
什么鬼东西?
这人怕不是眼瞎了吧?
老娘是人,又不是神仙。
"季姑娘?季姑娘…"阳春和白雪的身影从不远处传来。
她回过了神,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季姑娘!"白雪看到了扶墙走出的季星。
"季姑娘,你没事吧?"她问。
"我没事,"季星缓了过来,"那贼人已经去衙门自首了。"
阳春过去扶住了她。
"那就好,咱们回去吧。"
"好。"
﹉﹉﹉﹉﹉﹉
另一边。
文泽阁中。
楼内昏暗弥漫,时光仿若停滞。
木质书架高大而沉默,满载厚重的书籍。
微弱的烛光摇曳着,阴影与书架交织成动态画卷。潮湿,纸张味和不易察觉的霉味混合,古朴神秘。
易尧翻阅着手中厚重的古籍,皱了皱眉,又合上放回了书架里。
"唉,许兄,你知道这家藏书阁多久打烊吗?"
"好像是酉时。"
"那就好,我还有几篇文章没抄完呢…"
身旁人来来往往,易尧依旧雷打不动地翻找着。
这是他第四天来这里找关于诅咒的线索了。
但依旧一无所获。
"关于六芒星云剑的资料记录的比较少,建议你去城西边的文泽阁里找找看,那里是整个东夷地区藏书最全的地方。要是连文泽阁都没有关于星云剑资料的话,那去别地儿可就难找喽。"
霁华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着。
易尧叹了口气,继续翻找着书架。
这时,一本布满灰尘的古籍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书的封面略显陈旧,褪色的痕迹悄然蔓延,上面镌刻着一行行奇异的文字,宛如咒语一般,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似乎在无声地召唤着他,促使他缓缓翻开了封面。
这本书里全是古老的图腾和文字。
有关于从舜帝继位开始的人间历史,也有关于天上神官的职位介绍,还有关于四海八荒的各位奇珍异兽。
易尧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副画像上。
"东海龙族?"
他微微眯起了眼,画像上的正是他曾经多次在梦里见过的一条龙——敖乙。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触碰画像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当他回过神时,画像上隐隐幽绿的光已经化成一缕神思,悄悄钻进了他的后脑勺。
嗡…嗡…
他口袋里的传音石发出声响。
"小九儿?你听得到吗?"霁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在。"
"那本书你找着了吗?"霁华压低声音道。
"暂时还没有。"
"我记得当时问了守阁人,说就在这层楼里啊。"
"我再找找吧。"易尧合上那本书道。
"别找了,出事了。"
"什么?"
"唉呀,是季姑娘那边出事了!她在…"
嘟…嘟…嘟…
"喂?喂!…"
"怎么又挂我线啊…"
"唉算了,老九还是鸟这样,通知到位就行。"
﹉﹉﹉﹉﹉﹉
季星房间里。
"我就问你们,清木姐姐人到底在哪?"
"季姑娘别着急,她…应该是这几天有事忙去了。"众侍女安慰道。
"已经都去了四天了,怎么会连个消息都没有啊,你说她是不是出事了啊?"季星焦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季姑娘,你真的不用担心,清木她人其实…"
房间门被突然打开。
易尧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季星回头一看,脸上满是惊喜。
"清木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易尧连忙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左看右看地检查着。
"清木姐姐…你怎么了?"季星疑惑。
易尧正想开口问她出了什么事,又顿住了。
意识到不能出声,他便只能摇头作罢。
季星叹了口气:"这些天你都去哪了啊?我到处问人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我在后厨又忙,根本没时间出去找你,可把我担心死了,你…"
她眼前一花,易尧已经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清木…姐姐?"
他抱她的力道加重,像要把他整个人嵌进怀里。
季星有些呼吸困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尧瞬间反应了过来,随即松开了手。
"我就说三天不来…这么想我了呀?"季星皮兮兮地朝他笑着。
他抬起眼睫,那双好看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映照出那俏丽的面容。
"好啦,我不肉麻就是了。"季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季姑娘,既然清木已到,我们就先退下了。"众侍女行礼。
"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们了哈!"季星道谢。
等侍女们都退下后,季星便起身去浴房洗澡了。
"清木姐姐,来帮我搓搓澡吧,我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搓了。"季星的声音从房间另一侧传来。
易尧有些发愣地站在原地。
刚才的拥抱…分明不是他想做的啊。
"清木姐姐?"
易尧回神,连忙往浴房走去。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分身。"
在易尧的脑海深处,一个声音悄然响起。
"你是谁?"易尧内心警惕了起来。
"居然还想到了男扮女装的做法靠近她,还挺有手段。"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你啊。"
"呵…少骗我,这种荒谬的说辞我不信。"
"你不信?好吧,要是有人这样和我说,我也会不相信,不过事实就是这样,"那道声音带着几分无所谓,"只是没想到我被困禁制这么久,最后还是我自己把自己救了出来。"
易尧只觉得脑海里的声音在胡言乱语,便不理会地走进了浴房。
"喂喂喂!你看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偷看人家女孩子洗澡呢…"
"闭嘴,吵死了。"
"你才吵,你全家都吵,啊不对,骂你就是在骂我自己啊。"
"那就别说话。"
"嘿?…我就说了怎么了,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
易尧闭眼凝神,屏蔽掉了那个声音。
"喂…有在听我说话吗?喂!"
"气死我了,好不容易才从禁制里出来,另一半魂魄碎片居然这么不愿意和我交流…"
"真是有些伤脑筋呢。"
"喂!你真给阿星搓澡啊!喂!非礼勿视你懂不懂!你往哪儿摸,眼睛往哪儿看啊?喂!…"
易尧专心地给季星搓起了澡,又拿起一旁的舒痕膏轻轻给她抹上。
"啊…"
清凉的触感让她不由瑟缩一抖,微微泛红的双肩滑腻而白皙。
易尧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喂,你怎么不继续抹了登徒子?"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怎么这么墨迹…"
那声音顿住了。
易尧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心跳莫名有些加快,沉重的呼吸里,透露出一种竭力的克制。
"那个…清木姐姐,你继续啊,别管我哈哈哈,我就是这样儿你也知道的。"季星有些尴尬道。
易尧继续手上的工作,努力想要屏蔽掉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臭小子,我看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玩了吧?"
"这么熟练,真叫人牙痒痒。"
"你知道她是谁吗,就敢这么动她。"
"居然比我还先近她一步,你小子真有本事啊。"
…
"闭嘴吧,太吵了。"易尧有些崩溃。
要他自己真是有这么吵,那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刮子。
"唉?我就不!嫌吵啊,你嫌吵就让我来替你干活啊…"
唉,无语。
易尧无奈地扶额。
搓完澡上完药,季星便躺在了床上。
这一天天的可太累了,白天追了贼人,晚上还得到处找清木。
找回来了还好,要是找不回来怕是…难说。
不过,白天那贼人的面具是怎么回事?
他手里怎么会有那人贩子的面具?
不对啊,要是那张脸真的是面具的话,那个人贩子的脸也有可能是假的啊…
季星有些不敢往下想。
细思鼻孔。
唉,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季星有些憔悴地扶了扶额头。
算了,
还是睡觉吧,答案应该都藏在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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