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昴——珍妃（24）

慈禧见皇帝这副模样，有些不忍直视地侧过头去。皇后则是满脸鄙夷不屑，眼神含刀，恨不得里面生产的人最好一尸两命。

瑾妃一脸复杂，既有担心又隐隐的不是滋味，见皇上对珍哥儿情深似海的模样，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随风而逝。

“娘娘，您现在要保存体力，不能再喊了！”稳婆焦急忧心地叮嘱着。

南星脸色惨白，汗水濡湿了乌发，眼睛无神，瞳孔涣散地看着前面，听到稳婆的话，艰难地点点头，咬牙忍耐。

秀桃见主子嘴唇咬破了，赶紧拿块折叠好的细棉布递到她嘴里咬住，焦急地等着稳婆接生。

“快了快了，娘娘坚持住，用力啊！”稳婆有些欣喜地大声说着。

南星：好……啊！

南星的手紧紧抓住被褥，闻言心里微松，用尽全力配合稳婆的话，随后一阵尖利的疼痛撕开了她的肚子，惨叫一声，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落，就失去了意识。

“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稳婆满脸喜色，赶紧把小孩儿擦洗干净，用早就准备好的襁褓包住。

载湉在外边急得不行，原来还能听到珍哥儿的声音，现在却只有断断续续的微弱的一点声音。

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传出来，把载湉吓得差点跪倒在地，连忙挣开来拉他的奴才，就不管不顾撞开门冲了进去。

“皇帝！”“万岁爷！”慈禧惊得立马站了起来，皇后与瑾妃也是一脸惊恐。产房向来被视为不洁之地，她们万万没想到载湉竟然闯了进去。

爱新觉罗·载湉：珍哥儿！

“万岁爷，宸妃娘娘诞下了一位小阿哥！”稳婆来不及惊讶皇上怎么突然闯进来了，来忙把孩子抱过去道喜。

载湉根本没理那稳婆，也没看儿子一眼，直直地跑到南星床边半跪在地上，看着眼睛紧闭，面色惨白，昏迷过去了的人，满脸不可置信。

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到她的鼻下试探，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载湉吊着的一颗心落了回去，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随后爬起来握住南星细白的手，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地对床上没有意识的人语无伦次地说着。

爱新觉罗·载湉：珍哥儿，你吓死朕了……

爱新觉罗·载湉：若是你出了事，让朕如何是好！

爱新觉罗·载湉：朕真的会发疯，变成疯子……然后跟你一起走！

看着这让人担心和感人的画面，明知不妥，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来拉走明显不对劲的皇上。

“还愣着干嘛，快把皇上拉开送出去！”慈禧黑着脸走进来，闻到一股血腥味，脸更黑了，指挥一旁愣愣不敢动的奴才们。

在场所有的奴才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埋着头不敢动。

慈禧气结，手颤抖地指着跪了一片的太监宫女说不出话来。

载湉听到动静，转过身看着满脸怒容的慈禧，顶着满是泪痕的脸，难过地痛哭出声。

爱新觉罗·载湉：亲爸爸……儿臣……儿臣好害怕……

爱新觉罗·载湉：害怕珍哥儿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看着这副模样的载湉，慈禧心里的怒气忽然就消散了，可能是远离父母的原因，从小他就内敛温和，没什么情绪波动，如今冷不丁的跟个孩子似的对自己嚎啕大哭，还真有点欣慰，也生不起气来。

罢了罢了，他们之间的这种深情厚谊她一辈子都不会懂了，作为一个深宫的老妇人，还是好好的含饴弄孙吧！

慈禧叹了一口气，伸手示意稳婆把孩子抱过来看看。

看着小婴儿，慈禧倏地红了眼眶，想起了先帝，也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刚生出来也是这个样子，红通通的，像个红皮猴子似的，后来慢慢长大，也娶了皇后，可是却年纪轻轻的就走了，留她一个老母亲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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