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比试这日。
这一日的天启城很热闹。
距离上次百里东君在雕楼小筑与谢师立下比酒之约已经过去了十三日,这十三日,足够让这个消息很快地传遍到天启城的各个角落。
何况这人还是学堂李先生的关门弟子。
每一次学堂李先生收下的徒弟都不会让天启城的看客们失望,所以很快,好奇这一场比酒之战的人们就已经往雕楼小筑聚集了。
雕楼小筑中二楼的雅间,很快就被进来的这批人坐满了。
北离八公子,灼墨公子雷梦杀,柳月公子柳月,墨尘公子墨晓黑,清歌公子洛轩,百里东君的这几位师兄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但除此之外,还有个背着书箱的少年读书郎,神色淡然,手中还捧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
“这位是?”已经做好对决准备的谢师上前打招呼,瞥了一眼少年读书郎。
“卿相公子谢宣。”雷梦杀笑着给谢师介绍。
“原来是卿相公子!久仰大名!”谢师一惊,不卑不亢行礼。
谢宣收了书,很是周全地行了一礼:“谢师好。”
“我们先去楼上坐着吧。”雷梦杀率先迈步向前,引路前往二楼,那里已有他早早预订好的雅间。
随着八公子的到来,天启城内其他一些自负风流的世家公子们也慢慢地涌入了雕楼小筑,很快就将雕楼小筑挤得满满当当,只留下那两张桌子空着,供他们比试之用。
而在两张比试桌之后,则还放着三把水曲柳木椅子,已经有两人坐在了那里。
其中一人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乃是天启城辈分最老的酿酒师,姓荀,姓名早已经被人遗忘,绰号“酒钟”,如今已年过八旬,就连谢师在他面前,都得尊称一位荀师傅。
而另一位,则是穿着一身白衣秀美如画的年轻女子,她并不会酿酒,却很会品酒,最擅长以酒作诗,也是雕楼小筑此次特地请来评判的。
女子名月牙,当她品到一味美酒时就会盈盈一笑,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就会弯成了月牙形状。
而最中间这一张桌子,则还空着,不知是何人的位置。
除此以外,还有一人没到。
那就是与谢师约定比试的百里东君。
所以,百里东君人呢?
雷梦杀转头问谢宣:“百里东君呢?”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回学堂了。
谢宣低头看着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出来的时候,百里东君还在里面待着。
我和司空长风说了,时间一到,就踹门而入,就算酒没有酿好,也要把他扛过来,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己立下的对决,就算是认输也要亲自来认输。”
雷梦杀挠了挠头:“我喝过他的酒啊,他这次来天启城,自己就带了很多来。挑一壶最好的拿过来便是了。难道他要现酿?”
“看起来是的。”谢宣淡淡地回了句,但眼睛却未离开手中的书一眼。
“他要酿什么酒?”雷梦杀对此十分好奇。
谢宣想了想,“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时,一坛酒被雕楼小筑的武夫们搬了上来,放在了一张长桌上,谢师走到旁边,对着看客们拱了拱手:“本月雕楼小筑秋露白,已在此。”
但……依旧未见百里东君的身影,看客们也议论纷纷。
“李先生那弟子,是不是怕了,不敢来了?”
“小声点,八公子就坐在楼上,可别被他们听到了。”
“慌什么,你们瞧,品酒师还没到齐呢?”
谢师看了眼楼上众人,又看了眼空着的座位,眉头一皱,说实话,这三位品酒师,他自己也不知是谁,掌柜的说是东家。
可碉楼小筑的东家他也不是很清楚是何人,掌柜的说是天启城中的一位贵人,每月会派人来查账,其余的他便不知了。
这是不是贵人,暂且不论,只是这百里东君怎么还不来?等了许久的谢师眉眼间已然带着些许不耐。
而另一边,在司空长风的催促下,百里东君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着装,抱着一个坛子不慌不忙地上了马车。
马车速度不慢,却极稳,不过多久便到了碉楼小筑。
此时,谢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二楼,青王的茶已经续了三杯,他反反复复地摸着手中的玛瑙戒指。
相较而言,旁边的雅座之中,众人看上去倒是一个比一个淡定,看书的看书,打盹的打盹,闲聊的闲聊,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到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本来等得有些疲倦的看客们立刻直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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