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狠狠地敲击在太安帝的心头。
迎着太安帝呆愣的眼神,云昭语气平静地开口了,“怎么?很好奇为何我知道这么多?”
“可事实上,我知道的,比皇兄你以为的还要多。”
“所以,皇兄,你害怕了?”
“不过,害怕也没用,谁让你都快死了呢,将死之人何必计较这么多?就如我,平日里便不想要与皇兄你计较,只是在你临死前计较一下,可见我心胸宽广。”
听着云昭的自夸,太安帝仅剩了一口气也散了一半。
云昭微微一笑:“我已经这般出色了,那皇位,自然是当仁不让了,不知皇兄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太安帝目眦欲裂:如何?他觉得不如何!
“皇兄如此看着我,可见是同意了我的提议。”云昭嘴角上扬,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我本不愿要这皇位,可皇兄,你的几个儿子实在是不堪大用。
谋逆的谋逆,逼宫的逼宫,看重的皇位继承人还偏要把到手的皇位让出去,想要皇位又不争气,连自己的侧妃都能被抢了,懦弱无用,又怎配一国之君?
挑挑拣拣下来,竟无一人可担社稷之责,你说这算不算皇兄你为父不慈,为君不仁的报应?”
“由此可见,天命在我。”
“不过……”云昭语气一顿,“皇兄不必忧心,我素来心软,比不得皇兄你心狠手辣。
来日我若登基,身为长辈,必会留下那几个侄子性命,但前提是他们安分守己。
你的那些后宫嫔妃,我亦不会为难。”
“至于皇兄你……”云昭眼神愈发深了几分,语气轻缓,“素来看中五大监,待你驾崩后,我会将皇兄葬入皇陵,五大监同往,也免得黄泉路上皇兄没个侍奉的人。”
“你看,你的身后事,我都一一安排好了,皇兄可有不满的?”
但回应云昭的除了太安帝愤恨的眼神,便只有沉默。
“既然皇兄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云昭不慌不忙地两道已经写好的龙封卷轴,在太安帝面前晃了晃,“如今皇兄病入膏肓,动弹不得,是以这龙封卷轴也不必劳烦皇兄了,我已经按照皇兄的意思备好了。”
说着云昭展开了龙封卷轴举到太安帝眼前,上面的字迹与太安帝的笔迹并不相似,反而与先帝的字迹极为相像,“你瞧瞧,我这字写得如何?”
太安帝死死地盯着那龙凤卷轴,准确来说,是盯着卷轴上加盖的印记。
云昭心领神会,“皇兄向来聪慧,想必也看出了这龙封卷轴的不同,不错,这是皇伯父特意留给我的,至于其中原由,想必皇兄心知肚明。”
随口解释几句后,云昭缓缓地将龙封卷轴收入怀中,然而太安帝的目光却依然紧紧锁定在那曾经展开的卷轴上,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卷轴撕碎一般。
感受到太安帝那复杂目光的注视,云昭眼珠轻轻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曲解对方的意图:“怎么?皇兄这是在羡慕?亦或是心生嫉妒?不过,无论皇兄心里作何想法,都是无用的。”
云昭声音低了下来,“因为,你要死了。”
“而我,还能活很久。”
四周愈发寂静,平清殿灯火通明,烛光映照下,太安帝终于看清了云昭眼底的神色。
不知是不甘还是释然,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昭没有再多言,默默转身,步伐坚定地朝殿外走去。
就在云昭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殿中那道微弱的呼吸终于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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