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

斐杰文：“我是想把你放了，但我更想先听你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斐杰文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圈。

世才（2）：“很简单，我又被人耍了。”

斐杰文：“我猜也是。自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像是个累赘——”

斐杰文为几人解了镣铐。

斐杰文：“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回家去待着。”

世才（2）：“我得把通行证拿回来。那东西很重要。”

斐杰文：“比命还重要？”

世才（2）：“我被抓是因为偷东西。但接下来我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所以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保证。”

世才小心翼翼地说。

斐杰文：“哼。”

斐杰文嗤笑道。

斐杰文：“谁要你保证？我才不在乎。要是你一心寻死，尽管去往依德琳的钢刀上撞吧，我可没闲工夫管你的破事儿。”

米尔戈：“喂，大高个儿。”

米尔戈突然插话道。

米尔戈：“我们的活儿干完了吧？赶紧把工钱结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呢。”

葛多——齐明泰一族中心眼最多的那位——趁着米尔戈和斐杰文讨价还价的空档，对世才低语道：

葛多：“你想把通行证拿回来？不如雇我们四个带你去吧，价格绝对公道。”

世才（2）：“这样最好。”

现在让我们重新介绍一下这四位矮人吧。走在最前面的两位是米尔戈和齐兰，米尔戈的武器是一把二十斤重的战锤，齐兰则一手握着单手斧，一手持着一扇铁制圆盾。后面的两位就是葛多和泰芮了，他们两人身上都背着一把上了弦的重弩。

五人回到昨天的酒馆中。天色还早，屋外的混乱仍在继续，世才亲眼目睹一个妖怪似的半兽人被硬生生拖出屋门，还有的女魅妖尚有身孕就被当众绞死。恐怕这样的事海德夫人比谁都清楚，她只是默许罢了——真是令人发指的暴行。

米尔戈：“诶，你发啥呆呢？”

米尔戈朝世才大喊道。

米尔戈：“我问你的话你听见没有？”

世才（2）：“我没听清。”

米尔戈：“我说你和那大高个儿是啥关系？”

米尔戈又问了一遍。

世才（2）：“你说斐杰文？我们前天刚认识。”

米尔戈：“是吗？那小娘们儿真壮实，跟头牛似的，你说呢？”

米尔戈看向齐兰。

齐兰：“你想啥呢，米尔戈？人家是学武的。”

齐兰嗤之以鼻。

齐兰：“谁也把握不住，你更别想了，就你那脑瓜子还没我胳膊上的肌肉大。”

米尔戈：“嘿!我的法子虽然简单，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都管用。”

米尔戈反驳道。

齐兰：“管用个屁，哪回不是葛多给你圆场子？就拿你之前在巴瑞利萨那回来说。”

齐兰脸上洋溢起无比灿烂的笑容。

齐兰：“诶，小伙子，我跟你说，他帮别人干活儿，结果把雇主一棒子抡飞了，现在我们几个都成了头号通缉犯，谁他妈也别想回去，但我们还有一堆宝贝在那。就这脑瓜子还没杏仁儿大呢!你现在问他，他还觉得自己干的没问题。”

米尔戈：“我说你没完了是不是？”

米尔戈的脸红得像初秋的樱桃。

米尔戈：“妈的，一跟你说话就拿巴瑞利萨的事儿噎我。败家娘们儿，赶紧给我倒杯麦酒，要好的!”

几个人轮番喝酒打牌，时间过得很快。屋外不知几时起，雷声轰然作响，雨点也愈发密集了起来。米尔戈骂了一声晦气，吆喝几人准备出发。

可惜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利。

一个熟悉的人影推开了酒馆的大门。她穿着一袭黑衣，撑着一把从伞檐儿上往下滴水的黑伞，但无论从她那遮住了右眼的漆黑长发，还是她腰间的那把明晃晃的长刀，都能看得出来——是黎明界的巡察来了。不知她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但绝对没好事儿。

一股子湿漉漉的雨腥味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女祭司收起伞，轻快而平稳地走到酒馆中央，环视四周。

葛多：“谁也别出声!”

葛多压着声音说。

葛多：“从她身边绕过去，走侧门!”

然而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凭空而生。世才看见不知谁的连带着还在抖动的手掌的小臂掉落在地上，随后钻心的疼痛从左臂传来。他不敢低头查看，撞开桌椅迈开步子推开侧门，慌不择路。紧绷的心弦让他听不清周遭的杂音，但世才感觉得到，自己的后背又中了一刀。止不住的鲜血就像自己即将消耗殆尽的精力，他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在昏倒前的瞬间，他又听见了米尔戈那令人安心的声音：

米尔戈：“这傻逼老娘们失心疯了吧？!齐兰，跑!扛着那小子，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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