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是不是一直没想明白,羽逸程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直接将羽逸和心里的怀疑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清羽皇室羽逸和这一辈两个嫡子,嫡次子就是羽越秋口中的——五皇子羽逸程。
羽逸程只比羽逸和小三岁,他在清羽皇室的地位,仅次于作为内定继承人的羽逸和。
他从小就被当做羽逸和将来的左膀右臂来培养的承德皇帝对于他的教育格外严格,甚至严于对羽逸和的教育。
在承德皇帝心里,他是作为羽逸和的附庸而存在的,除非是羽逸和死了,否则他永远只是羽逸和的附庸,若是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被凌潇看出来了,他是绝对不会保他的。
在承德皇帝的刻意栽培下,羽逸程十岁时就成了清羽皇室的奇迹,可谓是神童降世。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能写诗作文,通晓治国方略;武能精通战略兵法,甚至在十三岁那年,他凭着一身武艺,跟着父亲上阵打仗。
记得有一回,清羽南边的邻国——明安国以清羽扣下了一个明安国皇子为借口攻打清羽,并趁机夺取了清羽南边的两座城池。
那一年,羽逸程十四岁,带着一万骑兵,以一敌十,硬生生将明安国的五万攻城将士挡在城外,将被占领的两座城池给抢了回来,还砍下了明安国一个高级将领的头。这个将领的死,使明安国的军队军心大乱,败绩而归,再也不敢冒犯清羽。
就是那一仗的以少胜多,使羽逸程一战成名,成了当之无愧的战神。
而这位年轻的战神皇子,还没来得及完成父亲托付给他的任务,还没来得及接受进一步封赏,便暴毙而亡,年仅十九岁。
他逝世那一天,嫡亲兄长的登基大典,仅有七日之遥。七日后,新皇继位,举国哀悼。
“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他抬起头,目光似箭,直接向羽越秋射过去。
恰好,双方眼神相撞,他眼神中杀意毫不掩饰地迸射出来,那种吃人一样的眼神险些将羽越秋吓得背过气去。
“是你,是你杀了逸程!”说着,他突然站起身,伸手去抢羽越秋手里的剑,但周围早已经围满了叛军,就在他的手碰到剑柄那一刻,一道黑影闪过,踢飞了那把剑,身后两人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一群人瞬间将他围住,刀尖指着他的脖颈。
“倒是不笨!你怎么不说……是你杀了他呢?”羽越秋拨开人群,眼神讽刺、轻蔑,“你怎么不说是你没有保护好他?”
“对,是我杀了羽逸程!”他承认得很干脆。他知道羽逸和心中另有疑惑,阴嗖嗖地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检查不出饭菜里的毒吗?”
“因为……我在里面放的毒,是无色无味的,轻易不会被发现。这种毒,前期没有特殊的反应,还会起到补药的作用,所以羽逸程十四岁时在战场上的表现会特别勇猛。”
“但是在三年后,这种毒药的毒素会迅速扩散,一点一点地掏空他的身体,让他的五脏受损、痛不欲生!”
“这种毒,是我在他十四岁生日那天给他的大礼。我还要谢谢你的愚蠢,你说你当时怎么就这么蠢呢?我在你眼皮子底下给羽逸程下了五年的毒,你都没有发现。”
他挑唇轻笑:“像你这样的蠢人,还能当十年的皇帝,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羽逸和此时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了,羽越秋说的那一句“是我杀了羽逸程”,在他的脑中无限放大,渐渐霸占了他的整个脑海。
另一头,他最后一次和凌潇见面时,凌潇说的那一段话,在他的脑中回响。
那时,他还不知道羽越秋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愿意相信凌潇的话,痛斥凌潇造谣、编排皇家人。
可是如今,他终于看明白了羽越秋的嘴脸,也终于明白了凌潇的话……是真的。
“羽逸和,就你,还想跟我玩算计?你就是找死!”羽越秋蹲下身,注视着他的眼眸,恶狠狠地说。
“羽越秋!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他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对他下手?”
“因为他碍着我的眼了!因为他挡着我的路了!”羽越秋反驳,“羽逸和,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皇室战争中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在战场上,敌人会停下来回答你为什么吗?”
“羽越秋!他……他是你弟弟!”
“那又如何?”他无所谓地道,“我想要的东西,别人不给我,我能怎么样?当然是去抢啊!不择手段地去抢啊!哥哥又怎样?弟弟又如何?我不在乎。”
“羽越秋!你真是个疯子!”
“对!我是个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与敌人同归于尽!这,就是我!”
羽逸和闭上眼,第一次为凌潇落泪了。原来,是自己害死了羽逸程,害死了凌家,践踏了凌潇的忠诚。
他……是真的没有资格指责凌潇。
“羽逸和,我憎恨了你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前,我的母亲入宫,从入宫时的嫔位,爬了三年,才爬上了贵妃之位。而你的母亲,因为当时的凌家是名门望族,她一入宫就成了后宫之主,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一出生,就是皇家的嫡长子,受尽了父皇的宠爱,而我呢?只是一个庶出的皇子,说得好听,母亲是贵妃,位分不低;说得不好听,贵妃也只是妃,也始终是妾。妾是什么?是和正室分享丈夫的宠爱的,是插足别人婚姻的。”
“凭什么?明明我母亲比较早入宫,明明我母亲也是国公府的嫡女,凭什么她的位分在你母亲之下?凌家是国公府,是名门望族,颜家就不是了吗?”
“所以,我恨你,你凭什么一出生就高人一等?凭什么母族势力如此强悍却还能得到父皇的信任?”
“小时候,母亲总是教导我。她说你是嫡子,嫡庶有别,教我要让着你,不能和你争抢。可是不争不抢,又能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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