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一身本事也是学了挺长时日吧?你就这么甘心一辈子荒废在这了?你姐姐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吧?”
“你……别提她!你有什么脸提她?”羽谦冷眼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你们,她不会死!”
就算只是因为羽訢的死,他也要跟羽越秋不死不休。都说长姐如母,当年要不是羽訢,他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颜青河不以为然:“那是她认不形势,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她也没什么本事。你好歹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何不在皇上手下任一个军职?你何苦非要跟他对着干?”
是,这句话没有错,羽越秋是他的四叔,是自家人,他何苦跟对方对着干?
但是,颜青河不知道,羽越秋并不是清羽皇室血脉。
正是因为当年才六岁的凌潇,在一次宫宴结束后撞到了这个秘密,知道了羽越秋的身世,凌家才被满门抄斩的。
羽谦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平静地说:“我,不需要认清形势。你等着吧,你如今以为的形势,早晚有一天也会是你的劫数。羽越秋,他杀了这么多人,早晚要将抢来的一切还回去的,他,早晚要为他造的孽付出代价,你,别不信!”
颜青河摇摇头,无所谓地说:“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我们看不见所谓未来,都只是能活一天是一天,未来如何,与现在又有何干?至少我们现在得活着,不是吗?”
“活……着?”他突然就笑了,满口的鲜血,衬上那张惨白的脸,笑得颜青河心里发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苟活换来的未来,不要也罢!”
话毕,五道银光闪过,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光芒,颜青河身后有五人随即倒地,皆七窍流血而亡。
他看准时机,趁着混乱,冲出了包围圈。那群暗哨在混乱了一阵子后,很快反应过来,追着他而去。
正好在这时,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正追着一只灰色的兔子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她将那只兔子抱在怀里,正准备离开。
他眼中闪过一瞬的狠厉,来不及思考,直接将她拽到自己身前,一手环住她的肩,另一手拿着一把飞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因为他拿着飞刀的手上有伤,他不太能控制力度,手一抖,小飞刀在女孩白皙的脖颈上割出了一道血痕。
血,就这么顺着伤口往下淌。
小兔子受了惊吓,从她手里跳了下来,一蹦一蹦地跑了。
“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他控制着那个女孩,往后退,一直退到一棵树下,“都给我退后!”
那个女孩直接被他这一嗓子吓懵了,一时间也忘记了挣扎。
颜青河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脖子上被割伤的刀口,神情瞬间凝重起来,警告他:“你杀了她?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他这么一说,羽谦才低下头,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一枚白色的玉牌。
但他还是将人牵制住,满不在乎地说:“管她什么身份!一命换一命,我不亏!”
“一命换一命?”颜青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命,在她面前一文不值!她要是伤了,你,我们,全部都得陪葬!”
“陪就陪!”他说得斩钉截铁,“你少拿死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条命吗?能把你们全部人拉下水,我心甘情愿!”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恐怖,一种是拥有一切的人,一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拥有一切的人已经拥有一切了,就不会在乎失去的东西;而什么都没有的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了顾忌,也就无所谓失去。
相比之下,没有顾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什么都没有的人,也远比拥有一切的人恐怖得多。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颜青河看着这个局面,真的恨不得给羽谦跪了。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在寻找着羽谦的漏洞。但是羽谦特别谨慎,选了一个极佳的方位,背靠着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干,完全将他的后背挡住了,那个女孩又在他身前挡着,很难找到攻击角度。
而且,此时被这么多人围着,羽谦的神经高度紧张,加之原本习武之人的感官会异常灵敏,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打草惊蛇。
杀了羽谦很容易,但他手上还有一个人质啊,更何况那个人质看起来身份不简单,他们不敢冒险。
“冷静!你冷静!我走,我们走。”他一边死死盯着羽谦手上的刀,一边指挥着所有人往后撤,并将武器全部放下。
“别……别乱来,你别乱来。”颜青河真的怕了他了,一双眼就没敢离开过那把刀。
见这个女孩竟然让颜青河如此忌惮,羽谦就更不会轻易放人了,将手臂收紧了些,将人控制得更牢了。
她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两手抓着他的手臂,试图挣开他的束缚,就在这时,那把架在脖子上的飞刀又凑近了些,冰凉的感觉蔓延开来。
她想先蹲下来,然后借着转身绕出去,但羽谦并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环在她肩上的右手看似随意,实则将她牢牢禁锢住了。
她把腿往后一踹,却踹了个空,脚后跟直接踹到了树干上,倒是踢得生疼。
同时,她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刺痛感,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像是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最好不要乱动,我的手不是很稳,万一失手伤了你就得不偿失了。我死倒无所谓,但你的身份不简单,你死了恐怕会出大事吧?”羽谦低声在她耳边警告。
她不仅仅是害怕脖子上抵着的刀,更是害怕羽谦那个充满戾气的眼神,那个眼神里,有对世态凉薄的失望与绝望,和同归于尽的决然。
过了一段时间,树林里传来人喊叫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找人。那个声音他没听太清楚,但从杂乱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在找人的应该是三个人。
但他没有走,只是等在原地,等着那伙人过来。他想赌一把,赌对方会不会从天羽的暗卫手下救下他。
就这么着,一边在后退,一边挟持着人质靠在树干上,两边就这么僵持了近一刻钟,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
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天羽的暗哨齐齐愣在原地,面上的惧色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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