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正是被派出去跟着翼璟暄的暗哨。
那人浑身湿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磕头认错:“属下无能,大殿下的人跑得太快,而且东躲西藏的,属下……跟丢了。”
哐当!好不容易坐下喝了口茶的翼璟晽,手一抖,茶盏摔落在桌上,尽碎。
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收拾好桌子上的碎片,默然地离开。
跟丢了?不知为何,翼璟晽心里,更慌了。
整个大厅,寂静无声。
“殿……殿下,何侍卫的信。”管事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拿着一沓纸。
前面的没有什么异常,翼璟晽就一看一过了,直接翻到了最后一张。
上面的内容简直可以惊呆他半辈子——
“主子,天羽的使臣将大殿下锁在了闻天城的驿馆。”
一个藩属国使臣,在宗主国的地界上绑架宗主国的皇子?这天羽的人怕不是疯了吧?
“主……主子,出事了?”那个刚回来的暗哨看着他阴沉到极点的脸,小心地问。
“跟着刚刚出去的人,去闻天城的天神庙附近,有什么情况立刻报给我。”
“是!”
那厢,闻天城,驿馆——
翼璟暄被锁在了一处偏房,毫无疑问,那二十个跟着他的人,尽数牺牲了,他能活着,是因为身份。
此时,他正翘着腿坐在羽宸对面,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尽管他受了伤,但依旧有着原本高高在上的气势。
“原本是想将翼璟晽给抓过来的,没想到你倒送上门来了。”羽宸阴恻恻地笑了,“还真是赚翻了,一个嫡长子换一个嫡长女,这笔买卖可真是不亏。”
“宸太子真是好手段。”他冷冷地说了句,话语之冰凉,让站在门外守门的侍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宣王殿下谬赞。”羽宸亦凉凉地答了句,而后戏谑地笑了笑,”你说,你的父皇是会选择他的大儿子呢?还是他的小女儿呢?”
“羽宸,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他朝翼璟暄笑得更阴森了,“只不过是听闻二公主芳龄十六还未订亲,想小小地推一把罢了。”
“你说是嫡长子的命贵呢,还是嫡长女的一生贵呢?”
他假装思考,“皇家一向看重子嗣,皇上应该不会为了护自己的女儿而舍了大儿子吧?若真是那样,那还真是……寒了宣王殿下的心呢!”
翼璟暄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是不善心计,但挑拨离间对于他来说,道行还是太浅了,他倒是很期待羽宸还会说些什么呢。
谁料,下一刻,眼前的人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羽宁,天羽二皇子,羽宸的同父异母弟。”而后,他朝翼暄扬了个诡异的笑。
“信嘛,我已经托人派出去了,如何取舍,就看皇上了。”
下晌时分,崇和皇帝一行人才刚到天神庙,就看见已经有人守在这了。但崇和皇帝看出那人在顾忌,就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等一会儿。
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一天的仪式,崇和皇帝在用过晚膳后回到行宫,将那个报信的小侍卫也叫了来。
看到信后,崇和皇帝脸色铁青。
信封里装了三封信,一封是天羽那边的谈判申请,一封是何卓的纸条,还有一封,是翼璟晽询问对策的信。
精明如他,怎么可能看不清其中的端倪?又是谈判和亲之事,又是绑架他大儿子,目的一目了然。
想要挟他?羽宁这胆识,他还真挺钦佩的呢!
他之所以知道是羽宁作的妖,是因为他刚几天前才见过羽宸。
当时天羽那边的谈判人就是羽宸。面对崇和皇帝的名言拒绝,羽宸当时并没有表现什么异常,说一切都由二公主决定,他们听从二公主的意愿。
说实话,如果不是羽越秋那档子事,他是挺欣赏羽宸的。谈判时,他派出的人除了负责传话外,还兼有察言观色的职责。来报的人说羽宸面色从容,不卑不亢,不像是有异心的样子。
当然,当初谈判桌上的言辞,不排除羽宸给他上眼药的可能。
但比起羽宸,他更怀疑羽宁。毕竟前者那个随从已经瞎闹腾几天了,后者一点动静都没有。
咬人的狗不叫,他鬼知道羽宁有没有在背后阴他?
“告诉璟晽,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他吩咐送信的人,将翼璟晽那一封信原封不动地交了回去。
夜里,翼璟晞悄悄走到天神庙的后山,想去散散心。
这几日她不知怎的,总感觉心里不太安生,好像将要有什么事冲她来一样。
一只类似于信鸽的鸟在天上忽高忽低地飞着,一阵疾风吹过,而后…那只鸟竟毫无征兆地被割了脖子,嘭”地一声跌落下来。
“什么人?”她吓得脸一白,猛地转过头,就见羽谦淡然地走到她身前,将信鸽脚上绑着的信取下,递给她。
“抱歉,吓到你了。”
翼璟晞愣愣地接过那封信,羽谦则是快速挖了个坑,将那只鸟埋了。
“夜行鸽……天羽还真是下了血本来送信呢!”羽谦认识这种鸟,当时这种鸟在清羽十分罕见。它的确比一般的信鸽飞得更高、更远,甚至速度比飞鹰更快,但它罕见还有一个原因——它的体型比一般信鸽要小,而且通体深蓝,颜色正好和夜空相融。
就连像羽谦这样的习武之人,夜视能力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那只鸟。
试想一下,谁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天上看只鸟啊?
翼璟晞没有理他,只是打开那封信。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凌翼二皇子翼璟晽亲启。”再没有其他内容。
原来信是写给翼璟晽的,被羽谦机缘巧合之下截了下来。
难道……翼璟晽和天羽之间有什么交易?这会和翼璟暄的失踪有关吗?
思绪间,一阵特殊的气味散发出来,翼璟晞看不出这封信有什么端倪,只是觉得这味道不同寻常。
但羽谦却是知道的,他从附近的井里打来一盆水,将信放入水中。
信上的内容清晰可见,看得翼璟晞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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