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巫蛊之事被揭穿

另一边，程府——

　　辰时中，贺秋在北厢房悠悠转醒。她先是环顾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身上也没有什么一样，便长舒了一口气，只道原来不过是个梦。

　　她叫了自己的丫鬟进来，但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出现。

　　她只得自己下了床，待整个人清醒过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的血。

　　随即，她想起昨晚她看见的那个人影：全身是血，面色苍白，就连手指也嘀嗒着鲜血……

　　她心一凉，难道……昨晚程玉的魂真的来过？

　　她猛地一激灵，对啊，她昏迷之前程玉好像还掐了她的脖子，扬言要把她掐死。

　　还有，今天是程玉的头七啊，那个孽种该不会回来了吧？

　　还有……昨晚那个女声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安氏回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退到床脚，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浑身不可控制的发颤。

　　程一文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贺氏这几天都是疯疯癫癫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当他看到床上放着的那个娃娃，再也忍不住了。

　　他拿起那个被扎满针的娃娃，顿时一股气血上涌，气得他眼前阵阵发晕。

　　他一把掐住贺氏的脖子，只不过这次可不是程玉那样做戏的假掐了，而是真的掐了，只一会儿，贺氏就被掐得眼珠凸起，面色发紫。

　　不过好在程一文还存着一丝理智，知道不能掐死贺氏，就松开了手，将人向后推了一把，这才发现了手上的血迹。

　　他一愣，看了看四周，血迹从门口滴到贺氏的床前，却没有发现一个脚印。

　　程一文也吓傻了，难道昨儿府里闹鬼了？

　　那为什么其他院子里都没有状况，就只有北厢房这边是这样的？

　　程一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贺氏是不是惹了事？

　　身为朝廷官员，程一文自然是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的，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贺氏是在外面结了仇。

　　“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贺氏贪婪地呼吸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没有，老爷，我真的没有在外面惹事啊！别说我，就是贺家也很安分，连出门都少啊，怎么可能结仇？”

　　“对！是程玉！是那个小畜生！对！程玉根本就没有死！那个孽种是算计我的！对！一定是他！是他在装神弄鬼……”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耳光甩到了她脸上。

　　“畜生？孽种？贺氏！你是在骂谁？”程一文气得心都颤，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女人。

　　“骂的就是他！哦对！还有程皓，昨晚就是他们俩在装神弄鬼！我是被害的啊！”

　　“被害？”他抢过那个巫蛊娃娃，怒声质问，“这是你先害他还是他先害你啊？用巫蛊之术杀害程家长房大少爷，你是想拉着程家全族陪你下地狱吗？”

　　“就算是程玉算计你，那也是你活该！”他扔下一句，嫌恶地看了贺氏一眼，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他看见那个守夜的丫头被一刀抹了脖子，尸体就倒在院门口，忽地想起了刚刚贺氏的话，心中却升起几许期待。

　　难道程玉真的还活着？

　　若程玉真的还在，他该如何面对那个儿子？

　　“老爷。”这时，一个小厮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跟程一文说，“昨晚守夜的暗卫说，在大约丑时中的时候，有一个人影飘了进来，那人看不清面孔，只看到穿着一身沾了血的白衣，手指还滴着血。”

　　“后来，他就一阵晕眩，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一文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近日去附近的日升庙里请一位高僧，查一查贺氏的屋里到底有什么。”

　　“是。”

　　他手里攥着那个巫蛊娃娃，娃娃上面的针扎进肉里，他也浑然不觉。

　　他绝对不信贺氏只搞了这么一出，十八年前，这个恶妇诅咒程玉，可是搞了一整套灵堂的。就是这么一搞，程玉莫名其妙中了剧毒，险些被毒死。

　　“顺便往衙门跑一趟，不能去府尹衙门，去找京兆尹，就说程家大夫人妒忌成性，以巫蛊之术暗害程家大少爷，致其身死。”

　　因为当时去官府报丧的时候，程家的人并没有说明程玉的死因，只说了暴毙而亡。因此，当京兆尹听到这件事时，着实感到心惊。

　　程家大夫人竟然通晓巫蛊之事？巫蛊这种东西，在凌翼中土已经甚少听闻，但如今却出现在京城地界、天子脚下，还有人因此而死……

　　有了巫蛊之术的介入，这件事已经不只是嫡母虐待庶子致死那么简单了，而是巫蛊杀人了，前者是一命赔一命，后者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只一会儿，几百官兵将程府团团围住，几人更是一点情面不留，直接闯进了北厢房，将贺氏控制起来，然后搜查房间。

　　毫无疑问，他们在床底搜出了大量巫蛊娃娃，还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虫子，还摆着一个灵堂，棺材、灵幡、供品、明烛……还有一个不知哪里搞来的假牌位。

　　“我没有害他！真的没有！”贺氏开始辩解，“他死了，我作为嫡母，为他摆一处灵堂怎么了？”

　　“那请问夫人，您为何在这偷偷地摆？还有，这些东西，是祭奠要用的吗？”那个官兵头目都看不下去了，掏出一个**袋，吩咐其他人将东西都收好，只冰冷地看着贺氏，说了两个字：“带走！”

　　贺氏不停地挣扎，最后被堵了嘴巴，强行带走了。

　　贺氏被带走，街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看见了，于是很多丧葬铺子的人便开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多家丧葬铺子反应，在十天前曾遇到过贺氏去买东西。布庄也有反应，十天前看到贺氏去买了一堆白布。所有卖过东西给贺氏的店家都去官府，指认了自己店里的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指向了贺氏，不仅打得她措手不及，还让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东西是她买的吗？是。

　　是在十天前买的吗？也是。

　　但……程玉的死是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啊！她那一套还没派上用场，程玉就被她算计死了。

　　“你们这是诬告！我是在那个孽种死了之后才搞的这些东西的！”贺氏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歇斯底里地大喊。

　　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顿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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