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识破身份

那个侍女一哆嗦，试着扭扭头，想挣脱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堪比铁钳，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了。

“奴婢……不知道大殿下在说什么，奴婢所言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没法再说下去了，因为翼璟暄掐住了她的脖子，刚好掐住了她的喉咙。

“别乱发毒誓，会死。”他阴恻恻地警告，“我可不希望你这么痛快地死。”

这句话就如命令一般，话音刚落，她就机械地闭了嘴。

难道是出了什么差子？不可能啊，自己这一手本事，当年可是连师父都甘拜下风的，怎么可能被揭穿？

“如果是你所说的，宁太子将玉牌落在了四楼，那……这枚玉牌怎么会是温的？”他琢磨着开口，眼神中是不容忽视的冰冷。

“你说谎之前都不打草稿的吗？宁太子在宫宴全程都没有离开过皇宫，包括湘宁国随行的使臣，都没有离开过大殿，何谈在酉时末出现在驿馆？”

“还有……”他凑近了些，直接贴着她的耳边，说：“你的小聪明使得不错，顺走了宁太子身上的玉牌，你的胆量和手法不一般，可以和云空大陆的神偷组织媲美，但……可惜，本王不瞎。”

一句“本王不瞎”，几乎是震耳欲聋。还被看见了？可是……她的动作已经很隐蔽了，她对自己的技术有绝对的自信，连宁天和自己都没发现东西被顺走，作为旁观者的翼璟暄怎么可能看到？

她也想认为翼璟暄是虚张声势，但眼下人家都将证据指得明明白白了，而且人家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她有多大勇气去跟皇子抗衡？

而更逆天的还在下面——“这不过是普通的血罢了，也不知道是从哪抹上去的，想蒙骗本王？”

她心头一震，无法就这句话判断翼璟暄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看出了端倪，所以她此时的心是很慌的。

其实这还真不是他虚张声势，他小时候看着翼璟晽缠着太医学医术，自己也蹭了几堂课，学了个基础。

像看血辨血这种事，他最是拿手，当时就专门学过验血辨血，毕竟这跟杀人有关。他早在十五岁那年，就能分辨出人体不同部位的血是什么颜色了。

他观察过布料上的血，应该是从头部流出的，心下担心起来——别是那丫头撞伤了脑袋啊。

宁天和见他紧张，自己也紧张起来。

这片血迹他没注意到，甚至当时都还没有发现翼璟晞头上有伤，是他抱着翼璟晞回到房间后才发现的，确实是他疏忽了。

但翼璟晞头上的伤他已经处理好了，他就给了翼璟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听到这话，那个侍女眼神中现了一丝松动，对这个线报上说做事不动脑的凌翼皇室皇长子更多了几分忌惮。

线报上说这位宣王殿下做事莽撞欠考虑，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线报上说的一样，甚至还聪明许多。

她哪知道，自从上个月翼璟暄吃了教训，面对其他人就多了几个心眼了，所以他才会看到这顺手牵羊的动作。

而且，宁天和全程都没开口辩驳，一直都是那个侍女在叭叭地说个不停，明显是宁天和知道这是诬陷，身正不怕影子歪。

但……那个侍女出现那一刻，宁天和脸上明显现了一丝慌乱，他可以肯定这件事并非宁天和所为，只是那时宁天和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

“行了！回去跟你们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说，马上带着人滚出凌翼，明天再让我看到天羽的人，别怪我把他们一个个都扔进大牢！”

天羽？他何以一眼看出自己和天羽的关系？甚至还能想到羽宁？她可是根本没有跟天羽皇室的两个皇子接触的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翼璟暄，像看一个怪物。

此时，她是有点怨那个来送消息的人的——线报信息有误，还以她的家人为要挟，逼迫她来凌翼，结果戏本子的流程还没走完，该上的戏码还没唱，就暴露身份了，这怎么整？

她心下发慌，想着自己的下场。如果死咬着不松口，不知道这个大皇子会以何种手段逼供，送到大牢里很可能连死都是奢望，倒不如主动说出来。

可是……若对方知道真相后，卸磨杀驴，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虽说自己没有将这出戏唱圆满，回去跟羽宁汇报也是一死，但羽宁至少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主子，而翼璟暄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谋事就如同与虎谋皮，她的下场都是个不定数。

这么一想，她就更铁了心不说话了，镇定地盯着翼璟暄，一句话都不说。

反正她是跟着天羽的人来的，应该也算是使臣，对方不敢对她动手。

“很好奇本王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是吗？很简单，本王猜的。在这么些觐见的国家里，就属你们最不老实。疏清殿的大牢好久没有往乱葬岗扔尸体了，看来是最近死的人太少了，不介意多一个你。”

“奴婢说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该说的奴婢都说了，其他的事奴婢不知道。”

“而且，奴婢是跟着天羽的人来的，算是使臣，两国交战尚且不杀使臣，何况和平时期？”

她算是为数不多的敢跟翼璟暄正面刚的使臣，宁天和都在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是，不杀你。”翼璟暄依旧是那副阴嗖嗖的表情，如地狱的罗刹，“大不了就关进大牢里慢慢折腾，留口气就行。”

他凑近了些，恶狠狠地补了句：“我说过，敢动我妹妹，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外头的人，进来！将这人押到衙门去！谋害皇家公主，如何处置让父皇自己定夺！”

“大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说！奴婢全说！”见翼璟暄动真格了，她才知道怕了，往前跪爬两步，想去抓翼璟暄，却被翼璟暄躲了。有了先前她胡编乱造的先例，翼璟暄不可能再相信她的话了。

“回去叫你家主子现在立刻滚蛋！从凌翼的地界滚出去！”

说完这话，翼璟暄“嘭”的一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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