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的坚持

其实天琛不在乎赌，甚至不在乎这条命，也不管郑恒的话，只点点头，表示答应。

他看郑恒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二殿下？”

“没事。”郑恒摇摇头，状若无事，“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下再处理，不急的。”

要是真没事，他就不会说两遍了。天琛心中暗叹，也不揭穿他。

在落后的时期就只能用落后的方法，他不敢给天琛随便用后世的法子去治，只能是用最原始的针阵。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不一定能救命，但至少也能让人死得慢一点。

他拿了几个枕头，叠起来，让天琛靠在床头；从空间里调了个挂钩贴在墙上，将血袋挂起来，好让输血更顺利；同时调出个扫描仪，打算给天琛做个全身检查。

话说，这个扫描仪还是他前世无聊在促销时囤的，有很多功能，属于是比较万能的。有用，但没有什么大用。

这一扫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通过扫描仪，他看到了一个世界奇观——天琛体内的凝血因子竟低得可怕，并且还在不断溶解。

“刚刚二殿下不是拿了血包给你输血吗？你自己会不会？先输血，我观察一下什么状况。”

人的本能还是怕死的，加之刻在骨子里这么多年的服从的自觉，天琛下意识地就听了他的话。

郑恒紧盯着扫描仪上的图像，眼睛都不敢眨。随着血液的输入，各项指标都在变化，凝血物质数量也在上升，还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血小板。

但下一刻却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凝血物质在天深体内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量分解，最终消失殆尽。

而在天琛的血液里，居然压根儿找不到让它们溶解的东西，甚至是天琛的血都和正常人没区别。

这……他真有心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历史，看看这云空大陆到底像哪个朝代，亦或者钻研一下科学，看看这平行时空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朝穿越，什么样式的奇人都让他遇上了？他几乎都搞不清这是过去还是未来。

这是怎么做到连人体构造功能都和上一世不同的？还是因为这些个皇族人身份特殊？

但也不应该啊，天琛只是一个侍从，并非皇族人。

他不知道天琛的身份，自然而然就认为——是这个时空的人本身就奇怪。

想来也是，他之前在凌翼地界内也看到过其他奇怪现象。

他死盯着扫描仪上的图像，试图找到什么药粉之类的外物痕迹，但……根本找不到。

而且更诡异的是，天琛体内根本查不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也就是说——天琛没病。

但没病怎么可能突然流血不止？这又是个悖论了。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他皱着眉，问天琛。

天琛假装没听到，只是在擦手上的血，一脸淡漠。

“你是不是中毒了？”他又问了一遍。

天琛依旧没有吭声，低着头，看都不看他。

“我问你话！”郑恒没听见他的回答，提高了音量。

“要是治不了就直说，我无所谓的。”

“你……”郑恒实在担心自己被他气死，说话都说不明白，这都什么都跟什么啊。

他真有心将手里的针扔下，不救了，但碍于翼璟晽的命令，不得不从。要不是顾着不对病人下手的原则和翼璟晽的命令，他早将天琛掐死了。

“回答我的问题！”

这已经相当于在逼问了，也不知道一个五岁孩子哪来的气场，竟比翼璟晽的气势还足。迫于他的威压，天琛只得实话实说。

“是天仙粉。”他平静地答，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惊。

在听到这句，纵是郑恒都变了脸色。这玩意他前世今生都闻所未闻，何谈去治？

“那种东西长什么样？”

“无色无味的，能有什么样？溶在水里或什么东西里，啥也没了。”

“不是叫粉吗？应该是粉末状的吧？”

“是，但溶了就没有了，看不出来的。”

“这种东西有解药的药方吗？怎么配？”郑恒琢磨着问了句。他总得要了解了解这个时空的配药方式。

天琛苦笑：“要是有解药，二殿下就不会找上你了。”

没有解药，他就一点思路都没有了，只能依赖普通的止血药方先给天琛服用一段时间，好歹顶一阵子。

这相当于在用天琛做实验，看看是补血快还是流血快。

他一向反对人命做试验，但这次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这么做了。

因为针阵起了作用，天琛的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整个人也有了些精神。他琢磨着问了句：“恒少爷会对付天仙粉？”

这下可就问到了郑恒的心虚之处，他哪会治？

现在他是在抢时间，所以当务之急就是稳住天琛，就答道：“我可以处理。”

他还没问多几句，郑恒就逃也似的跑了，临走时还回头警告他：“别乱动！”

“说实话，能不能治？”他离开天琛的房间，关上门，刚刚走到正厅，翼璟晽就劈头盖脸问他。

郑恒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很明显，翼璟晽是希望他说能的，但这件事却实实在在超出了他的实力范围。

这个实力范围，不是指知识储备，而是……设备。

人，以他的能力，是可以救的；但以这个时空的条件，救不了。

这也是他不愿意承认治不了的原因，如果是他能力有限，他认了；但如果是外界条件的限制，他不甘。

“你直接说就是，我又不会怪你什么，毕竟天仙粉这种东西，云空大陆没有几个人能攻克，你搞不定也算情理之中。”翼璟晽看出他的犹豫，声音有些沉冷，也有些发颤。

郑恒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低着头，半晌，还是作了最后的坚持。

“我试试，但……不敢保证可以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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