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再也不是工具了

幽暗的室内点了香，夏油杰的声音带着一种压迫感。

“鹤田先生，你应该知道因为天元大人的事情，盘星教与咒术高层关系并不好，为什么你要正大光明的说自己曾经的是位辅助监督？”

鹤田苍山没有抬头，他只是垂眸盯着面前的榻榻米，斑白的两鬓在灯光下很是明显。

“如果我隐藏身份，大人就不会帮助我，反而会怀疑我。”

“你倒是很聪明，以你的资历，要求咒术高层祓除一只咒灵很简单，为什么要找上盘星教？”

听到这样的询问，鹤田苍山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被灯光照映的两个身影，一个明显是个高大的男人，而另一个轮廓模糊，看不清身份。

“我没有办法保证，那个咒灵会不会说出我的罪行。”

“什么？”

“那是我担任辅助监督时，辅佐的最后一个咒术师产生的咒灵，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年龄过大力不从心，但我却是见死不救。”

听到这话的白川优月脸上的神情阴沉了下来，夏油杰侧眸捕捉后，捏起她的小手写下了一句话。

「你认识他？」

白川优月点了点头，然后夏油杰的语气稍稍随和一点。

“你担心这个咒灵引起咒术高层的注意吗，为什么见死不救……啊不过我听说你们辅助监督中还有杀掉咒术师的存在？”

鹤田苍山突然露出了一丝浅笑，带着某种眷恋之情。

“大人说的是，辅助监督白川优月吧。”

“我不清楚她的名字。”

“她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不过大概已经死掉了……”

夏油杰听完以后挑了挑眉，他忍不住捏了捏白川优月的小手。

白川优月在他手心写了「等下说」，夏油杰便继续问到。

“我不关心，反正你们咒术高层标榜着正义，却一直很奇怪。”

鹤田苍山自嘲的笑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我都看不清现在的咒术高层是什么。”

“这便是鹤田先生背叛咒术高层的理由？”

“……我已经退休了，谈不上背叛吧，只是大人你说的没错，咒术高层的确只是在标榜正义，因为我发现了最高管理者和诅咒师联系的秘密。”

白川优月的呼吸突然慢了下来，最高管理者的身份一直被保密，他们的存在类似于天启，由初代咒术高层领导者留下的咒具所选拔。

死掉以后会立刻选拔另一个对接，所以最高管理者永远都存在六人，且互相并不知晓。

但如果自愿告之身份，那就另当别论。

夏油杰用手指在膝关节打着节拍，他等待着鹤田苍山的后续。

这位老者深吸一口气。

“最高管理者托我辅助的咒术师，转交了一份资料给身份不明的诅咒师，那里面都是五条家「六眼」未来任务的地址。”

“持续了大约八年的时间，从「六眼」在咒术高专毕业后。”

白川优月和夏油杰的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而夏油杰故意上扬了声线。

“那不是正好狗咬狗，鹤田先生真是带来了好消息。”

鹤田苍山听到这位大人的言论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无奈的苦笑着。

“所以……我无法认可这样的咒术高层，请大人祓除我的咒灵后，让我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吧，我会定期为盘星教贡献香火。”

本以为最高管理者面对五条悟的行动束手无策，没想到他们有人暗地里已经开始不满。

「六眼」几乎以一己之力左右了咒术界的平衡，他们倚仗五条悟的力量，又痛恨五条悟的专横。

因为绝对的权威被影响了，如今的五条悟成长得越发不可控制，而不断注入咒术高层的新鲜血液，也开始不受管束。

最高管理者在和不明的术师联系，不断透露着五条悟的行踪。

可惜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机会。

“鹤田先生，我可以接受你成为盘星教的信徒，但我要的不是香火那么简单，你应该知晓不少咒术高层的事情吧，我需要这些情报。”

鹤田苍山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匍匐鞠躬，语气很恭敬。

“大人，我明白你想要让咒术高层不痛快，可惜我无法告知太多，如果你感到羞愤可以杀掉我，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其他情报。”

“因为很多年轻且优秀的辅助监督，他们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他们暴露在危险之中，大人需要的情报，还是从其他途径去获取吧。”

鹤田苍山的正直让夏油杰长舒一口气，而掌中白川优月的小手突然死死的捏住了自己。

他侧头去看白川优月，小女朋友的表情有点沉重，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似乎在传递某种讯息。

夏油杰露出了溺爱的笑容，他点了点头。

然后白川优月松开了夏油杰的手，她起身走了几步，站在了屏风的面前。

她的声音冷清平静，岁月为她镀上了成熟的韵味，但鹤田苍山不会听错。

“老师。”

鹤田苍山匍匐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屏风后那个身影。

老者的嗓音开始沙哑，还带着不可置信的情绪。

“优月？”

“是我，老师。”

白川优月踏出屏风，她将黑色长袍外的兜帽取下，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倾泻而出。

曾经的少女面庞长开，变得更加娇俏动人。

但那某种坚毅却没有任何改变。

“优月……你还活着……”

鹤田苍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川优月在十年前被五条悟告知失踪后，咒术高层几乎全都不抱有希望。

那是在五条悟手下逃离的特级咒灵，也是饲养过白川优月的咒灵。

只有偏执的五条家嫡子觉得她没有死罢了。

白川优月蹲下身子扶起了鹤田苍山，她的眼眸沉淀了很多情绪，最终化成了风情云淡的笑。

“老师，我还活着，关于您刚刚说的事情，可以详细和我聊聊吗？”

“我很在乎悟，老师应该也听说过传闻。”

“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那怕是最高管理者也不行。”

鹤田苍山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他终于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名为感情的东西。

白川优月，已经蜕变成另一个人。

再也不是最高管理者，得心应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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