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赵祯痴痴站在青绿竹林里,看着倚在小亭栏杆上的慵懒美人,心里不由想起王少伯的这首诗,而这诗下一句让他心头更热——
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如斯美人,如斯容貌,非倾城不足以形容,非倾国不足以供养,非至尊不足以独享,只有像他赵祯这样的皇帝才能够拥有。
他抬起脚想靠近水亭,忽然,远远听见亭子里传来对话声。
墨兰:“唉……风兰,你听我说说,晗郎对那个春小娘如何?”
赵祯停下脚步,春小娘?嘶,是梁晗婚前就有的妾室吗?朕光查盛家和墨兰的事了,竟没留心梁家的事情,失策啊……
站在墨兰旁边的风兰认真想了想,说道:“大娘子,奴婢身份卑微,不曾深知,只是听其他婢女说起过,春小娘似乎是大公子夫人娘家的亲戚。”
风兰是墨兰在梁家的贴身婢女,是梁晗专门点来侍候她的,契书都在墨兰手里,自然对她忠心耿耿,无话不可说。
墨兰沉默片刻,再次长叹一口气,哀婉道:“那春小娘的身孕,几个月了?”
赵祯:身孕?梁晗的小妾已经怀孕了?这是大好事啊!
风兰抬眼看了看满脸悲伤的墨兰,今日是这位大娘子嫁进来的第一天,大娘子明明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人了,而且还对主君这么情深,主君却还是有春小娘,她在心里为这位大娘子叹息一声,低声回答道:“已经……八个月了。”
赵祯忍不住勾起嘴角,八个月?那不就是快生了吗?啊哈,这个什么梁晗不就是想让墨兰嫁进来就做后娘吗?啧啧啧,真是狗男人,不像他赵祯(私设赵祯无儿无女,原皇后早逝)。
墨兰扶着栏杆的手一下子握紧,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雪白的脸颊缓缓滑落,浓密长睫震颤,一如主人不稳的内心。
“八个月……”墨兰喃喃重复,“已经,八个月……”
风兰眼中待上一丝不忍,从昨日到今天,她一直在墨兰身边,自认为这位大娘子不仅是个善良温和的好人,还对主君情深义重,此刻看到深深爱着主君的娘子被真相刺痛,也免不了心生一丝同情。
赵祯看得心疼不已,几乎忍不住想冲出去抱住伤心的美人。
“晗郎说过,他只喜欢我,他发过誓,我信他,我信他,这是个意外,晗郎不会骗我的……”墨兰握紧栏杆,站起身,湖风吹起她的衣角,声音虽轻却极其坚定。
赵祯僵住,梁晗这样对她,墨兰却还是相信他吗?还是想要和梁晗两心相许吗?
想起疏离恭敬的后妃,惧怕恐惧的内侍婢女,还有朝堂上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的朝臣,赵祯心里黑泥翻涌,想得到墨兰的念头更加深重……
这样忠贞不渝的女人,容貌还如此美丽,梁晗怎么配有这样的人为妻?墨兰应该是他赵祯的!这样的深情和美丽也必须是他赵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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