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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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棉花糖与回忆(一)

昏暗的灯光下,父亲和母亲在不断的争吵着,虽然上一秒还是在好好吃饭来着。自己的父亲将酒全泼在饭菜上,拿着酒瓶就要向母亲砸去,而母亲手中提着菜刀,眼里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柔,随之替代的全是憎恨,绪将弟弟领回了房间,希望这场“战争”赶紧结束。

从记事起,父母就经常吵架,父亲的脾气喜怒无常,母亲是买来的,对父亲来说,母亲只是一件物品,自己想摔就摔,想打就打,最初他对母亲的爱,也只是出于性,后来新鲜感过了,成天在外面赌博嫖娼,他肆无忌惮的剥削母亲。

吵架和撕打的声音消失,父亲摔门而出,绪从卧室走了出来,母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急忙过去查看母亲状况。

她的头被父亲打开,鲜血顺着脸颊不断流出,绪的内心害怕极了,他十分担心母亲会不会死,如果母亲死了,自己又该怎么活下去,他声音发颤的问向母亲,问她有没有事,母亲只是笑了笑,她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只是多了一丝悲伤。此时恐惧已经充斥着他的内心,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母亲的头还在不停的流血。

她费力的撑起身子,伸手摸了摸绪的头,从兜里拿出一颗洁白的棉花糖递给了他“绪不要伤心了,绪能陪着妈妈,我知道好开心啊。”她吃力的说着,她让绪回房间休息,自己则留下来收拾残局。

绪回了房间,他擦了擦眼泪,五岁的他下定决心,要带母亲和忧离开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家已经失去了它本该有的意义了。

每当在家的时候,他会照顾弟弟,或多或少的帮母亲做些家务,母亲每次下班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一颗棉花糖,他喜欢吃棉花糖,这是苦涩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甜蜜。如果父亲不在,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很开心了,母亲不管是对待自己还是弟弟都很温柔,如果可以,他希望父亲永远不要回来,他总是破坏着这个家。他想要保护母亲,在他的眼里,母亲就像是随时都可能崩坏,生活给了她太大的压力。

父亲经常在外面鬼混,偶尔回家,回家可不是来看望他们什么的,而是来拿钱,继续挥霍。有一次父亲在母亲工作的时候,偷偷回家,把家里的大部分积蓄都拿走了,那晚母亲哭了好久,她的眼睛红肿,布满血丝,绪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将自己的棉花糖都给了母亲,希望母亲吃了它心情能好些。但母亲只是将他搂入怀里不停的哭着。

后来,母亲将钱都藏了起来,父亲再回来时,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但他并没有生气,他走到绪的面前,拿出一块棉花糖给他,想让绪告诉他钱藏哪了,绪拒绝了,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捏着绪的脸将棉花糖塞进他的嘴里。绪嚼了嚼,苦涩和刺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忍不住干呕起来,连吃的饭也吐了出来,这根本就不是棉花糖,他的嘴角还挂着口水,连忙跑到卫生间去漱口。父亲看到他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被他加了老鼠药的棉花糖,本来是想当做帮自己找钱的“奖励”给绪的,看来现在只能当作惩罚了,他似乎很满意,随后便离开了家门。

每天提心吊胆的防着父亲好累,担心母亲和弟弟好累,学校里老师寄予的厚望带来的压力好累。苦涩的生活将棉花糖带的唯一甜蜜给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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