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室内静得出奇，只有画笔在画布上描的沙沙声。

　　“叩叩ー二少。”门外的女佣推门进来。

　　！

　　我惊了一下，看是女佣放松下来。

　　女佣放下两杯饮品，关门消失。

　　飘窗上的男人走下来，拿起其中的一杯黄色饮品。

　　咕嘟咕嘟喝下去，凌厉的下颌线，粗狂的喉咙不断滚动。

　　喝了一半，乔浩意有感闻。往我这看了一眼。

　　解释道：“运动补给水。”

　　“另一杯是你的。”

　　我看过去，确实还有一杯白色的。

　　是牛奶。

　　我一时安静，觉得他是在故意戏弄我，先不说我早过了喝牛奶年纪，现在这个年龄段都可以喝酒，他却让我喝牛奶。

　　“怎么不喝？”乔浩一口气干完最后一口，拿着牛奶走过来。

　　“小净以前不是最爱喝牛奶了吗？”

　　我放下笔绕到画布后面，乔浩脚步一顿，停在画布前，嘴角一歪，嗤笑“怕什么，怕我吗？”

　　瞬间我感到颈椎骨一阵发麻，好像有电流激过。

　　瞳孔地震，以前的种种回忆上头。

　　昏暗的房间，凌乱的画布，五颜六色颜料桶到处摆放，一个青年压着地上的另一个瘦小的少年，在他的身上作画，从他身上的衣服看出来，他还在读书，是一个学生。

　　红的、黄的、蓝的颜料涂满他白细的手臂，校服，软乎乎稚嫩的脸颊。

　　他就像一块白画布一样，被人任意涂鸦。

　　他看着年龄还小，没有力气反抗身上比他大的青年，小骨架，窄肩膀，身上的肉软软的。

　　这俱孱弱的身体没有爆发的力量。

　　身上的青年肩宽腰窄，常年运动勃发的肌肉硬邦邦的，一整个人直接盖住身下的少年。压得他不得动弹。

　　“乔净，你看哥哥画得怎么样。”青年恶魔般的低语配上他残忍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

　　“碰！”紫檀木地板一地玻璃碎片，牛奶沁湿羊绒地毯，星星点点的白色刺痛我的眼睛。

　　牛奶被打碎了。

　　男人看着手边撒出的一点牛奶，脸色淡漠，没有表情。

　　此时的桃花眼没有笑意，冷淡得像一潭死水。

　　我突然感到呼吸困难，一抽一抽的，是过度恐惧带来的。

　　“看来小净还是不懂得珍惜画室。”乔浩面无表情看着我。

　　下一秒他的眼中就迸发出猛兽。

　　！

　　我落荒而逃，什么都不要，一路上撞倒了女佣，也不管。

　　跑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靠在门后，脱力往下滑，蹲坐在地上。

　　大口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无意识抠手心。

　　整个人抖得不行，又害怕又难受。

　　全都想起来了，昏暗的画室、颜色艳丽的颜料、身上冰凉的笔刷，毛躁干枯的刷子，刷在身上黏腻又痒。刺鼻的味道。

　　不管怎么求救、哭喊都没用。

　　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忘记的往事，结果被乔浩三言两语挑起来了。

　　乔浩是一个恶劣的人，不！他简直不是人。

　　他到底要缠着我多久，在国外留学日子，慢慢走出了他的阴影。

　　我以为自己这次回国做足了底气，以为自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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